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藤蔓攀爬而上,轻车熟路的找到被藤蔓覆盖的洞口,拨开掩盖在上面的藤蔓,洞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只见少女站在窑洞中间一堆稻草旁,双眼中带着期冀抬首望着上方,少女被关了近十天,早已没了往日的英气,透露出的是一份楚楚可怜的气质。
随手用短剑砍下几支藤条,一番搓揉编织之下藤条变成了一根细长的藤绳,将藤绳垂入洞口:“樱妹,快抓好,我拉你上来。”
“嗯,我抓好了。”
“呀,起~!”
唐齐从小练武,一膀子李齐还是有的,加上少女身材苗条也就百斤不到,这点重量对唐齐来说提起来轻而易举,一路千里奔波几经厮杀,终于将曹樱救了出来,唐齐心中异常高兴,曹伯的死带给他的哀伤也冲淡了许多,二人顺着藤条滑下。
“齐哥,二伯在哪?我们快去救他吧。”
“曹伯他...有人来了。”
“在那里,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突然小道转角处七八名灰衣人涌出,离着老远就发现了唐齐曹樱二人,举着兵器喊杀过来。
“樱妹,快走。”敌人训练有素人多势众,唐齐不敢冒险,招呼一声当先开道;曹樱也是练过些武艺的,虽然被关在洞里多日,但底子毕竟摆在那,倒也不会比唐齐落后多少。
两人在前面夺命狂奔,七八个灰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原本寂静的山道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山间小道最是蜿蜒崎岖,岔道也是不少,唐齐曹樱轻车熟路肆意狂奔,而灰衣人开始还能看着两人身影紧随其后,几个拐角转下来,目光被山石阻隔之下,眼睁睁看着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只能顺着二人留下的痕迹辨别方向,追踪速度大为降低。
“他们沿着这条路是想跑到山下去,发信号,快,让山下的弟兄在前面劫住他们。”追踪的人也不傻,虽然唐齐二人逃亡的方向忽左忽右,可最终目标始终是向着山下而去,眼看自己一行人追上的希望渺茫,纵使把功劳让给别人也顾不上了。
“是。”身后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支木管,点燃管上的引线,‘咻’一声,一道流光直冲天际轰然炸开,一抹鲜红尽收眼底。
一路狂奔之下终于豁然开朗,前方不足百米就是山下,到了山下空旷处后面的人再要追赶就没那么容易了,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二人不由面露喜色。
‘咻咻’两只弩箭从小道旁的草丛中射出,直取奔行中的二人;唐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曹樱扑倒在地,弩箭擦在两人上方飞过,趴伏在草丛中的两名灰衣人一击不中,收了手弩持剑分头从草丛杀出。
“曹家余孽,哪里跑!”两名灰衣人一前一后包抄向两人,山道狭窄无法伸展开,唐齐二人只能背靠背分头迎敌;双方初一交手高下立判,灰衣人一方守株待兔,唐齐一方一路奔行而来,早已有些疲惫,唐齐倒还能堪堪敌住对手,可曹樱却落在了下风被逼的险象环生。
后方还有许多敌人追来,若是再这里被拖住的话,今天二人的性命救得交代在这里,唐齐心急如焚,思虑飞速转动起来,眼下情况紧急,只能冒险一搏了,唐齐心中有了想法。
唐齐身前的灰衣人暗暗心惊,自己二人看到山上往这边发的信号,选择在这下山的必经之路埋伏,没想到这俩人在逃亡中也能反应过来避开自己射出的弩箭,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这个人明显是被一路追赶过来,疲惫之态尽显,可就是这样自己全力出手都没能把对方拿下,而且看对方的情况好像还有点越战越勇的味道,这让他如何不心惊。
灰衣人的长剑再次当胸刺来,这一剑并不快,唐齐完全有能力躲开或是用短剑将之挡住,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身体稍微偏出一些,用左肩生生承受了这一剑,同时左手抬起生生抓住长剑剑刃,顿时肩上手上鲜血淋漓;这时持剑的右手也没闲着,冒险用这次的左肩受伤换来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灰衣人意识到不妙想要撤退,可有心算无心之下又哪能如愿,唐齐手中短剑急速刺出,一举命中其眉心,灰衣人惨叫一声仰头倒下,尸体咕咚咕咚滚下了山。
另一名灰衣人原本沉浸在兴奋中,很轻易就将这个女子逼入下风,眼看这女子已经力不从心左支右绌,只需要再发出几轮攻击就能将她拿下,这时传来同伴的惨叫不异于惊天噩耗,原本大好的局面瞬间逆转,犹豫再三之下灰衣人选择了撤离,毕竟刚才都没能拿下对方,这时还不走就会面临被围攻的局面。
灰衣人一剑将曹樱逼退少许,转身往后急速奔逃。
“樱妹,穷寇莫追。”曹樱本就是强弩之末,听到唐齐叫唤哪会强追,只能看着灰衣人逃远。
“啊,你受伤了,留了好多血。”少女转过身来发现了唐齐肩上和受伤还在滴着血惊呼。
“不碍事,只是些皮外伤。”手上确实只是割破的皮外伤,左肩却并不像他说的一样,剑锋深深嵌入血肉中,即便用手捂着伤口也能清晰的见到血水流出。
“留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不要动,我帮你包扎伤口。”少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从裙摆撕下几块布条细细为他包扎起来。
“他们在前面,快,抓住那女的赏白银千两。”被埋伏的两名灰衣人纠缠良久,这时后方追击的人也赶了过来,人数更是从开始的七八人汇集到了十二三人。
“快走。”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唐齐立即拉着曹樱转身向山下跑去,这儿已是山脚,片刻时间两人已经下了山,二人从山顶一路被追杀偷袭,这时的疲惫自不必多说,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来到一条岔路时后面的追兵已逐渐追了上来,双方距离不足百米。
唐齐心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带着曹樱停住脚步,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这玉正是高琼为报恩赠送给他的那块。
“樱妹,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你往左边这条路走,这条小路走不远就能上官道,然后你沿官道往东北方向去霸州,带着这块玉佩去找高琼将军,我去抵挡他们一阵,帮你争取时间。”
“不,要走一起走,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我要和你并肩作战。”上次遇到危险,少女毫不知情就被自己二伯打晕藏在窑洞中,这次能够选择她哪肯独自逃生。
“樱妹听话,快走,快啊,不然我们两都得死在这里。”
“不行,要死一起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的。”
‘啪’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唐齐一巴掌煽在少女脸上。
“快滚,你在这里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你留下只会连累我,快点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累赘?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累赘,好,好,我走就是!”唐齐的苦心少女怎会不知,但看着一再坚持的唐齐因为激动伤口处再次溢出的血水,再加上后方十几个追来的敌人,她清楚即使自己留下也不可能抵抗的住,于是她选择了妥协。
‘樱妹,我答应曹伯要照顾你一生,或许我做不到了,希望你不会怪我。’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唐齐深感欣慰,这条路是他上山之前就选好的,本打算悄悄潜上山,将曹樱救下之后就从这条路逃生,高琼此时正在霸州抗击契丹,只要曹樱能够逃到霸州,生命就能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