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武功讲究的是‘神’与‘意’结合,‘神’指的是精神状态,‘意’则是指意念通俗说法就是心态,对于场地倒不会过于在意,更何况曹伯技艺尽皆来源于军伍之中,千万人同时练习都不会互相有所干扰;
随意在院中找了块空地,拔剑出鞘开始演练起来,无外乎是‘刺,挑,撩,劈’几式基础剑式,这跟曹伯的教导是有很大关系的,曹伯常说要重视基础,剑招看起来可能华丽些但在实战中往往作用还不如基本的剑式,来源于军伍的技艺都是经过千万人的练习与修改,去除掉那些不必要的花哨把式,只留下最快最有效的杀敌手段,毕竟敌人不是傻子,不可能等你耍完一套剑招再攻击你。
唐齐深以为然,也一直是这样练习的,武艺跟手艺差不多,孰能生巧而已,时常练习的目的除了怕生疏,提升出招的速度才是才是关键,沙场征战千万人厮杀,哪有机会让你去格挡闪避之类,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比敌人出手更快,让敌人没有机会出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个道理。
唐齐练的入神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小丫鬟收拾好厢房在旁边看了好久想告诉他已经收拾好厢房,看他练得入神不敢打扰他径自离开了。
东厢房中。
季家小姐正在绣着刺绣,闻听院中不断传来的刀剑呼啸声,停下手中绣到一般的刺绣打开窗户往院里探看,见是一陌生男子在院中练剑颇为惊异,但想来能进到这衙门后院的定然不是坏人;想她一个大家闺秀寻常都是足不出户,哪里见过多少人和事物,看唐齐练得呼啸生风倒也觉得有趣,目不转睛静静的观看着。
唐齐自小随师父长大,他师傅除了喝酒这个不良嗜好,平时为人十分严谨,毕竟是开武馆授徒的教练,也是练家子出身,做起事来自然是极为认真;唐齐很好的学会了这一优点,此刻练起剑来堪堪能做到心无旁骛全神贯注,专注于手中的剑,时而刺时而撩,手中青锋舞动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一两个时辰练习下来除了巩固许久没练的武艺,倒也觉得颇有收获。
直到夜幕开始降临,察觉到外界光线变暗,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微伸展有些疲惫的身体收剑入鞘。
“贤侄好武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吶。”身后一声叫好声传来,原来是季安不知何时回了后院,也不知是何时就已经站在那儿的。
唐齐不敢怠慢转身行礼:“季叔谬赞,愧不敢当。”
“贤侄不必谦虚,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扎实的基本功,实属难得,兼之不骄不躁,不贪恋华丽剑招却能坚持练习基础剑式更是难能可贵。”
“小侄只是遵从曹伯教诲罢了,季叔夸赞实不敢当。”
“呵呵,我刚才已经叫下人备了热水,贤侄练习良久应当累了,可先去沐浴解解疲乏,尔后我会吩咐下人带你到阁楼大厅用晚膳,顺带给你引见内人和小女。”
晚春的天气不算炎热,但一个多时辰的剑练下来,唐齐难免出了些汗,季安想的倒是周全;“多谢季叔,那我先去了,稍候再去拜会季叔和婶娘及小姐。”师傅是个粗人,虽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但毕竟不大会关心人,平时洗衣做饭都是自己动手,很少能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这时偶然被人关心,心中更加感动,对季安的好感也增加不少。
“好,贤侄去吧。”
季安向阁楼走去,唐齐也往自己的西厢房走去,来到房门口,小丫鬟小月早已等在了那儿,见他过来福了一礼:“唐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吩咐、、、吩咐小月服侍公子沐浴。”说到后面声音渐不可闻,小脸红扑扑带着无比的羞涩;季安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而他自己平常也不会要这些下人服侍,这是小丫鬟小月第一次被派来服侍男子沐浴,难免心里会有抵触,但自己已经卖身为奴根本没有说不得全力,况且老爷一家待她也不错,苦活累活很少让她去做,即使心里不情愿,也不能违背老爷的吩咐。
“不用了小月姑娘,我不习惯别人服侍,你去忙吧。”从小就比较自立的唐齐哪能习惯别人帮自己洗澡,尤其还是个女孩子就更加不习惯了,自然是和言婉拒。
小丫头听言如蒙大赦,虽然不愿违背老爷的吩咐,但少女的羞涩和矜持还是战胜了这个念头,招呼都没打红着脸低着头跑开。
这小丫头的娇羞也就这个时代特有了,在现代想看到这种情形可不容易,唐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推门进了房间。
这个时代的中国因为常年的战争,人口并不算太多,说是地广人稀也不为过,所以土地是不缺且廉价的,哪怕是平头百姓家的房屋面积都不会太小,更何况是官家的产物,这间厢房就足有四五十平米,中间是客桌茶案,右侧是睡榻和衣柜,左侧则是个小隔间,主要用于早上起床洗簌梳妆,也可用作洗澡沐浴之用,隔间里放上一个大木桶完全不闲的拥挤。
大木桶里装着大半桶热水腾腾冒着热气,美美的洗过一个热水澡只觉得浑身舒畅,些许疲惫也驱除干净,换上干净衣物走出房门,天色略显暗淡好在院内四周已挂起了灯笼,恰恰能够照亮院中的道路。
西厢离阁楼并没多少距离,三两步来到阁楼大堂,堂中大圆桌上坐着三人显然早就在等他了;坐在上首的自然是季安,左侧是一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下首则是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满桌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显然算准了他差不多这个时间会到。
看到唐齐进来季老爷子起身招呼:“贤侄来了,快进来坐。”
“劳季叔久候了实在抱歉。”
“不妨事,来,我给你引见一下。”季安指指坐在左侧的中年妇人:“这是内人张氏。”
唐齐躬身行礼:“拜见婶娘。”
妇人微笑摆手:“不必多礼。”
季安又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少女:“这是小女嫣然。”
“见过嫣然小姐。”
少女也起身回礼:“见过唐公子。”
各自见礼坐下,季安显得比较高兴:“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今日算是比往常热闹些,贤侄你既然叫我声季叔,那也就别把自己当外人,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太多虚礼客套,随意些就好。”
“多谢季叔关爱。”
“你呀,还是这么客气,好了,用晚膳吧。”
一顿饭在季安的热情招呼下吃的其乐融融,与季家母女认识过后,唐齐算是在季家暂时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