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出,空气隐着凉意,黑夜渐散,破晓划破乌云渐渐上升,白皑皑的雾朦胧了双眼。踩在落叶上,‘咯吱——’作响,前方一道挺拔绝美的身影镀上灿金,倒是温暖了少许。
“恋歌,你瞧那周心韵西乐娇滴滴的模样,早知不叫太子哥哥来了。”枫婉亲昵挽着莲歌手腕,小嘴微嘟凶神恶煞瞪着站在白玉离左右被侍女搀扶的两道娇俏背影。
如果他不来,她也不回来了,莲歌含着笑捏了捏枫婉俏鼻,见枫婉嗔怒,这才收手。
“只要你不那样就好。”
“那是,我枫婉可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会有那番恶寒行为。”语罢,枫婉将目光挪向莲歌,淡蓝罗裙湖蓝腰带,眉目含笑气质出尘,如此清纯干净之人,若是成为太子哥哥的妻子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白玉齐与枫夜权当护花使者,默默跟随二人身后,时不时交耳低语,如此情景,难得温馨。
走了约半盏茶时间,总算是到了长亭古道外,清浓草香阵阵袭来,晴空万里,草树翠绿,这长亭古道外是唯一四季如春的地方。曾近只有莲歌常光顾,到不知何时来了这么多游客。
寻了块安静的小山坡坐下,周心韵抚琴,西乐跳舞,而那太子白玉离端着玉盏浅酌慢尝好不逍遥。
“恋歌,听闻上次那树妖被神仙收了,郊外莫名出现的寺庙也一夜间消失。”枫婉一直向往江湖生活,向往惩奸除恶的日子,那树妖她也会过,人家用的法术,她用的拳头,委实比不了,才个照面就逃开了。
那哪儿是什么神仙,是芙桑给打回原形了,不过,暗自运气,奈何体内空空荡荡一丝灵力也没有,这回那树妖倒是害惨了她,除了简单变身连个控水小法术都施不了。这一个多月要是有人欺负她可怎么办。
“恋歌,恋歌?”
“啊,哦,我听楼里姑娘说了。”
没了话聊,几人也干脆席地而坐观赏两位侧妃的表演,周心韵长相只算清秀,好在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嗓好歌。倒是那西乐十分有韵味,身为武林盟主之女并无江湖人的粗鄙大咧,相反,她极为温柔淑女,剪瞳潋滟眉目含情,虽在跳舞那目光却未离开白玉离半分。
至今,莲歌都想不懂阿离为何会同时纳两位侧妃,而不是一正一侧,那周心韵刚回京都时他二人时常黏在一快儿,不过,也好,起码她心不会太难过太痛。
“恋歌,你也唱支曲儿如何?”白玉齐声音温润,脸上带着一贯浅笑如沐春风。
那大口喝酒与枫婉划拳猜谜的枫夜白色肌肤晕着粉红,倒是可爱不少,此刻抓着地上绿草挪近莲歌,轻轻呵气尽是酒味。
“就是,恋歌,你可是皇上冠名的‘第一歌姬’,那嗓音自是普通人不能比的,你就唱,本公子为你伴曲。”说着,从腰间取出短笛,短笛翠白通透煞是好看。
只见他将那短笛凑近唇边,低垂眼眸,清脆悠扬的笛声倾泻而出,有连绵山脉外千万士兵征战沙场的壮阔,有壮士归来举国欢庆的喜悦,有大浪拍岸的雄伟,有广袤沙漠中流离失所的悲凉······
一曲罢,枫夜挑眉笑的肆意,轻挑起莲歌下颚,“怎么,我吹的不错吧!”
别开脑袋站了起来,莲歌点点头眼中有着赞赏,“是不错。”
“枫公子,心韵也想与枫公子合作一曲,不知枫公子可愿意。”周心韵坐在白玉离身旁,头微斜倚在他肩膀上。莲歌眸中闪过失望,阿离如此清冷的人,为何不拒绝,不过,唇角勾起抹苦笑,他们是夫妻,再亲密的动作也是应该。
“我枫夜每天只为一人吹笛子,今日我许诺了恋歌,侧妃还是让太子给你吹吧!”
周心韵脸色微变,满含希翼望向白玉离,白玉离神情淡淡,品完一杯酒这才悠悠开口,“我不会吹笛子。”
是了,离从未吹过笛子,周心韵垂下眼眸扯了扯裙摆,不言不语。
见周心韵吃瘪,枫夜心情甚好,寻了块干净石头将莲歌拖去坐好,“恋歌,唱你那日唱的古地谣可好,我专门寻芙桑姑娘要了曲谱。”
余光盯着白玉离,见他若有所思瞧着这边,微微颔首,“今日没带蕉尾琴,就以枫夜公子的笛声伴奏,恋歌献丑了。”
“广袤的平原荒凉古地荒芜的裸岩一望无际
贫瘠的土壤孕育新生巨石鎼隙长满青苔深绿
日月照耀着美丽古地鱼群在溪流里追逐嬉戏
飞鸟在林中换了筑巢阳光透射森林树影斑驳
松柏屹立山岗穿入云层猿人攀爬树梢摘取蔓藤浆果
山涧的清泉急流奔涌荒凉的古地已欣欣向荣
幼鹿依偎在妈妈怀里欲望的枪口对准了她
华丽的兽皮图吞吐和杀戮失亲的小兽在角落哭啼
一声轰响鸟群四散逃离那是人们在狩猎垦荒
森林在消失黄沙漫天起混浊江河鱼儿悲伤死去
寂静月夜山崖狼在哭嚎鸟兽已快灭绝森林里静悄悄
······
歌词简单优美,似乎在讲诉一片荒芜古地变作热闹非凡的集市,又似是含沙射影说着个平凡女子追逐愿望实现成功的故事。
总之,恋歌这首歌很美,不在是情情爱爱,多了份潇洒,多了份肆意,多了分虚无缥缈。
周心韵自认自己嗓音聊得,初听闻恋歌之名她曾不削一顾,现如今亲耳听了,突然,危机感油然而生,比之那西乐更胜。至少,她知晓离娶西乐一是报恩二是为了社稷,皇位争夺向来残忍,他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