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看了赵沐一眼,笑而不语。
“你如果真的治好了赵海,不但卫承不会原谅你,本王也会怪你的。”赵沐认真的说道。
“不是吧?”容昭挑了挑修长的眉梢,一脸的好笑:“我答应了卫承要替他报仇的,可没答应替你报仇。你怪得着我吗?”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赵沐说道。
“谁是你的人?老子谁的人都不是!老子是自己的。”容昭朝着赵沐翻了个白眼。
“关起门来,你可以跟我闹脾气。然而走出这道王府的大门,你就是我的人。”赵沐微笑道。
“行啦!你就差在我额头上贴一个标签上面写上你的名号了!”容昭扁了扁嘴巴,“这不用你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睿王党。”
赵沐听了这话比较满意,笑了笑继续喝茶。
容昭却前倾了身子问:“如果我帮你报了仇,王爷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赵沐看着容昭亮晶晶的桃花眼,微笑着说道。
“真的?”容昭眼角眉梢都带着狐狸般狡猾的笑意。
赵沐明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敲竹杠了,但还是觉得挺高兴,遂点头道:“真的。”
“我想要你的地下库房。”容昭低声说道。
赵沐微微一怔,不是他不愿意,是他没能明白容昭的意思,因道:“库房里的东西,只要你看得上,随便拿。”
“不是。”容昭摇了摇头,“我不要里面的东西,我是想要那个库房。你的东西都另找地方安置,我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要放进去……啊,不过我用不了那么大,你可以腾挪出一部分来给我用。”
“好。”赵沐这回明白了,对容昭来说所谓的重要的东西肯定是那些珍贵稀有的毒药了。于是他点头说道:“回头我叫宋嬷嬷打发人去把地下库房的右侧收拾出来,你看看够不够用?”
“够了!”容昭高兴地点头,忙拿起茶壶给赵沐斟茶,连声说道:“右侧一共三十六间房子,足够用了!”
“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赵沐好笑的问。
“哈哈,实不相瞒,自从那天跟着王爷进去看过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想着这事儿,觉都睡不着。”容昭嘿嘿笑道。
“多大点儿事啊?你至于嘛。”赵沐笑道。
“王爷您是大富豪,这当然是小事一桩。像我这样的穷人来说,您拿库房简直就是奢望啊!你知道我想自己弄个这样的地方想了好久好久了!只可惜,我一没地盘,二没银子。就算是有地盘有银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工——我这事儿得隐秘啊!嗳!简直要愁死我了!”
“那你不早说。但凡我的东西,你要什么不给你?”赵沐轻笑摇头。
“……”容昭顿觉一阵暖意袭上心头,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被人宠着的感觉实在太好。让到了嘴边的刻薄话终究没好意思说出来。
赵沐原本是做好准备被容昭抢白的,然而没听见,于是抬头看他,却见他双颊绯红,眸子泛着淡淡的水汽,却又一种隐隐的娇羞,遂一时也觉得心动情动,便伸出手去扣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以后想要什么就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容昭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把手抽回来,扭头避开赵沐火热的视线去看院子里的花草,并低声啐道:“少来了!我救过你的命!医药费你还没给呢!我干嘛要跟你客气。”
“嗯,我们之间的帐不必着急算。”赵沐笑道。
“为什么?”容昭问完了之后就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果然,赵沐说了一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因为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容昭抿了抿唇,无奈的说道:“算了,还是喝茶吧。”
“好,喝茶。”赵沐微笑附和。
*
容昭这几天小日子过得不错,睿王府好吃好喝好住,里里外外的人都看他的脸色行事,连赵沐都宠他宠的不行,哪怕是他想要天上的月亮赵沐估计也想办法去给他搭梯子。
而皇宫之内却不太平,赵烈把容昭身边有一江湖上的女子懂高深毒术的事情传到宫里去,到了贤妃的耳朵里便多了一层意思。贤妃认定了是容悦暗中给她下毒,便想尽办法跟容悦过不去。
恰好容悦这几天也总是不舒服,茶饭不思还总是睡不醒,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便成了悦妃被贤妃给欺负的不敢出门了。
皇上这几天烦心事儿挺多,镇南候死了半个月了,丧事眼看着到了办的时候,礼部拟定了十个谥号呈上来,皇上却没有一个中意的。平南王又因为儿子的事情三天两头跑进宫里来诉苦。原本还有悦妃那里是一方清静地,偏生悦妃也病了!再问因何而病?却是悦妃上午去御花园散步凑巧遇见贤妃的贴身宫女,那宫女不但不敬悦妃,还出言不逊,说是悦妃给贤妃下毒要害死贤妃云云。悦妃生了一肚子气回宫后午饭也没吃就睡了,一觉睡到下午便觉得身上不舒服,竟是浑身发热,头痛眼晕。
“皇上您慢点儿,太医已经去凝翠宫了,悦妃娘娘年轻,兴许只是小病,不会有事儿的。”张万寿跟在皇上身后急匆匆的往凝翠宫赶。
皇上却不理会,只是冷着脸快步往凝翠宫走。
一进凝翠宫的宫门便见陈存孝面带喜色往外走,皇上见了不免更加生气,因骂道:“没良心的狗奴才,你家娘娘正病着,你这么喜气洋洋的是要去做什么?”
“哎呦喂,陛下来了!”陈存孝赶紧的跪下磕头,“奴才参见万岁爷,万岁爷大喜了!”
“朕这几天被各方杂事烦扰,忧烦不堪,喜从何来?!”皇上皱眉道。
陈存孝笑呵呵的说道:“回万岁爷,太医刚刚诊过脉,说悦妃娘娘有喜了!皇上大喜,大喜啊!”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皇上高兴地大笑起来。
“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张万寿也赶紧的跪下磕头。
凝翠宫里面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听见动静也都赶紧的迎出门来一起向皇上道喜。
皇上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刚好遇见容悦扶着绿云的手臂从卧房里出来,于是忙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关切的说道:“悦儿不舒服只管躺着就是,又起来做什么?”
“陛下百忙之中来看臣妾,臣妾心怀感激,那点不舒服已经在陛下的宠爱之下烟消云散了。”容悦笑道。
“小嘴巴真甜。”皇上高兴地捏了捏容悦的脸颊,又把人搂进怀里,叹道:“朕这几天为朝中之事烦心,冷落了你了。”
容悦抬手按在皇上的胸口,指尖轻轻地滑过龙袍上精致的绣纹,轻声说道:“皇上为国为民忧心忧思,臣妾不能为君分忧已经是羞愧不已,可不敢当陛下这样的话。”
“嗯,朕的悦儿颇识大体,值得朕疼爱。”皇上揽着容悦的肩膀往里面走,一直把她送到榻上落座后,方挨着她坐下来,笑道:“朕是皇帝,为国为民忧心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因此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委屈。如今你怀上了朕的孩子,也是我大齐的功臣了。朕要奖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容悦笑道:“臣妾这凝翠宫里什么都有,吃的用的都是拔尖儿的,可没什么想要的了。”
“你素来省心省事儿,但朕却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皇上说着,转头吩咐张万寿:“你去菁华宫传朕的旨意,今天在御花园冲撞了悦妃娘娘的那个宫女立刻拖出去杖毙。”
“陛下!”容悦不等张万寿答应,忙起身阻止:“陛下不要啊。”
皇上说道:“你别乱发善心,朕这也是杀鸡骇猴的意思。如今你有了身孕,便需要加倍的小心。这些宫人们惯会登高踩低,若今日不加以惩戒,以后一个个都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了。”
容悦伸手拉过皇上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说道:“陛下且请听臣妾一言。臣妾并非乱发善心,只是臣妾这肚子里刚有了孩子,不想这宫中见血光之灾,就当是为孩子积福吧。请陛下从轻发落,只要不要她的命就好。”
“你就是心善!”皇上拍拍容悦的手,叹道:“也罢,就算是给咱们的孩子积福,把她送去皇陵做苦役吧。”
张万寿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办差去了。
皇上回头再看容悦,越看越喜欢,美丽的姑娘,温和,善良,拥有青春和热情,而他自己年过半百依然可以得子,这本身就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于是一激动,便吩咐旁边的绿云:“差个人去皇后宫中传朕的话,就说悦妃怀了龙种,于江山社稷有功,‘悦妃’这个封号要改一改了——嗯,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应有贵妃,贤妃,德妃,淑妃……嗯,现如今淑妃的封号空着,便晋封悦妃为淑妃吧,让皇后准备一下,择个吉日再行晋封之礼。”
绿云高兴地跪地谢恩,然后答应着去了。
容悦也要下去磕头谢恩却被皇上拉住:“你怀着身孕,前三个月尤其重要。以后在朕面前免跪。”
“这可不敢。陛下可要折煞悦儿了。”容悦忙道。
“就这么定了。”皇上把容悦搂进怀里,感慨道:“朕不仅仅是为了疼你,也是疼自己的孩子。朕今年五十七了还能当父亲,真真从心底里觉得高兴啊!悦儿,你一定要给朕生个皇儿,几年后,朕还要教他骑马射箭,教他读书习字,哈哈哈……”
“那臣妾先替孩儿谢陛下隆恩了。”容悦枕在皇上的肩膀上,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封淑妃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跟那些人斗来斗去,想想容昭在外面过的也艰难,容悦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颗黄莲,一丝丝的苦涩满满的往外扩散,默数着这强颜欢笑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耳边一声轻笑打断了思绪。
容悦忙抬起头看了皇上一眼,微笑了一下说道:“之前总是听人说不当娘不知育儿苦,如今臣妾刚怀了孩子,便有些想家了。听母亲说,当初她怀我的时候特别艰难,每日都吐的晕天晕地的不得安生,前几个月瘦的脱形,后面又一天吃五六顿饭,胖的不行……唉,也不知道臣妾这会儿十月怀胎会遇到什么样的境况呢。”
“别怕,有朕在呢。”皇上轻轻地拍了拍容悦的肩膀,想了想又安慰道:“按照规矩宫中妃嫔待产的时候可以接娘家母亲或者姐妹进宫陪伴,你母亲远在西凉,一时半会儿是不好进京。不过很快就端午节了,到时候会有龙舟赛,朕叫睿王带着你弟弟进宫来给你请安,如何?”
容悦忙直起身子问:“陛下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笑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朕何时骗过你?”
“谢陛下。”容悦再次伏在皇上的怀里,娇声谢恩。
“好啦,谢来谢去的,你不闲烦,朕都听烦了。”皇上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
容悦怀孕的消息当晚便传进了睿王府,当时宋嬷嬷过来跟容昭说起此事的时候,容昭正跟赵沐在院子里下棋,旁边梅若正在浇花,盛穹则抱着自己的青铩刀坐在游廊的角落里打盹儿。
宋嬷嬷匆匆进来后向容昭道喜,笑呵呵的把悦妃怀了龙嗣而晋封为淑妃的事情跟容昭一说,游廊角落里的盛穹砰地一声从栏杆上摔了下去,脑袋不巧碰到对面的廊柱上,一时眼前金星四射,晕乎乎的看不清东西。
“容盛怎么了?”赵沐纳闷的问。
“估计是睡着了。”容昭不动声色的替盛穹打了个掩护,又问宋嬷嬷:“嬷嬷,你这消息可准确?我姐姐她果然怀孕了?”
“瞧公子说的,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宫里都传开了呢!皇上还下了旨意,淑妃娘娘怀孕期间御前免跪。这可是极大的宠爱呢,连咱们德妃娘娘当初怀着王爷的时候皇上都没说着话儿。”
容昭看了一眼赵沐,却见他不动声色只关注着棋盘上的那局棋,再想想之前自己一直劝姐姐避孕的,皇上那么大年纪了姐姐若是给他生个孩子,白白的招皇后和那些皇妃们记恨暗害不说,将来皇上死了姐姐怎么能带这个拖油瓶去过自在的日子呢?
时至今日,容昭依然以为容悦总有一天可以从那道宫墙之内走出来,然后天高海阔去过自己的自由日子。这也是他把盛穹留在身边的主要原因。
然而,如今她却有了皇上的孩子?这该怎么办呢?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赵沐纳闷的问容昭,“为什么?”
“你高兴吗?”容昭反问赵沐。
赵沐轻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难道不高兴?咦?对了——”容昭噗嗤一声笑了,“我姐姐生了孩子叫你哥哥叫我舅舅,那你该叫我什么?”
赵沐捏着一颗棋子正要落子,听见这话微微一怔,抬头看着赵沐似笑非笑的问:“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容昭很想发坏的说你该叫我一声舅舅,但又碍于宋嬷嬷在旁边这玩笑没敢开,怕赵沐脸上挂不住会翻脸。
赵沐扫了一眼旁边的宋嬷嬷以及容昭身后的梅若,依然保持着微笑没说话。
“梅姑娘,你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説。”宋嬷嬷一时间觉得自己多余了,忙叫着梅若一起走了。
赵沐看看旁边没人,忽然欠身刮了一下容昭的鼻尖,低声笑骂了一句:“坏东西!”
“……”容昭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赵沐得手,然而看着他眼神里的热切和暧昧,容昭顿时觉得耳根发烫,连屁股底下的坐垫都是热的。
“混蛋。”容昭低低的骂了一声,把手里的棋子一丢,起身就走。
“嗳。”赵沐叫了一声。
“有话说,有屁放!”容昭站住脚步。
“要不要进宫去探望一下淑妃娘娘?”赵沐问。
容昭愣了一下,方摇头道:“不必了。贤妃病了,这种时候我进宫去看她非但不能给她解忧,反而会给她添不少麻烦。”
“说的也是。”赵沐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我这阵子也先不进宫了。”
“说好的韬光养晦,这阵子却四处招摇显摆。到了这会儿又想起收敛来了?”容昭嘲讽一笑。
赵沐想了想,自己这阵子是出门太多,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养病嘛,也不能总是闷在家里。”
“既然不能总闷在家里,宫中还是要走动走动的。给你的父皇母妃请个安,刷刷存在感也是必须的。不然等我姐姐的孩子生了,你父皇的眼里就越发没有你了。”
“放心,如果淑妃娘娘真的生一个小皇子,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成为一代贤王。”赵沐眼前忽然闪过有个小奶娃娃在自己跟容昭跟前转悠的情景,顿时觉得生活十分美好。
容昭看赵沐走神,虽然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但看他的笑容就知道没啥好事儿,于是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晚饭的时候到了,您还不回去?”
赵沐回神,不好意思的笑道:“晚饭一起用吧。”
“改天吧,我要出去一趟。”容昭说着,扭头进屋去了。
第二天,悦妃怀孕封淑妃的消息便在各府传播开来。
谢家,顾家,王家都向容昭表示祝贺并送来了贺礼,把容昭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想我姐姐怀孕了你们至于给我道喜吗?还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这是要建立邦交的节奏吗?
幸好有宋嬷嬷帮着料理,该回礼的回礼,该道谢的道谢,容昭这儿总算是没失了礼数。
*
赵海住进睿王府的第六天。
紫姬给他灌进去第六道解药,赵海终于睁开了眼睛。刚好来探视的赵烈看见儿子睁开了眼,一时高兴地老泪纵横。
“王爷,已经过去六天了,我答应您的事情做到了,您答应我的事情怎么样了呢?”紫姬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赵烈抓着赵海的手连声叫儿子,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浓情蜜意,“您若是说话不算话,这最后一道解药可就没了。”
“姑娘别着急,这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呢嘛。”旁边的兰香劝道。
“七天的时间过去了六天,这六天里本姑娘一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连夜给你们家世子爷配制解药,可老王爷你呢?只告诉我了一句话——有眉目了!眉目呢?在哪儿?”紫姬冷笑道,“就算我是三岁的孩子,也没你们这么糊弄的吧?”
平南王忙转身说道:“唐姑娘别着急,本王说有眉目了就一定是有眉目了。今天夜里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好?”
“那好,那就等王爷给了我答复我再配制最后一种解药,现在我快困死了,先去睡一会儿养养精神。”紫姬说着,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
兰香和万俟垚看着紫姬的背影,忍不住又回头对视了一眼。万俟垚对兰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问平南王是怎么打算的。
“王爷,世子爷若是没有最后的解药,怕是不能大好的。”兰香小心的问,“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兰香啊!你若是本王,你会怎么做?”赵烈看着又昏睡过去的儿子,语重心长的问。
兰香没想到赵烈会把问题又抛给自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不语。
“唉!”赵烈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父母。到此时,本王是真的羡慕你们这些无儿无女的小姑娘啊!”
“王爷,我们灵主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她一定有办法给世子解毒的。”万俟垚说道。
“嗯,这是个好办法。”平南王点了点头,又叹道:“可是,本王该如何把你们从睿王府接回去呢?没有唐门那丫头要的仇人,睿王可能会放人吗?”
兰香和万俟垚都没了话说,这几天她们两个人住在这流云居曾经几次三番想要走出去探查睿王府的状况,然而却始终没走出过周围的梅林。兰香不懂这些,万俟垚却知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五行八卦阵。这些盆栽的梅树以阵法摆放,把这流云居的路弄的扑朔迷离,若不能在关键的阵眼转弯,迷路只是小事,一不小心还能送了性命。
万俟垚曾经私下里跟兰香感慨,说睿王府果然是龙潭虎**,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
赵烈看两女都不说话,又是沉沉一叹,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多多用心,我先回去了。”
“是。”兰香欠身应道。
赵烈临走时又看了儿子一眼,苍老的脸上是深深地不舍。
万俟垚冷眼旁观,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不好,有一种危机感。再想,觉得赵烈不可能不要亲儿子,然而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到半夜三更时分终于落到了实处。
霍云带着一队人簇拥着紫姬忽然出现在流云居,看见万俟垚便对霍云说道:“把她拿下。”
万俟垚本能的想要抽腰间的软剑,却发现从来不离身的剑并不在身上,这才忽然想起晚饭之前兰香劝自己去洗了个澡,换衣裳的时候心神不定,竟忘了软剑在何处。于是她忙转身去拎了一把椅子想要先丢出去挡一下霍云,却发现双臂一丝力气都没有,连一把椅子都拎不起来。
“别费劲儿了,你中了我的梦幽,想反抗简直是做梦。”紫姬冷笑道。
“兰香……兰香你个贱人!”万俟垚破口大骂。
兰香却躲在床边死死地攥着帐幔,无奈的哭道:“师姐,我也是没办法!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认了吧,以后但凡清明中元,我都会给你送纸钱的!我也是没办法……”
“你个贱人!赵烈个老鬼!你们合起来害我!你们都不得好死!”万俟垚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一枚弃子,所幸把世上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霍云拎了一方帕子堵住了万俟垚的嘴,并顺手啪啪卸了她的两个胳膊,又敲断了她两条腿,叫了两个手下过来把人给抬了出去。
“师姐,对不起……呜呜呜……”兰香躲顺着床慢慢的溜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紫姬冷眼看着她,半晌才嘲讽道:“你是个识相的,自己起来跟我走吧。反抗,只能让你更惨。”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兰香说着,伸手扯下几尺床帐就往紫姬身上挥,并大声骂道:“滚开,滚开……”
紫姬冷冷一笑,朝着身后摆了摆手。有两个护卫默默地上前来扭住兰香一并带了出去。
“你可以出来了。”紫姬朝着卧房某个隐秘的角落说道。
角落里的帐幔一动,平南王赵烈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你忠心卖命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果然是无毒不丈夫啊!王爷可以好好地解释一下了吧?”紫姬冷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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