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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收到信息,大队人马全在黄花山集合,一起回基地。我们都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
黑哥对我说:“你不用去了,回家看看。”
于是,我脖子上调着纱布,纱布里挽着臂膀,打了个计程车回了步家。
一进门,步妈妈就抱住了我,眼睛红了:“孩子,怎么受伤了!”
“训练不小心摔的,不痛。”我笑。
“你不痛,我痛。”旁边步闲庭伤心地说。
我当然知道他心痛什么了,他的跑车。等步妈妈去厨房给我做吃的时,我说:“找你哥赔。”
“当然要组织赔了,凭什么要哥赔?我家的人多亏啊,人受伤不说,还损坏我的车不赔?”步闲庭跳起来,他哥的钱也姓步,这点小民意识必须有的。
正好步远山回来,脸上有些急切:“安之,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
“小伤。”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多亏你们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步远山长长松了口气。“安之,你就住家里,让你妈好好给你做好吃的。”
下午六点钟,舒生和步明月来了。明月现在也上b大了,成了舒生的跟屁虫和应声虫,这两虫是步轻风总结出来的。
舒生一看见我,眼睛红了:“姐,每次看见你总受伤。”
“部队训练受伤是常有的事,你这么大惊小怪,让人知道,姐很没面子。”我轻松地笑道。还好换了衣服,没让他看见肩膀上那些灿烂的色彩。
“来,跟姐说说你钢琴的事。”我拉着他的手坐下来。
“还有二十多天。”舒生声音低低的,眼睛还红红的,没从我受伤的痛心中恢复过来。
“弹个曲子给听听。好久没听了。”
舒生点点头,我们一起去了琴房。
“舒生哥哥,我和你一起弹个《牛儿牛儿吃饱啦》好不好?我也想给安姐姐弹琴。”步明月灵动的眼睛看着舒生。
舒生点点头,身子移一下,让出一个位置让她坐下,两人四只手,修长洁白,全落在黑白的琴键上,简单优美的旋律从两人的指尖里溜出来,又惬意又清爽,仿佛遥远的黄昏下的夏空。
一阵急促的脚步过来,琴声被打断,步轻风像风一样跑进来,一把抱住我:“宝贝,你受伤了!”
我朝他眨眨眼睛,步轻风会意,埋怨着我:“也不小心点,吓死我了,乖,让我好好检查一下。”拉着我回到我们的房子里,门一关上,他从后面抱住了我,脑袋依恋地在我的脸上摩蹭。
“宝贝儿,宝贝儿,你吓到我了!听到后面的巨响,我紧张得手都发抖了,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知道你跑出来没有!直到黑哥打开耳机说你没事,我才放下心来,宝贝儿,出任务无数次,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没伤到骨头,小伤。你要对我有信心。”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紧紧贴住他。
步轻风将我扳过来,解开我的上衣,看到我的肩膀上一块块颜色,脸都变了。
“都是药水,看着恐怖,其实不痛。”
“宝贝儿。”他喃喃地喊着我,嘴唇贴了上来,包住我,舌头进来缠住我。我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亲吻。
一会儿,他松开了我,长长叹口气:“我有些后悔让你进去了。我原以为你和其他队员一样,无论怎么受伤,遇险,我都能平静以对,可现在,我发现不行,我就是要惦记你,甚至明知道你能做好,也要担心。宝贝,一遇到你,我失去冷静。”
我甜蜜地笑了,头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那儿传来温暖有力充满爱意的心跳。
步轻风当天晚上就走了,越是临近过年过节,队里越忙,戒备越严,生怕恐怖份子趁中国过年过节的热闹而入。我就留在家里养伤,步妈妈天天鸡汤红枣燕窝汤,几天下来吃得我脸红润了一圈,鼻子一闻却狠不得吐。有一次桌上吃饭,明月好像很懂似的,面露喜色地说:“安姐姐,你是不是有宝宝了?”
这哪跟哪,我不敢抬头,一个劲扒饭。
哪知明月一见我这样,还以为我真有了,更加高兴:“安姐姐真有宝宝啦?我是不是就成了小姑姑呢,不对,大姑姑也是我哦。”
这妮子,非要一个一个宝宝地说吗?
步妈妈笑了:“安之还没毕业呢,宝宝的事等毕业再说。明月,你哪来这么多话?信不信我也让你天天喝燕窝汤?”
“不要啊,婶娘,你不知道么?燕窝其实就是燕子分泌出来的唾液,再混合其他物质所筑成的巢,很脏的,我不要吃啊!”步明月哀嚎。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脸色一变,又想吐了。
“哈哈哈哈哈。。。。。。”步闲庭没憋住,笑得肆无忌惮,捶胸顿足,眼睛都流出来了。
舒生也禁不住笑,颇具同情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安之,我不再给你吃这些了。”步妈妈赶紧说,手指步闲庭,“你还笑,还笑,”一个巴掌拍到步闲庭的脑袋上。
步闲庭笑得趴到桌上,一会儿才说:“好好的一个人,看让你们补成什么样了,有这么涂毒人的吗?小心哥回来找你们算账!”
一家人都笑了。步奶奶说:“由着安之自己吧,什么东西都是过犹不及,再说安之身体好,不需要补。”
算是赫免我了!正好津县老家又寄了腊货来,步妈妈见我喜欢,桌上天天不离这些,我扒拉着猛吃,足足过了一把瘾。
据说步闲庭跟一朋友合伙开公司,我纳闷,开公司的人不用上班的吗?怎么成天晃着车钥匙在家逛或者开着车在外逛?舒生陪我在步家住了几天后又回学校住去了,要比赛了,他更加加强练琴。步爸爸问我要不要回木家看看,我沉吟一下,摇摇头,暂时不去。至于为什么不去,我没说,那两《津县志》一直在我脑袋中打转。
我打电话给木北,一听我的声音,木北兴奋得打了鸡血似的:“姐,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在哪,我马上要见你!”
我说我去学校门口等你。开车不方便,正巧步闲庭又晃着车钥匙在家里逛,劳力闲着也是闲着,送我一程不过份吧?
于是,抓了一个免费司机送我去b大。
木北已在门口等了。我一下车,他看见我的右臂惊到了,横眉怒眼,凶光外露:“谁,是谁伤了你?”
“是我不小心,训练中受伤了!”
“凭姐的身手也会受伤?”木北低低地吼。
“部队训练强度大,谁都有个意外。”我平静地说。
“姐。。。。。。”木北的脸上露出心痛。
步闲庭将我们带到一个茶吧,说是让我们姐弟好好聚聚,他一溜又不见人了。木北给我说起了木家的情况。木随云已经退休,在家里养养花养养鱼,有时在书房一坐一整天,雪姨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木兰在监狱听说雪姨的结果,哭了,她对郁雪一直像亲妈妈一样,也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郁雪对她的好是假的。我觉得木兰对郁雪的感情很正常,她毕竟是在郁雪的溺爱下过了二十年,无论这种爱是真是假,木兰的的确确过了二十年有母爱的幸福日子。
木伯恩身体不太好,情绪不太好,比较消沉。木北说,自我走后,爷爷有时候喊他和木林、木桑去老宅书房说话,他常常以学习忙为由不去,有一次他当着木林和木桑的面明确告诉爷爷,他对这些时事政事没有兴趣,也对做生意没兴趣,请爷爷原谅,他以后不来了,当时爷爷气得大拍桌子,让他滚,他就真的滚了。后来去看他时倒没发脾气,不过神情有些疲惫,打不起精神。
我问木北,在老宅书房,厨子张师傅进去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能放下他,我觉得他不像一个厨子,尽管我曾经多次在厨房里帮他洗菜。
木北摇头,有些疑惑,爷爷的书房他一个厨子能随便进吗?
我沉默,突然兴起偷偷去老宅一转的念头。自从小狼告诉我夏家的事后,我总觉得木伯恩身上有秘密,连那胖厨子身上也有秘密。
我和木北闲闲地聊了很久,才发现天色晚了,好在茶吧里有小吃,我们点了一些吃的,完后,木北一个人先走了,他现在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他说他要全力武装自己。我赞许地点头。这是世上,自己最可靠。夏婆婆的教训条例。
我打电话问步闲庭在哪,要是忙的话,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了。步闲庭一会儿过来了,说要带我去b城最繁华的地方去玩玩,说我怎么也是b城长大的人,却跟个土包子似的。
我同意了,想知道什么叫最繁华。我记得以前阮重阳也说过哪儿哪儿最热闹最繁华,比如夜狐,森林,他动不动满请的地方。
车子七弯八拐,我们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楼前,上面几个璀璨的大字在夜空中闪耀,“妖皇夜总会”,这名字我没听阮重阳说过,我耳朵里b城的玩乐场所名字全来自阮重阳。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也有可能他说过,是我没留意。当时的想法是,随便他怎么说,我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