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更宁静了,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曲青萍闲得无聊,见眼前似乎有戏可看,倚在门口围观起来。
当下,罗语闻言起了些火气,向着后排出声的中阶弟子厉声道,“常师弟莫要胡言乱语!”
那常师弟也站了起来,板着一张苦瓜脸,面色沉郁,“那可否请师兄当着师尊的面,说清楚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语看他这等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出言训斥。天相长老却突然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玉圭掷在地上,发出一清脆的响声。
他两条眉毛也耷拉了下来,有些怒意,又似有些挫败,沉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吗?”
罗语和那常师弟这才各自按下怒气,垂首不言。
天相长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罗语,你当师兄的,要时时顾及所有师弟师妹们,要处事公正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罗语应声称是。
天相长老又对那姓常的中阶弟子道,“常赋,所谓长幼有序,即使对师兄有意见,说话也要恭恭敬敬的,否则有理也像是无理取闹。”
常赋鼻子里喘着粗气,似还有些不服,却不吭声了。
天相长老这时方对罗语道,“有些时候或许本无是非,可你不说清楚事实细节和你的想法,便让别人误会了。罗语,你对为师讲讲昨夜究竟怎么回事吧。”
罗语似噎了一下,垂着眼皮道:“昨夜师尊走后,有昆仑阁弟子到观星台来挑事……”
原来,昨晚天相长老走后,有几个昆仑阁的弟子到观星台来撒泼。为首的三个人一个是顾家的大公子顾飞,另外两个就是云芙和他的那个付师兄。
顾大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弟子,平日里最喜混迹花街柳巷,好酒好色。
那付师兄名叫付玉,本不是修灵世家的子弟,但因为与云家有些姻亲关系,自幼寄养在云家。他与云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灵力天赋也不错。云家便有意招他为婿,两年前他和云芙定下婚约,才得以参加选试进入昆仑阁。
昨夜他们不知发什么癫,突然要跑到观星台看星星。可观星台空间有限,在上面记录星象的天相门下弟子自然觉得他们十分碍事,双方便起了冲突。
那些昆仑阁弟子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将观星台上弄得一团乱。幸好测绘用的复矩、提交、象限仪等都规模巨大,并未损坏。可更漏翻倒,本来测绘好的星象图纸被更漏中的水泡了。天相门下的弟子只好熬夜重新绘制,一直绘道丑时方止。
罗语缓缓道,“他们态度似癫似狂,像是饮多了酒发酒疯。左右他们其实也没毁坏什么,只是更漏里的水洒出来,将测绘图纸毁了。弟子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想息事宁人,因此没有对师尊提及。只是余师妹身子娇弱,昨夜受了他们惊吓差点晕过去,弟子才让她先回去休息的。”
不料罗语刚说完,常赋却又急了,天相长老还未发话便抢先大叫起来,“你撒谎!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被余双双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