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捕快急匆匆跑进后院,对着正在练剑的唐齐喊道:“唐兄弟,你先停一下。”
认出这人是衙门口值守的刘捕快,唐齐停下手头的剑招,收剑入鞘:“刘大哥,有事么?”
“唐兄弟,门外有个人找你,他说他叫钱学文,是你的朋友,你要不要见见他?”
“那人是不是圆脸微胖?”
“是的,脸圆圆的个子不高有点胖。”
“我换身衣服就出去见他,劳烦刘大哥了。”
“不妨事,那我便先出去了。”
自己好像没有告诉过小胖子自己的住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回房擦去额头的汗珠,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出了后院。
衙门口,小胖子钱学文左顾右盼,见唐齐出来迎上去:“小弟冒昧登门,打扰唐兄清净,还请见谅。”
“钱兄弟客气了,远来是客,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钱兄弟来找我有何事?”
“实不相瞒,小弟此来是受一友人所托,我那友人仰慕唐兄文采,想一睹唐兄真容,故而托我来请唐兄前去一见。”
“哦?钱兄弟是受何人所托?若要见我,何不直接随钱兄弟一道过来?”
“这、、、想见唐兄的人其实是紫罗仙子,因是女儿之身,不便登门拜访,故而托我相邀,失礼之处还请唐兄见谅。”
“紫罗仙子是何人?”
“唐兄竟然不知紫罗仙子耶?”小胖子脸上表情震惊,写满了不相信,仿佛不认识紫罗仙子的人就不是正常人一样。
“在下来京城不久,确实不知此人,钱兄弟何必惊讶?”
“这紫罗仙子乃是京城第一楼天香楼的当家花魁,寻常人就是花上千金都难得见上一面,唐兄能得到紫罗仙子的青睐,实是羡煞旁人吶,唐兄快些随我过去吧,可别让佳人久候了。”
小胖子仙子仙子的叫,起初他还以为这紫罗是哪处的侠女名家,却不想原来是个妓女,一时间极为失望,摇头道:“钱兄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在下一向不喜结交风尘中人,还请钱兄弟代我多谢紫罗姑娘的好意。”说完转身就要回府衙。
“唐兄且慢,误会了,误会了啊,紫罗仙子怎会是那些风尘卖笑女子可比!”
“即是花魁,如何不是风尘中人?”
“唐兄有所不知,紫罗仙子虽有花魁名号,但却是寄居天香楼,而非是卖身为妓,紫罗仙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除容貌绝美之外,也是众多名家公认的京城第一才女,许多才子都甘拜下风并为之倾倒,如此人物如何能算风尘女子。”
原来是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小胖子一边说着双眼放光一脸得意,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光辉事迹,唐齐不由产生了好奇心,不过若要自己随这小胖子去青楼,心里难免有些犹豫。
小胖子虽说文才不行,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跟他爹学到不少,察觉到唐齐的犹豫,继续开口道:“不敢欺瞒唐兄,小弟初见紫罗仙子便已倾心,此番是仙子首次托小弟帮忙,若是无法完成,日后如何有颜面再见仙子,还望唐兄成全。”
“既如此,那唐某就去会一会这紫罗仙子,看看她有何奇特之处,能让钱兄弟倾心。”小胖子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为数不多的朋友,既然他恳求自己帮忙,而且经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有了见见这紫罗的想法,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会一会这个小胖子口中的传奇女子。
“多谢唐兄,小弟备下了软轿,唐兄请上轿,我们这便出发。”
小胖子挥了挥手,候在衙门右侧的两顶华丽软轿在轿夫的轻抬下停在了两人旁边,唐齐也不扭捏,与小胖子一人上了一顶软轿,在轿夫们的奋力抬举下,轿子缓缓前行,出了府衙所在街道后转向东南方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轿子缓缓停住,落在了一座三层大阁楼前,大楼顶层一块巨大的牌匾足有丈高,竖立在阁楼上延伸至二层,牌匾上‘天香楼’三个烫金大字耀耀生辉,门外无数小厮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两人下了软轿,两名小厮迎了上来将两人带进阁楼,一楼是大堂,正上方一座高台,一些浓妆薄衫女子在台上献舞,客人们喝花酒看歌舞都是在一楼,大堂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顶上悬着巨大明珠熠熠生辉。
这会只是上午,这能容纳数百人的大堂里只有几十个男子,在众多红尘女子的不时劝酒下,倒也喝得不亦乐乎;二楼则是众多的客房,是红尘女子们接客所用,也是大多数女子的生活居所。
前两层是青楼最为标志的场所,而天香楼的三楼却要区分开来,三楼也是由众多客房组成,相较于二楼不同之处在于房间少了大半,但每间房的面积却是二楼的数倍,三楼主要用于安置一些清倌人。
所谓清倌人,跟普通的妓女自然不同,他们并不像妓女一般是被卖身给青楼,不得不从事一些出卖身体的行为;清倌人大多是一些从小就被卖入青楼,经过初步筛选后,青楼从中挑选一些长相清秀的女孩,从小开始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技艺,这些人经过多次筛选,接受能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大多都能成为一代名流,为青楼带来比一般卖身女子多十倍百倍的收益,地位和待遇自然也不是普通妓女能比的。
二人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上到三楼,往东转过一个拐角,再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眼前出现三间正房,引路的小厮上前敲响了中间的房门。
“紫罗姑娘,钱公子来访。”
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名清秀少女从内走出。
“二位公子请进,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少女转身进去示意两人跟随,小胖子是熟客自然懂得规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引路小厮,小厮道谢离开。
两人随着少女进到房内,房内纱幔低垂,自有一股朦胧之感,四周墙壁用锦缎遮住,就连房顶也用绣花毛毯隔开,既温软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需,尽皆极为精致,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盒,帘钩上还挂着几个小小的香囊,散发淡淡的幽香。
正中一张方桌上摆着酒食,一妙龄女子身着浅蓝纱衣,肩披白色轻纱,秀长的青丝飘散在双肩上,略显柔美又不施粉黛,姿色属上佳,在配上那一份柔婉更显出众,也难怪小胖子会倾心。
“小生见过紫罗仙子,仙子托在下请的人,在下请过来了,这位就是唐齐兄。”
打断小胖子的帮忙引见,唐齐上前两步抱拳道:“在下唐齐,见过紫罗姑娘。”
女子起身福了一礼,无视掉小胖子火热的眼神:“小女子今日冒昧相邀,还请唐公子不要见怪。”
“岂敢,紫罗姑娘才貌双全,能被姑娘相邀,实在受宠若惊。”虽然来前有些不情愿,但此刻既然来了,嘴上客气一下还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