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齐悠悠醒转,脑袋还有些晕,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被一道白光击中但在地上,而此时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毯子很身上厚实的被褥,应该是自己昏迷之后被人救了;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果然是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而此时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小木房里,打眼观察四周,一张四方桌两条长凳摆放在屋子中间,桌上放着一套陶制茶具,四周木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简洁的摆设和古朴的氛围,让这件简陋的小木屋透露出一股清雅之意。
许是唐齐醒来弄出了些动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面相四五十岁头发却花白的老人走进了房间。
老人来到床前关切的问道:“小兄弟,你终于醒了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老伯,这是什么地方,是您救了我吗?咕、、、咕、、、”唐齐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不知饿了多久的肚子恰在此时不争气的叫唤起来,让唐齐脸红不已。
“呵呵,小兄弟你昏迷了两天,此时想来是饿了,我先去给你拿些吃的来,有什么想问的话待会吃完了再问也不迟。”
老人说完转身离开,唐齐心想也不急于一时便也没有追问。
盏茶功夫后,老人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两张面饼走了进来;把桌上的茶具移到边上又把粥和面饼放在桌上对唐齐招呼道:“小兄弟,先来吃点东西吧,乡野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小兄弟你将就吃些吧。”
“谢谢老伯。”顾不上太多的客气,肚子里空落落的确实有些难受,翻身起床,三两步走到桌前坐下,端起米粥就着面饼大口吃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桌上的面饼和一大碗粥就入了唐齐的肚中。
“小兄弟慢着点吃,别噎着,不够吃我再去拿些过来。”
“谢谢老伯,我吃饱了;刚才肚子饿吃相有些难看,请别见怪;我叫唐齐,老伯您贵姓啊?”
“小兄弟客气了,老朽姓曹,单名一个朋字。”
“原来是曹老伯,能不能请问一下曹伯这里是哪儿?是您救了我吗?”
“本来也要告诉小兄弟的,既然小兄弟这么急着知道那便现在告诉于你,顺便老朽还有个问题要问一问你。”
“老伯请讲。”老人这文邹邹的话语让唐齐听着有些别扭,有些被带进去的感觉。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家里没了柴火,我便到西边山上去砍拾些回来,在半路上发现小兄弟你昏迷躺在路边,索性老朽略懂些医道,发现你只是昏迷,身体并无大碍,于是便将你带回家中修养。老朽看小兄弟你极为眼生,还想请问小兄弟籍贯何处?为何会昏迷在路边?”
唐齐心下疑惑,自己明明是昏迷在八卦阵遗址里面,怎么会是在路边发现的自己,而看老人说话又不像作假,只好先放心心中疑惑回答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谢谢曹伯搭救了,我本是杭州人,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游玩散心的。”
“哦?杭州?可是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的杭州?”
“没错,正是杭州。”
“杭州录属临安府,离雄州这儿可有千里之遥啊,只身游历千里,小兄弟真非常人也。”
“雄州?雄州是哪?是奉节县的一个乡镇吗?”唐齐来的匆忙,并不知道奉节县的地理情况。
“小兄弟说的奉节县是什么东西?老朽不曾听闻过,这雄州地处河北路北部,与辽国交界,算是边塞之地,小兄弟刚到此处,不知也是正常。”
老人有些听不懂唐齐话中后半段的含义,不过还是解答了前半段唐齐的疑问;唐齐心中却是炸开了锅,面前这老人竟然说自己现在在河北,要不是知道是老人救的自己,早就跳起来骂他神经病了,凝神注视了老人一阵,直到把老人看的都有些迷惑之后,唐齐终于从表情和面相确定面前这个老人不是神经病,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不过唐齐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件事,于是开口问道:“曹老伯您为什么说河北是边塞?辽国又是什么东西?”
老人刚才被他看了半天,又听到他问这么浅显甚至是人尽皆知的问题,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一步手已是贴在了唐齐的手腕脉门上,把过脉后方才呼了口气放下心来说道:“老朽见小兄弟言行颇为异常,唯恐小兄弟是昏迷过久失了心智,方才情急之下有失礼之处还勿怪罪。”
唐齐促不及防之下被老人抓住手腕,暗自心惊不已,不过这时候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没能得到解答,也就没去顾这个事,继续问道:“没事没事,曹伯您还没告诉我河北边塞和辽国是什么呢。”
“小兄弟当真不知?”
老人边说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这眼神加上这话语,让唐齐差点抓狂,好在脾性温和,缓了缓气息道:“确实不知道,还请曹伯告知。”
“想来你生长在南方,家中长辈又不告知你这些,你不知也情有可原,那我便给你细细讲一讲;我大宋自太祖皇帝开国东征西讨,又历太宗皇帝开阔疆土北抗辽人,现今以幽云十六州为界与辽国分界而治,辽国又名契丹,幽云以北尽属辽国统辖,以南便是我大宋地界。”
唐齐被老人的话语惊呆了,即使读书不多,但黄袍加身的宋太祖、契丹辽国这些还是知道的,而老人口口声声自称我大宋更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唐齐呆愣半响颤声问道:“曹伯说的宋太祖是不是赵匡胤?”
老人听完唐齐的问话面色顿时煞白,斥喝道:“呔,太祖名讳乃是禁忌,怎可胡言乱语,所幸是在家中没有他人听见,否则便是抄家砍头的大罪啊,小兄弟请慎言。”
老人一声喝斥把唐齐吓了一跳,也间接证明了唐齐心中的那个猜想;古代中国当朝皇帝的名讳都是禁忌,提都不能提起,甚至若是有人跟皇帝的名讳其中的某个字一样都必须改名以避讳,看老人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唐齐心中的猜想更加强烈了,不甘心的唐齐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曹伯,现在是哪年哪月?”
“今日是咸平三年二月初六,小兄弟今日所言有些古怪,想是昏迷方醒还有些心智未复,小兄弟且安心修养,老朽外间还有些琐事,便先告辞失陪了。”老人许是觉得唐齐在跟他装傻充楞净问些弱智问题有些不高兴,拂袖出了房门。
唐齐呆愣在原地,心道一声果然是这样,脑中思绪炸开了锅,连老人后半句话和老人离开都没有在意;咸平三年是哪一年他不清楚,但毋庸置疑这肯定是古代的纪年方式,如果老人不是发神经说胡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是回到了古代极有可能是宋朝的某个时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宁可相信老人在说胡话也比这个推断要靠谱一百倍,唐齐决定到外面去问问其他人确定这件事的真伪。
出了房门来到外面,这是个比房间大上两倍多的客厅,厅中一张圆桌四条长凳摆放在中间,上方靠墙处是一方香案,燃着香火供奉着几个牌位,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客厅和其余三个紧闭的房门,显然在这里是找不到其他人的,推开半掩的客厅门唐齐出了木屋。
此时的天气并不温和,刚一出门便有一阵凉风袭来,唐齐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衣服,忽而发现身上穿着的不是自己的运动服,而是套上了一套白色长袍,或许是这边的穿着就是这样吧,唐齐此时也不会去介意自己穿的是什么。
屋外是个篱笆院子,左手边是一个仅有房间大小的木屋,从屋外堆着的那堆柴火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乡下农村的厨房;右边是一小片菜地,种着一些白菜和一些不知名的菜。中间空出一条一米多宽的路通往院外连接村子的小路,木屋处在村子外围,右面和后面都被大山围绕;厨房和客厅都没有人,也不知曹伯去了哪里,急于知道真相的唐齐推开篱笆栏除了院子往村子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一名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唐齐想要上前搭话询问,这名妇女不知是看着唐齐面生还是唐齐长相吓到了她,急也似的跑了开去,唐齐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去追怕引起误会,按说自己相貌也算仪表堂堂,不至于吓到人才是,唐齐心下有些郁闷的想到。
一路走到村口,路上碰见的几个人都是看到唐齐就远远的躲开,让唐齐更生疑惑,直到站在村口的一名壮实男子上前来主动搭话。
“你是谁,来干什么的。”这名壮汉声大如牛,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感觉。
“这位大哥你好,我叫唐齐,是来这边旅游的,我好像迷路了,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好不容易碰见个肯和自己搭话的,唐齐可不会因为他嗓门大就不理他。
“旅游?哦,你是说游历吧,看你口音像是南方人,你籍贯何处?我须得核实你出处才能回答你。”
“大哥好眼力,我老家在杭州,确实是南方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怪怪的,还有今天是什么日子?”问个地址也得被人盘问确实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自己有求于人也没办法。
“此处是雄州秋风镇的刘家村,今日是咸平三年二月初六,你出门游历,怎连这些都不知道?”男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唐齐。
“这、、这是真的吗?”唐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我为何要欺瞒于你。咦?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莫非是、、、来人哪,有奸细,快来人。”壮实男子一边呼喊一边往后退了两步,双眼死死的盯住唐齐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