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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上完中国哲学漫谈,于一和温暖还是照旧简单聊了两句。

“于一,我猜周六赏樱的两个女孩中,那个胖点、高点的是你女朋友。”没想到,刚说了没几句话,温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一刹那间,于一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认识这么久,关于于一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温暖没有问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于一也没主动提起。是不是所有的男生在漂亮的女生面前,都不会主动提及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于一在心里一直这么宽慰自己。

“是,那天时间也短,没来得及介绍你们认识。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于一看了温暖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看着于一单纯又傻乎乎的表情,温暖乐呵呵地说“这个嘛,简单。两男两女,你朋友对着另一个女生叫老婆,而且我看你女朋友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看我的眼神则是满眼戒备的样子。这一看就是关系不一般。在这方面,女生都是超级敏感的。”

听到温暖“颇为缜密”的分析,于一点头赞同:“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句话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侦探高手。”

“哈哈,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温暖好奇地看着于一说。

于一便把俩人从大学恋爱,到白丽瑶毕业到上海找工作,再到找房子安定下来的“脉络”大致说了一下。听完,温暖感动到不行,直呼“还是你们这样的感情纯粹真挚,令人羡慕”。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暖的眼神再次飘忽了一下。还沉浸在“回忆杀”中的于一,自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周三中午,白丽瑶给于一发信息说是肚子痛,要是忙得开的话,晚上让于一早点过去陪她一下。于一赶紧看了下自己的日程安排。下午满满的三节课,课后党支部要开会;六点半校研会又要开会;有个材料王老师还在催着要;第二天的课程作业还没完成。于一顿时有些崩溃,回复说“晚上我一堆事,我尽量早点赶过去。”

下午党支部开完会,于一匆匆赶紧“扒拉”两口饭,赶去校研会开会。刚到会议室坐下,于一立马给白丽瑶发了条信息“熊猫,你到家了吗吃饭没有”

不一会儿,一条信息回复过来“我到家了,躺着呢,疼得难受,什么都不想吃。”

看到这条信息,于一很是心疼,但却无能为力。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这个疼可以转移到他身上。

“那你用暖宝宝暖一下,喝点红糖水缓一下。”

“好,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就想躺着。”

“好,那你先休息会儿,我尽早。”

看到白丽瑶的回复,于一深深地叹了口气。在爱人最需要的时候,不能陪在身边,而且又什么都做不了,忙于所谓的“大大小小”的事务中。于一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会议一开完,于一立马冲到研究院办公室,想尽快把材料做好,拿给王老师过目。但看到王老师全身心在写文章,他又不忍心打断王老师的写作思路。他便赶紧利用这点时间,准备第二天的课程作业。

等到材料再三修改,王老师满意,已是十点四十。于一才想起第二天的课本还在宿舍,他赶忙冲回宿舍拿到第二天上课物品。跟明哥匆匆说明了下情况,于一便赶紧出了门。没成想,刚出校门口,却下起了小雨,于一心想要是再回宿舍拿上雨披,来回又得消耗二十分钟,干脆直接冒雨飞奔。

一进门,他也顾不上擦干身上的雨水,就冲到了床头看白丽瑶的情况。令他想不到的是,白丽瑶在默默地流泪,憔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不知道白丽瑶流泪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于一没有及时来陪她。

于一赶紧道歉,说来晚了,问白丽瑶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马上给做。白丽瑶就回了个“没事,不饿”,便不再说话。一时间于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便赶紧冲了个热水澡上床,从背后抱着白丽瑶,将自己的胸膛用力贴紧白丽瑶的背,想为她暖暖身子。一个晚上,俩人就这么抱着,没再说一句话。

周五下午,虽然知道白丽瑶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因为周三晚上白丽瑶的流泪,于一一直心有愧疚。所以于一早早地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完,来到了他俩的“小窝”,准备了孜然肉片、红烧带鱼以及西红柿鸡蛋汤,等待白丽瑶归来。

快七点的时候,接到白丽瑶的信息说外面下雨,让于一拿伞到公交车站接。于一赶紧带着伞就下了楼。没想到雨太大,伞又是女生的遮阳伞,两个人就撑着这么一把小伞回家。为了不让雨淋到白丽瑶,于一尽力把伞偏到白丽瑶那边,可白丽瑶看到伞偏向自己,也不忍心让于一挨淋,便又往于一那边偏。让来让去,于一说“你特殊时期,千万不能着凉,我一会回去冲个热水澡就好了”,然后把伞偏给了白丽瑶。等到家的时候,于一半边身子往下滴水。

吃过晚饭,于一坐在床头位置,翻看着他从图书馆借的漫长的告别。白丽瑶凑过来,躺在他的腿上看着手机。

白丽瑶偷偷瞄了于一一眼,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笨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正在被小说剧情深刻吸引的于一,听到这话,一下摸不着头脑,把眼睛不舍得从书上挪开,闷头想了会儿说:“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听到这个回答,白丽瑶开始有点不高兴,盯着于一,提高嗓门说:“都到现在了,你还要瞒着我”

这一下,于一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这之前,白丽瑶也有“诈问”过某些事情。所谓“诈问”,就是完全没有掌握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通过提前设定一些具有“坑蒙拐骗”性质的问题,通过威逼利诱、打心理战等手段,诱导当事人无意中说出一些“蛛丝马迹”,进而刨根究底,挖掘某些“关键信息”。

比如,白丽瑶之前会时不时地“诈问”于一,“我那天看有个师妹经常给你发信息”“你们班好像有个女生很喜欢你”“你家是不是不让你继续跟我在一起了”等等,不一而足。

一开始,不熟悉这个套路的时候,于一几次被诈出来一些“花花肠子”。慢慢熟悉这个套路后,于一便不再接招了。

但是,这次看白丽瑶的表情跟之前不一样,可想来想去,也确实没什么隐瞒她的啊,而且她也没说具体哪方面的学习啊、家庭啊,完全摸不着头脑。

沉思片刻,于一把书放下,摸着白丽瑶的脸颊说:“真没有,我最近忙着学习和研究生会竞选的准备工作,能有什么事好瞒你的。”

听到这句话,白丽瑶一下从于一的腿上坐了起来,“,还骗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说这话的时候,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下于一更懵了,确实想不出有什么事瞒着她啊。莫非是说温暖可是他俩也只是上完课说句话,没什么要特别说明的。如果要是专门跟白丽瑶说这事,那问题岂不更严重。可是想来想去,按照白丽瑶以前的“诈问套路”,也就这个事情了。

于一小心翼翼地转过白丽瑶的脸,说“你是说温暖她就是我哲学课上的一个同学啊”

听到这个回答,白丽瑶一下甩开于一的两只胳膊,站了起来:“到了这会儿,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做事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说着,她打开了电脑,“你自己看”,把电脑扔给了于一。

看到电脑屏幕的刹那,于一一下反应过来了。是赴日本交换留学的申请书。原来白丽瑶是为了这个事。刚才还紧张兮兮的于一,一下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啥呢,学校审核没通过,放心,去不了。”于一笑呵呵地说着,然后伸手去拉白丽瑶。

“别碰我”这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一下吓到了于一。

“学校审核没通过,去不了就可以了那万一要是去了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一年我要怎么过没人陪,没人疼,还有你说的今年过年带我回家,岂不是也泡汤了”

“这不是没去呢嘛,本来就没啥希望,学校主要是给理工科的同学,就试一下而已。”于一辩解道。

“就试一下那你申请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商量一下”白丽瑶咄咄逼人得问。

“每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考虑的那么细”于一的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

“你少找借口,你就是心里没有我。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你向来是只考虑你自己,你从来都是那么自私。”

听到这话,于一有点理解不了。女人都是些什么奇怪生物怎么还能联想到自私上去:“这么件小事,你至于吗如果能去的话,我肯定跟你说啊。”

白丽瑶怒视着于一,继续逼问:“这是小事吗你怎么知道你去不了既然去不了,你还申请干嘛”

于一发现这个问题竟然无言以对,吼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我真担心哪天你发展好了,会一脚把我踹了。”

“不可能的。你这边让我安心,我把精力尽可能多地用在学习和学生工作上。你也说同济是个大平台,让我好好利用。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我让你安心让你安心你就可以在做决定的时候就不考虑我了吗有什么事情就可以不跟我商量了吗”

俩人越吵越激烈,嗓门越来越大。

“你不要这样子胡搅蛮缠,我最近那么忙,我不都尽可能来陪你了怎么就心里没你了怎么就不考虑你了”

“是,你平时是对我很好,但在关键问题上你就是自私,遇到问题的时候就知道考虑自己。尤其是在我和你家二选一的时候,你从来都这样”

“我跟你没法沟通了,不可理喻。”

“你看,这下说实话了吧没法沟通。每次见面,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随便说话。那次我就说了一点工作的事,你就朝我吼,说我耽误你思考。再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没有共同语言,那就分手啊,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怎么了”

“那你现在就给我滚。”一向温柔恬静的白丽瑶,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

“好,我滚。”说着,于一站了起来,穿上鞋子摔门而去。

出了门,于一才发现,外面还在下雨,而他也没带雨伞、雨披等防雨用具。可是刚刚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回去肯定也不合适了。于一便骑上他的单车,冲进了雨里。虽然不是瓢泼大雨,但是雨大的还是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眼镜上更是一片模糊。于一索性摘了眼镜,沿着路边慢慢往学校骑。

骑了几分钟,于一听到电话响,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熊猫”。于一便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骑车。可是手机刚响完一阵,又开始响,响完一阵,又开始响,像个无限循环的机器。“太烦人了”,他决定把手机关机。等拿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林东奇”。看来是白丽瑶打电话给了林东奇,林东奇又打了过来。

“孙子,干嘛呢”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说。

听到那语气,于一就知道林东奇来看“热闹”了。所以他没好气地说:“有事说事,我在骑车呢。”

“怎么听说吵架了,要不来爷爷我这住”

“去你那住干嘛,我回宿舍好了。”

“要不爷爷我请你去泡个脚,按摩一下”

“你少拿你那套肮脏的趣味带坏我。”

“你看你这话说的,带你体验下生活,你还不乐意。那要不我陪你去网吧通宵”

“去你妹的通宵。好了,我没事,我回宿舍睡觉,挂了。”

挂完电话,于一便把手机关机塞回口袋,骑车回宿舍。等到宿舍,早已是浑身往下滴水,狼狈不堪。学校澡堂早已关门,想洗个热水澡是没办法了。他便拿了毛巾擦了擦,换了衣服。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打开了手机。一下数条短信发了过来。

“笨笨,你在哪”

“下雨了,你回来吧。”

“我刚刚不知道在下雨,你回来吧”

“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说话太重了”

“你接下电话好吗”

“你开机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你到宿舍了,告诉我一声,好吗别让我担心你”

“对不起,是我不对”

看完信息,于一没有丝毫心软,反而下定决心,最近这段时间不再联系。可是没多久,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来电显示“熊猫”。他便把手机静音,扔在一边。可是因为刚刚激烈的争吵,他没有丝毫睡意。于是他打开电脑,又复习起了他的东京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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