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呢?嬷嬷一直悉心照顾朕的起居,朕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的想法也很好,你这就回去跟母后说一声,回朕的睿王府收拾打扫,等容昭回来,先让她住进睿王府修整一晚再说。”
宋嬷嬷忙褔身答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奴才告退。”
想到容昭回京有个舒适的落脚之地,赵沐的莫名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些,又把之前服侍淑妃的陈存孝叫来,吩咐他一并跟着宋嬷嬷出去,看看睿王府还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来宫中的内库房取。
其实睿王府是赵沐的府邸,里面一切都是齐全的,每日都有人用心打扫收拾,怎么会缺什么少什么呢?只是皇上的这番心情不能不理解,猴儿精的陈存孝跑出去一趟,立刻开了个单子回来,说奴才觉得王府那边还少这些东西,请陛下过目。
赵沐拿过单子来一看,好嘛,感情自己原来府里的东西有这么多需要换的,这些痰盂马桶,帐幔被褥需要换也就罢了,怎么连那些屏风摆设什么都要换呢?
“这贝雕螺钿镶嵌的陈檀木屏风应该没什么毛病吧,为什么要换?”赵沐问。
“回陛下,奴才之前服侍淑妃娘娘,听娘娘提及过靖西候最喜欢白玉屏风,不喜欢太花俏的。奴才过去看了一眼,觉得这贝雕螺钿檀木屏风怕是不合侯爷的眼缘,所以……”陈存孝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瞄赵沐的脸色。
赵沐果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这倒是,她的确不喜欢这种浮华的东西。”赵沐再看陈存孝选的盆花也竟是白木兰,因笑道:“这个花选的不错。”
“嘿嘿,陛下谬赞了,这也是原来淑妃娘娘跟奴才说起过的,只可惜这木兰都开在树上,屋里装饰只好折枝插瓶了。这花瓶儿奴才选的是汝窑青瓷,陛下觉得还好么?”
赵沐轻笑道:“可以。你这狗奴才算是有点眼光。淑妃娘娘的确会调教人。”
如此,陈存孝带着人开了皇宫的内库,把单子上的东西一一搬出来送进了睿王府,然后精心摆设,悉心布置,每一个角落都务必打到完美。
容昭一行人如期抵达大齐国都,礼部有专门的官员至城门口迎接,鞭炮礼乐一应俱全,只是规格比当年御驾亲征回来的时候要小一些。
信任的礼部尚书顾宪同在西城门笑呵呵的朝容昭拱手,朗声道:“容元帅,下官奉皇上圣谕在此迎候,元帅一路辛苦了!”
身着银色铠甲披朱红战袍的容昭从马上翻身跳下来,躬身下拜:“臣容昭,恭请陛下圣安。”
顾宪同忙抬手道:“圣上万安,容元帅请起。”
容昭谢恩之后起身,又朝着顾宪同抱拳行礼,微笑道:“许久不见,顾大人一向可好?”
“多谢元帅关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顾宪同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喜欢容昭是一件很愁人的事情,如今知道容昭是女儿身,心病去除,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再看容昭,怎么样都是顺眼的,于是又笑着叹道:“以前只在史书中读到过女将军的风采,万万想不到我大齐也有此等幸事啊!怪不得我家明轩那丫头以前那么喜欢缠着容元帅,呵呵呵……”
提及明轩,容昭心中又是一阵温暖,遂拱手道:“顾大人以及顾公子和明轩姐姐对容昭的恩德,容昭没齿难忘。”
顾宪同忙的:“哎呀,这话说的客气了,知道你要谁来,明轩那丫头已经忙活了七八天了,说是要给你摆庆功宴接风洗尘。不过,老夫瞧着皇上那意思,我们家的接风宴是要往后排了。”
容昭客气的拱手说道:“多谢顾大人厚爱,等昭把身上的冗杂之事跟皇上交代清楚了,再去登门拜谢。”
“呵呵,好说好说。今日天色不早了,皇上有口谕,请容元帅先去睿云宫稍事歇息,明天一早早朝觐见。”顾宪同说道。
“睿云宫是何处?”容昭不解看着顾宪同。
“啊,就是皇上龙潜时住的睿王府,现在改名叫睿云宫了。”
“原来如此。”容昭心想果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睿王府都改成睿云宫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样了。
“容元帅,请吧。”顾宪同抬手请容昭上马,然后亲自牵过马缰绳——这是对凯旋而归的勇士最高的殊荣。
容昭拱手承不敢,顾宪同执意想让。容昭最后只得认镫上马,由顾宪同牵着马在一片欢呼省中穿行在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的长街上,往睿云宫的方向去了。
身为功臣战将的容昭可以去睿云宫,容晖却不能去,这一点顾宪同早就想到了,另外差遣礼部的官员带着容晖去驿馆安顿,另外那一干人犯全部送进了刑部的大牢里看押候审。
这些事情都有专人安排不需要容昭再操心,他只管去睿云宫自行安顿。
进了门,便见宋嬷嬷带着丫鬟婆子们在门口迎接,见了容昭,这些人齐刷刷的跪拜行礼,把容昭给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忙伸手搀扶起宋嬷嬷,笑道:“嬷嬷怎么搞这么大的阵仗,倒是吓了我一跳。”
“侯爷为国征战,辛苦劳累,奴才们理应大礼相迎。”宋嬷嬷笑道。
容昭笑道:“哎呀,这话不应该是皇上说的吗?连嬷嬷都这样说,我觉得有点不适应呢。”
宋嬷嬷忙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哎呦,瞧老奴这嘴,把皇上每天都念叨的话给说出来了。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香汤,请侯爷先入内沐浴吧。”
“好啊。”容昭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了,嬷嬷你还是按照之前的称呼叫我吧,这‘侯爷’二字不如‘公子’听着顺耳。”
“按理说,侯爷的女儿身份已经公开,老奴就不好再叫公子了。只是您这带兵打仗的本事一点也不输给男儿,称呼‘公子’也是合适的。”
容昭笑道:“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听习惯了,乍然听你们改了,都不觉得这是在跟我说话。所以一切都还照着老样子吧,这样大家还显得亲近些,嬷嬷你说是吧?”
宋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道:“哎呦公子这么说真是瞧得起老奴,老奴受宠若惊。”
说话间宋嬷嬷把容昭送进浴室,容昭看着浴室里簇新的帐幔,香柏木浴桶以及十来种沐浴用的干花,香皂,浴巾等,回头吩咐道:“好了,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太多的人伺候,只留下梅若一个人就够了。你们都下去了。”
宋嬷嬷忙答应一声,朝着两旁的丫鬟一摆手,众人都齐齐一福,默默地退了出去。
容昭这才开始张开手臂让梅若帮着解下身上的战甲,一边轻笑道:“若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宋嬷嬷跟以前不一样了?”
梅若轻笑道:“的确,她之前虽然也热情,可也没这么献媚过,如今是怎么了?难道是觉得公子您会做皇后,所以提前来巴结主子了?”
容昭嗤笑道:“呵!做皇后?你想太多了吧?皇后哪儿那么容易做的?周皇后的下场看见了没?”
“呸呸!瞧公子说的,她现在的下场是因为坏事做的太多了。”梅若忙道。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家公子我这辈子也做过不少坏事呢。”容昭自己解下贴身的小衣丢到一旁,扶着梅若的肩膀踩着凳子慢慢的迈进浴桶里去。
温热的水氤氲着兰花的香味滋润着她干燥的肌肤,热气蒸腾,花香弥漫,容昭舒服的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养精神。
梅若拿了丝瓜瓤给他轻轻地搓着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容昭胸口的那一团白腻,轻笑道:“公子,您的身体有变化了。”
容昭的脸顿时红了,瞪了梅若一眼,骂道:“死丫头!不该看的别看!”
“呵呵呵……”梅若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又被容昭瞪了一眼之后才收了笑,说道:“公子,奴婢该给你准备新的衣裳了。之前的那些裹胸的白布可不能用了,勒得太紧了对身子可不好。”
容昭不屑的哼道:“这些破事儿还用你教啊?你家公子我上通天文下懂地理,这些事情都是无师自通,不用你瞎操心了。”
梅若也的确是瞎操心了,因为当容昭起身换衣裳的时候,发现旁边叠着的一套男女皆可的月白色锦衣之上,便放着一个冰蓝色绣白玉兰花的裹胸。
“哎呀,原来宋嬷嬷都准备好了。”梅若把裹胸拿起来朝容昭的身上比量。
容昭则非常喜欢裹胸上绣的惟妙惟肖的玉兰花,赞道:“啧!你别说,这绣工还真是精致啊!”
“快带上看看。”梅若忙道。
“带上?”容昭迟疑的问。
“试试嘛!若是不合适,奴婢回头再改改。”梅若说着便从容昭的手里拿过裹胸,围在她的胸口裹到后面去,把带子一根一根的拉紧,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是容昭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你那朵玉兰花,低声嘟囔着:“还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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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床晚了,早晨没有码字,只有这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