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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苏隐龙酒醒了,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退散掉,一脸温柔看着睡着的女孩,嘴角的笑意忽然凝固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语,笑着摇头,“这不是你,你怎么会死掉了呢。你那么厉害,这世上没人能伤害你半分半毫。”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色,终究是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怎么不可能,苏隐龙,你忘了么?她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是你眼睁睁看着她死掉的!”文哲的语气越来越快,到后来禁不住带上几分怒火,“人死不可复生,你要是想陪她现在就立刻殉情,不要拖累青蛇帮和你一起遭殃。”
苏隐龙不说话,眼神呆呆地望着暄夏。
文哲一拳打了上来,“苏隐龙,你他妈就这样废掉了,枉费老子当初把你带入了青蛇帮。”
苏隐龙怔住了,快被尘封的往事,浮现上来。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乞丐,被年纪更大的孩子欺负,为了活下去,他偷偷藏起一把短匕首在身上。等那些大点的孩子再来收东西的时候,一脸淡然,“今天什么都没有。”
他被围在中间暴打,拳头落下来,很疼很疼,他的内心却在涌动着狂喜,这些都不是要害部位。手悄悄放在了刀上,等那些人再次聚过来的时候,他拿着匕首,不要命似的割向了那三个孩子的咽喉,三个人倒了下去,他还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刀,直到他们大半个头都要掉下来一般恶心。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掌声,苏隐龙回头,一个比他大些的少年从后面走来,他衣衫干净,步履从容,完全不像是会出入在贫民窟的孩子。乍一看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文哲,苏隐龙立刻戒备起来。
少年却是笑着,目光炯炯有神地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他从怀中掏出精致的手术刀,一边切割着,一边感慨:“啧啧,都没死透呢,这一刀切的不错,切上了喉管和大动脉。这一刀嘛,就有些不好了…”
“你他妈什么狗东西,会打架吗,会杀人吗?就知道张着你那张狗杂碎嘴,乱叫。”虽然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却不影响他感觉到,少年时在说他做的不够好。
“你看过什么叫真正的打架不?”少年淡淡开口,在这说话的时间里,地上的三个人,彻底地成了三具尸体,刀在尸体上兴奋地切割着,“突然遭到意外死去的人,会不会有哪里不一样呢,比方说,肌肉更僵硬?”
直到三具尸体成了三堆支离破碎的东西,有人的声音传来:“文哲少爷,该回去了。”
文哲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指了指在一旁呆住的苏隐龙,“把他带着,带到暗卫那边去。”黑衣人问都没问,直接如同拎小鸡一样,把苏隐龙丢到车上,苏隐龙挣扎着:“你们干什么?”
“带你去见识真正的打架啊。”文哲说的理所应当。
后来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他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文哲找了一个年龄比他还要小的女孩子。女孩赤手空拳,他手上拿着匕首。
最后的结果是,他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趴在地上,难看至极。
那个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皱着眉头,文哲笑:“你知道她为什么皱眉么,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轻松的对手啊。”他哈哈大笑起来,蹲在那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一动不动。
“你叫什么?”文哲问道。
“没有名字,代号十三。”
“好,我记住你了。”文哲如是说道,又问苏隐龙,“要不要留在青蛇帮,学,打架?”
苏隐龙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学打架有什么用,一人再能打,也打不过百人。小爷要学就学习怎样驱使别人,借力而为,一切为我所用。”
文哲哈哈大笑:“有志气,那我就把你扔在最底层,能不能爬上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爷定然是要做人上人的。”他沉着眸子,死死道。
苏隐龙果然做到了,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帮主之位。文哲的职责就是帮主的私人医生,从小就是这样,别人尊称他一声文哲少爷,他却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孩子。
他只是痴迷于医学的天才。
他从小喜欢解剖活物,七八岁的时候,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渴望解剖人。但是正常的家庭哪能容许这样的怪物,当时青蛇帮的帮主,恰好遇到了他,他带走了这个孩子,带他拜访了几个医生,在确认他确实是医学界难得一见的鬼才后,收留了他。
那天他恰巧去贫民窟,想去找几个突然死去的人,恰好遇到了苏隐龙,他顺手把他带入了青蛇帮,又有了后来的故事。
唯一的遗憾是,他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代号十三的女孩。
暗卫的训练,与世隔绝,他们只需要忠诚于自己的主人,不需要和外界的人有情感接触。哪怕是文哲的身份,也不能见这些孩子。
他千方百计打听,只打听出来,这个代号十三的女孩,成功的入选暗卫最初的训练,她的成绩是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
又是一拳重重打在了苏隐龙脸上,“你******说话啊,要毁了青蛇帮就给老子滚。”
文哲的拳头被人握住了,苏隐龙眼里重新出现了凌厉的神色:“我费尽心思到了这个地位,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他脸色深沉,浓郁的悲伤被他藏到了最深处,文哲知道,他又回来了。
以后得苏隐龙,仿佛比暄夏死前更冷,更阴郁,手段更铁血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了整个华国的黑帮势力,手又伸到了国外,竭尽可能的掠夺。他手握重财,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意义,他一不喝酒,二不要女人。
唯一的爱好就是在他的办公的地方,陪着棺椁里的女孩说话。
他给她买很多衣服。
他给她买很多吃的。
他给她买任何,他觉得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暄夏,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什么都给你拿来了。”
这个屋子,让人毛骨悚然。在苏隐龙的陪伴下,死去的女孩,仿佛还活着。
他从来就没当她死了,她只是睡得太久。
没事,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