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码字不易,请让我们做彼此的小天使~~重新执起勺子轻轻得搅拌起稀粥来,安许许双眉紧蹙,那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异,三妹她居然回来……这真是……
“小姐……”绒儿的声音响起,安许许连忙收敛了神色,又饮了一勺粥水。
“可打听到为何这般突然?竟是连我都没有知会一声。”
绒儿压低了声音:“说是夫人前日收到了普罚大师的书信后便便急匆匆地将人接了回来。”
“母亲?”安许许闻言一顿,母亲一直念着三妹,知晓了三妹的行踪匆匆接回来也不奇怪,只是……安许许思量了许久也没什么头绪,只得摇着头拿了丝绢擦了擦嘴:“算了,左右与我没什么干系。”她已经是十七了,过不了多久都该订婚事了,与那三妹也相处不了多久。
………………
到了晚间,四处都点起了灯盏,安深深随着谷秋往宁兴院老夫人的地方去,宁兴院与她住的千锦院离得十分近,中间只隔着一条栽满合欢树的青石板路。谷秋在前面执灯,后面随着的小丫鬟手中也都提着灯笼,安深深瞥了一眼旁边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小姑娘。
“深姐,你祖母就住在这儿啊?”
安深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望了望牌匾上的宁兴院三字,这三字的边角是抹了金粉的,在月光和烛火光的双重效果下很容易看清楚。宁兴院里很安静,院子里有好几个守着的奴仆,今日下午见过的金嬷嬷正站在台阶上,一见着她们一行人立马迎了过来。
“三小姐来了,晚膳已经备好了,老夫人和夫人正等着呢。”金嬷嬷接过谷秋手中的灯笼递给一边立着的宁兴院丫鬟,行在右侧方领着安深深进了屋内。一走进屋内,只觉得一阵幽幽寒气铺面而来,安深深脚步微顿,抿着唇走了进去。
“深姐,这地方好冷啊!”小姑娘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趴在安深深的身上以图取暖。
安深深闻言一怔,小姑娘是鬼魂,本就身带寒气,她觉得冷……这……不大正常。
见到安老夫人的时候,安深深是有点震惊的,按年纪来算,安老夫人应该是与金嬷嬷相差不大,也就是五十几左右的样子,到顶了也就甲之年,眼前这位靠坐在太师椅上的,疲惫不堪,满头白发,脸上好像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皱皮,整个人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衣服里面空落落的,如果忽略年纪的话,竟是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这位看起来至少也有九十几的老人和她想象的端庄优雅,慈和大气的贵妇人模样……相差的有点儿远。
安老夫人正闭着眼休憩,旁边安李氏正在饮茶,金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唤了两声。待到安老夫人有些不适地睁开眼,这才说道:“老夫人,三小姐到了,您快些瞧瞧吧。”
安深深走近了些,对着安老夫人行了礼,任老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慢慢游移。
“深……深姐儿?”安老夫人颤巍巍地抬起手招了招,安深深会意地踱步到她面前恭声唤了祖母。
安老夫人的手慢慢地抚上安深深的脸,一阵彻骨的凉意瞬间向安深深袭来,抿紧了双唇,表面依旧带着浅笑感受着老人那硌得慌的手抚摸着她。
“好好好……”安老夫人很高兴,脸上带着笑意,又问道:“正儿……可……过来了?”
“刚才去传话的人说老爷醉酒怕是过来不了了。”金嬷嬷将传来的话复述了一遍。
安老夫人闻言,脸上那点微末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浑浊的双眸再次看向安深深:“咱们先用着吧,不管你那爹了。”
“这……祖母,长辈未至,孙女这为人子女的怎好先用。”安深深道。
“你管他做什么,左右也饿不死他。”安李氏搂了搂安深深的肩膀,脸上带着冷笑:“他日日快活着呢,等着何姨娘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咱们便用了饭,你爹那里自然有人瞧着。”
“药还未好。”安老夫人头斜靠着:“我觉着现在竟是好上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姐儿回来了,老婆子高兴的缘故。”
安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平缓,说者无意闻者有心,安深深目光微敛,心下慎重,这宁兴院似乎不大对劲啊……
“深姐儿啊……,当年你一出生便被普罚大师带走,老国公爷和我还有你娘啊,都一直惦记着你,如今回来了,都这般大了,想来啊也留不了几年了。”安老夫人连着说了好长一句话微微有些气喘,金嬷嬷连忙抚了抚她的胸口,又唤人端了一碗雪梨汤让她抿了一口。
“娘说这些做什么?深姐儿才刚回来呢,再怎么样也得在您身边尽够了孝道才能出的了门啊。”安李氏插话道。
这边说着话,那边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丫鬟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那女子一走进门脸色微变,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股直接夺门逃离的冲动。身后的丫鬟连忙问道:“姨娘,你怎么了?”
那女子强撑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声说了句无碍,随即笑着绕过珠帘子:“老夫人,药好了。”
安深深眸光微暗,这就是她娘说的那个何姨娘了。这何姨娘看起来很年轻,约莫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瓜子脸大眼睛,瞧着就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只是那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间还有不少汗珠。
安李氏似乎也发现了,拎着手帕随口便问了一句:“何姨娘,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不舒服?”
何姨娘呼吸越来越急促,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强笑着回道:“妾身没什么事儿,大概是今日没睡午觉所以脸色难看了些。”放在腰间的手紧紧的攥着,内心里满是惶恐,但是表面却丝毫不露。
安深深瞧着何姨娘那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怀疑,明亮的杏眸直直地看向那抖着手擦拭额角汗珠的女人,在安李氏不赞同的目光下,安深深微笑着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住何姨娘:“你还好吧,看起来都要倒了,我扶你过去坐坐吧。”
见着安深深的动作,何姨娘下意识地慌忙后退,只是安深深的速度更快上一些。
一触及到安深深伸过来的双手,何姨娘的整个人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平和的表面再也绷不住了,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安深深笑着往前走,蹲在何姨娘面前,好像在看着什么新奇的玩具:“你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身带阎罗煞气,会这般怕她的不可能是个人啊……
“你别过来……”何姨娘双手在身前四处乱挥,始终重复着这一句话,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拍。
这一系列的进展唬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安李氏捂着嘴,脸上尽是讶然,便是精神头不怎么好的老夫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安深深与何姨娘两人。
安深深叹了一声,强硬地抓起何姨娘的手,笑的特别‘和蔼可亲’:“别啊……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胆子大的鬼了,咱们好好说说话呗。”
听到这句话,安李氏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惊叫出声来:“深姐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好久都没有见到这样胆子大的鬼了……
安深深只是转头看了安李氏一眼,随后便把整副心神都放在了何姨娘的身上,安深深又向前移了移,越发地靠近何姨娘,到了最后,两人几乎完全地靠在了一起,何姨娘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安深深慢慢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瞪了一眼站在何姨娘不远处端着药的小丫鬟:“还愣着干什么,快到后面来!”
小丫鬟呆着一张脸,还没从这些变故之中反应过来,被安深深叫回了神,这时何姨娘的身体里突然冒出一股黑气来,直冲着那小丫鬟飞去。
眼看着那小丫鬟就要被黑气缠住,安深深连忙上前一步将人给拉了回来推进了谷秋的怀里。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溜溜地看着那四处乱窜的黑气。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安李氏抖着声音,她活了几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这是撞了邪了?
安深深闻言凝神,安李氏能瞧见这玩意儿,看来果真是个有些修为的恶灵。
“哪里来的小孽畜,居然敢坏我好事?”那黑气停在安深深的正前方,慢慢地化作人形,黑衣黑裙黑发无风自动,脸上已经差不多完全腐烂了,只眼珠子还算是完好,只是那往外凸着的眸子不是正常的黑色反而呈一片暗红:“你……找死!”那女鬼咧了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忍着浑身的刺骨的疼痛,双手一抓就冲着安深深飞了过来。
安深深冷眼看着,双手背在身后快速画符,在那女鬼快要近身的时候,右手快速解印往前一推:“定!”
她话音刚落,那女鬼便被定格在半空之中,丝毫动弹不得。安深深呼了一口气,她的定字符真是画的越来越好了。
“噗……,宿主,你这次居然没有画错哎,如果普罚老和尚知道,必定欣慰的痛哭流涕。”
“系统520,你就让我好好的帅一下不行吗?”
“抱歉,我是一个诚实的系统。”
有人说荀国是一个被梨仙眷顾的国度,那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透着一丝清幽梨香,每一处风景都少不了梨的影子。
荀芷是荀国最小的公主,她父皇有很多女儿不差她这一个,她算是荀国最卑微的公主,她生母不是荀国人,很早便逝世了,她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她总是精神恍惚地望着父皇离开的背影,说,阿芷,荀国的梨开的真好看。
她沉默阴郁,不善言语,在那个污浊纷繁的皇家宫殿里,她就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异类。皇姐们排斥她,皇兄们无视她,就连宫人们也可以随意欺辱她。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坐在破败的承风殿庭院里,呆呆傻傻地望着满院的梨,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像荀国的梨一样能够到达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这不算是她的心愿,只能说是黑暗无聊日子里打发时间的一点空想。
皇姐们每日必修的‘功课’就是想方设法的玩弄她,每次看到她狼狈不堪时,她们总能抒怀大笑,四皇姐常常拍着她肩膀说:“小九,我每日最高兴的时候便是和你待在一起了。”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都是公主,她却活的最悲惨,到了那一天,她恍惚懂了,她想,所有的悲惨大概都是为了换取那一天的幸运。
皇姐们将她一个人丢在狩猎场,周围是野兽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她跪坐在泥地里,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那没有一个人影的小径,惨白的月色将树影拉的老长。
躲在树下瑟瑟发抖的她,目光呆滞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那样突兀地闯进她黑暗的视野。她一直都不明白,那明明更像是执笔的手为何偏偏执剑?
“公主,别怕。”十岁的少年一身黑衣,牵着她的手走过那一条漆黑冷寂布满荆棘的林中密道。这是自她母亲死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温和地牵着她的手走过黑暗的人,好像只要手心那一点的温度,她就可以抵御世间所有的凄苦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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