“怎么那么慢？”周慕寒好好的坐在了车驾驶位，顾泠阮看不到买好的两大袋商品，估计是被周慕寒放进了后备箱。
随着男人开口说话，一种极其淡薄却又极其清爽的味道也传了出来。
薄荷糖吗？
“嗯…我给你点儿时间嘛。”顾泠阮很自然的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车后座，然后坐在了副驾驶上。
看着周慕寒把车开出去，顾泠阮拿出王妈留下的长长清单，又开始看起来。
“卷纸括号厕所、卷纸括号厨房抽纸括号客厅、抽纸括号书房、抽纸括号卧室一二三、厨房纸…”
顾泠阮放下手中的清单，问出已经疑惑了好久的问题，“为什么有这么多各种不同的纸啊叔叔？”明明感觉王妈不是那么精致的人。
越是相处，其实越是不能理解周慕寒为什么会雇佣王妈。虽然王妈非常温柔可亲，但是总会有一种生活经验掩饰不住的朴实。
比如王妈会在整理房间的时候留下水渍。
比如王妈热衷于在花园后面摆弄她的菜。
比如王妈在分类垃圾上总是出错，最后都是李叔给她重新分好的。
其实她就是这样判断王妈和李叔是一对儿的。
因为当时她偶然看到的，阳光下李叔瞒着王妈分垃圾的脸庞，温柔又宁静。
“唉呀，那个老娘们，教了这么多次还是不知道怎么分类。”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是幸福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顾泠阮笑了一下，伸手拿出男人随意放置在车前的铁盒，摇一摇，倒出一粒薄荷糖来。
含在嘴里，非常纯粹的薄荷甜味。
…
“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而已啊。”
不，叔叔，其实我就是想更懂你而已啊。
周慕寒深深呼出一口气，车速陡然变快。
顾泠阮忍不住绷紧了神经，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把手。眼睛一直看着身旁的男人，总觉得，总觉得…
“嘣——”
周慕寒方向盘极速向左打死，险险避过对面驶来的车。
“开那么快找死啊！！！”
顾泠阮听着外面传来的怒骂，看向后视镜，果然，刚刚是红灯。
比起男人铁青的脸色，外面的人和事好像也不那么吓人。
周慕寒理都没理外面传来的喝骂声，直直的开车从那辆车身边跑过，全无顾虑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意交通法规。
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的——周慕寒转头，注意到身边女孩惨白的脸和抓的死死的拳，紧皱的眉毛松开，理智也完全回笼。
犹豫着该不该说话，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的顾泠阮只觉牙酸。
“她当然不会…”
还好，她不用说话了。
“…那些东西王妈怎么会弄呢，都是别人教她的，哼，真是有意思。”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顾泠阮慢慢松开车门上的扶手，把手往衣服上蹭蹭，想要擦掉手心的冷汗。
“连你都能看出来啊…真的，太有意思了。”
虽然完全不能明白周慕寒在说些什么，但顾泠阮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她应该做的。
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听到了什么，都当做没有听见，看到了什么，都尽快忘掉。
手上一直套着的念珠好像微微发热，似乎也在支持她心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