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道的突袭很好的恶心着了对面正道,加上各家子弟生死未知。心里焦躁一些,难免的。
这些事情离王复都太遥远了,她的主要经营范围也就是逍遥楼这一亩三分地。
那日王复收拾(洗劫)好了密室,果然一如当时所说,请这些人入内观看壁画,说是有缘人共赏之。
至于把柄把父亲遗物来做赌的修士,目前已经是王复的小弟了。自王复交游广阔后,逍遥楼已另辟一门,以免扰着李天赐这大魔头。
“嗒嗒嗒。”是鞋子踏在阶上的声音,王复分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属于柳龙儿。
王复从踏上趿鞋起身,半真半假地斥责侍婢:“师娘来了为何不报,也好让我出门相迎。”
柳龙儿只道:“天天迎来送往的还不够你忙吗?”
王复嘻嘻一笑,并不说话。
柳龙儿淡淡看了她一眼,“别人说你是年少轻狂,倚仗你师父之势。我看未必。但你师父身居一峰之主的位子,你不要给他招惹什么麻烦。”
王复本来正拨弄手上一串旁人供奉的南海明珠,颇有几分纨绔之态,这会儿一个轱辘滚起身。
“师娘赐教!”
“但愿是我小人之心,你去问你师父吧。”
王复送走了柳龙儿,方才拿过小几上本来扣着的一本书,上面正好是:兵之道在于息争,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常护法请进……”
王复不由扶额,逍遥居不曾有女子,这个奴婢,是她点过来的,但是这奴婢,实在是,愚到不可教。该通报时,不能通报,这会儿又来通报了。实际上就是实在……可以和苏展一拼。
这时节她也不好装睡,只有起身,“hello,常兄。”
常见君也不问hello是何意,王复忽想起,似乎与自己处的特别好的,都不会去追着她话里的奇异方言来问。
常见君极自来熟地翻起她几上的那本书,“兵书。你还爱看这个?”
“没有,我只不过是翻着书发呆而已。这页已经两个时辰没动过了。”王复一没撒谎,二没装哔。不过她确实看兵书了,也确实在发呆。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未免太难了。
常见君把那本兵书合上,轻放在小几上。“想打听什么?”
“什么?!”王复内心立刻拉起了一级警报。
“别这么激动?”常见君双手抚上王复的肩膀,正要把她轻轻往下压,就见王复双目犹如寒刺一般看着他,蓦然,常见君心中升腾起一股病态的惜怜。
“真是个小刺猬阿。”常见君收回了双手,“我猜的,瞧你三教九流都想交往,我猜你想探听什么。”他轻轻一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直接问你师父就是了。除非……你不想问你师父,或者,你师父说不得?”
王复忽然冷冷一笑:“人人都道常护法修为卓绝,一手御尸的功夫青出于蓝。我看,常护法这嘴刀,胜过你那一手功夫阿?”
常见君也不恼,只撩起下袍,正坐在王复对面,一臂压着小几。“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习惯这么说话了。”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他可没想要王复恼。
不过这回答显然让王复不满意,她呵呵一笑。“不会是你们尸山峰对我们孤独峰有什么意思吧?还是,这是你师父的意思!”
王复语气咄咄逼人,已经把常见君的失言上升到了非同一般的高度。常见君笑了,是的,他听见这话居然笑了。甚至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还想更近王复一些。
“恼了你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真的习惯了。王兄你不要恼我。”
“哼。”王复打鼻子里飘出一声,来个坐地不理。
“其实,我是得到了一个宝贝,正要拿来与王兄共赏。”常见君笑眯眯地拿出了一颗珠子,“是尸魂练刻出来的珠子,可保尸身永远不腐。而且可以稳魂。”
这东西不简单,单是稳魂这个,就很厉害了。王复露出一口白牙,心想:算你上道。
“这东西我曾见过一次,所以不妨先放在王兄这里慢赏。”
得,变相行贿,这又不是书画,有什么可赏的。不过王复还是笑眯眯地接下了,只不过心中防备常见君更甚。
两人三不着两的聊了几句,常见君便说:“你师兄为人刻板,要打听消息,他可能不在行。我自小被师父捡回来,就在这里,已修行了五十年……”
王复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若是不问他,去问别人,他必然能打听出,自己想问的是什么,还不如直接问他的便宜。可事到临头……
“好了,我知道了。好兄弟嘛,不是吃吃喝喝,而是有事的时候,让谁帮谁才是兄弟。”
常见君一听,也不勉强。在撂下一句“回头见”后,终是走了。王复揉了揉眉心,最近实在费脑……
——
“……所以这秘境已经开了。”王复端起茶盏把玩着,静听后续。但后续却没有了,只因那人眼神看向王复与苏展。
不过李天赐说道:“你但说不妨,这都是我徒弟。”前来报信的使节没说话,心里暗道:防的就是你那小徒弟。
还是王复知情识趣,笑道:“师兄,咱们先去后院,你上回不是说,在那里栽了树?”
“是梧桐。”
王复才不管是什么呢,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她只等使节走了,有几句话想和李天赐说。
等那使节走了,王复支使苏展出去,只留她和李天赐。“师父,我最近闹得有点欢吧?”
李天赐几乎是轻蔑不屑加白眼。就差说自己是哪辈子不修才收了她这么怂货的徒弟了。
“这算什么,不过是逗几个三脚猫开心,难不成还真有人好意思说这是拉党结私?哼哼……”
王复咧嘴一笑,“嘿嘿。有师父这句我就放心了。不过,师父,其他的情况是不是也该多少让我们知道点?”比如孤独峰的政治立场。
“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们。”
“……师父,话说,你就不怕我转头把你说过的话送到别人耳朵里?或者我是正道的奸细??”
李天赐颇为得意洋洋。“我看徒弟的眼光是最强的。徒儿啊,不是我说你,就算你有心想回正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么猥琐,万一露馅了,正道哪里还能容下你?”
“……”等等??!“我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