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是在“欧尼酱大王”的叫喊声中醒来的,推测了一下天色,睡过头了,小侍女乖巧地准备好洗漱用的水,便被陈方喊出去了。
“对了,早安。”
陈方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喊住了小侍女,道了一声“早安”。
“早……早安,欧尼酱大王。”
陈方想起了昨晚貌似忘记了对小侍女说晚安,真是失礼,于是就对小侍女认真说道:“以后夜晚临睡前,要说晚安欧尼酱,早上要说早安欧尼酱。”
早晨醒来,没有地球那里早晨起来的头昏脑胀,而是一阵爽朗,陈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于是就开始调戏一下可爱的小侍女。
“好的,欧尼酱大王。”
小侍女款款施礼,便离开了,不一会端过来一些水果与小米粥,算是陈方的早餐。
“欧尼酱大王欧尼酱大王,不好了。”
陈方一口粥呛到了,不停咳嗽了起来,本来他是慢慢享受着喝粥,毕竟来到了这个异界,他感觉自己是来享受生活的,所以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结果这个像一个着急的小鹿一般的小侍女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不停叫唤,害得陈方一口粥进入了鼻腔。
实在是“欧尼酱大王”这个称呼的杀伤力太大,虽然已经听小侍女这样叫了很多次,然而享受生活的时候,尤其是在做喝粥这种高危动作的时候一个“欧尼酱大王”的冲击力不下于考试的时候听见“雅蠛蝶”。
小侍女来到陈方背后,小拳头不停落在陈方的背上。
我是米粒进入了鼻子里好吗?
陈方也不会计较这些,谁让这个小侍女过分得可爱,还叫自己欧尼酱,毕竟这个世界上叫自己“欧尼酱”的女孩子都是好孩子,男孩子什么的就去死吧。
“发生了什么,这么慌慌张张?”陈方原本是很严肃的脸,然后话锋一转,表情变得好笑了起来,“难道是你葵水来了?”
与中国古代一样,这里的女子大姨妈也称作葵水。
果然小侍女脸一下子就红了,显然明白这个欧尼酱大王的意思,赶紧摆手道:“才不是呢!欧尼酱大王!”
“是有人找!”
陈方立即感受了一下阵法,果然院子门前站立有一人。
“又不是葵水来了,只是有人来了,慌慌张张干什么?随本大王去看看。”
于是陈方就带着小侍女来到了院子里,期间几个侍女纷纷行礼,小侍女扭扭捏捏跟在陈方的后面,每次看到有人行礼纷纷还礼,看得陈方想笑。
“以后你不用给他们行礼,也不用给我行礼。”
“这怎么行,欧尼酱大王……”
“我说行就行!不然罚你每天喊我一百遍欧尼酱。”
“好的,欧尼酱大王。”
来人是吴丘,陈方自然放他进来,只是看吴丘的脸色有些沉重,陈方猜测到了什么,心底暗暗说:“来得这么快啊。”
“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吗?吴丘。”
吴丘施礼,然后凝重说道:“大王,张岩死了。”
“张岩是谁?”
一个陌生人的死去,还是不知道那人的任何故事,很难触动一个人的心,就像没有人会去关心自己骑自行车碾死多少只蚂蚁一样,所以陈方的表情还是足够地淡然。
“张岩是昨天负责护卫大王你的,然后你却被那女子挟持,所以……”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陈方大概已经了解了,吴丘来得匆忙,掌握的信息想必也不多,而对付自己,除了在那两种理由上做文章,还能干什么?然后陈方转过身吩咐小侍女,“我先出去一会,你就在家里呆着吧,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欧尼酱大王。”
知晓发生了人命,小侍女识趣没有多嘴,退了下去。
路上,吴丘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为什么叫欧尼……酱大王?”
“你不觉得女孩子欧尼酱欧尼酱的叫很可爱吗?”
吴丘的心里出现了两个字,“变态”,当然没有说出来。
“大王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什么?”
言归正传,欧尼酱算不上什么大事,眼前的难题才是重点,吴丘这样认为。
“无非是负罪自杀和……”陈方开始了异界之旅的瞎扯淡。
偏僻的小宅落,比三当家无归的还要小,而此刻这个小宅院却挤满了人,石灰岩岛上的大人物几乎都到齐了,除了那个话比较少的大王还没有来。
此刻颇有些紧张的气氛,海盗们的心情都不算好,独眼狼特意在离三当家无归不远的地方站着,与三当家说着话。
“你怎么看?”
二当家独眼狼想拉拢三当家无归,这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不过三当家素来孤僻,这想必也是他一个海盗群体被覆灭的原因之一吧,而他投靠石灰岩带来的人几乎都被独眼狼给招为了手下,不过独眼狼并未因此就轻视这个人,虽然他性格孤僻,但是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在这石灰岩小岛上,明面上的武力只下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所以独眼狼觉得有必要招抚三当家无归,等自己成为了大当家,让他做二当家来扶持自己最好不过了,至于小五,拍拍马屁还是可以的,其他方面就难尽人意。
而且在得知昨晚大王的手下吴丘私底下去会见了无归,独眼狼便来探探三当家的口风。
“我没有经历你们那一战,所以无法判断出凶手是不是那个人。”
无归并没有明显偏袒谁,这让独眼狼感觉一拳打在了空气一样,无力着手,不过幸好没有帮大王说话,自己也就不会失去这个满意的未来手下。
独眼狼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小五立即反击道:“三当家你是不知,可是这里的兄弟都知,张岩是不是死在那人的手上,你问问大家?”
“够了,小五,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大王下的手?我们大王心底善良,连肉羊都可以放过,怎么会杀自己亲兄弟?难道那些肉羊的命比我们兄弟的命还金贵不成?”
“二当家,我没说是大王下的手,只是大王手下那消失的十人下的手!”
两个人一唱一和,场面的气氛自然被挑动起来,局势更加的紧张了,而这些自然落入了赶来的陈方眼中。
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不过这个红脸才是真正的白脸吧。
“大王来了……”
有人低呼,众人才发现陈方的到来,独眼狼也假装现在才看到大王的到来,然后与众人一起施礼。
“参见大王。”
这个石灰岩的阶级分层程度大于陈方的估测,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听说张岩出事了,发生了什么?”
陈方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通知自己的吴丘对于这件事了解也不多,如果自己一来就说张岩死了,很容易陷入对方的圈套,因为大部分海盗都以为吴丘也不知道这件事。
“张岩他,他死了。”
小五脸上带着激愤,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陈方也就看到了案发现场,只是张岩的死状有些特点。
张岩瘫靠在墙边,双腿分开,双手放在两边,脸上一副恐惧的神色,脖子间插着一根羽箭,看情况是一箭穿喉而死。
陈方看了几眼,心里就有了大概的打算,按照这种趋势,怕是连“背黑锅”的他们也找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嚣张。
陈方皱眉,环顾看了周围,想必这个栽赃是在一箭穿喉上,一箭穿喉,普通的海盗想必做不到,所以才好栽赃在自己身上,那么那当初十人当中想必有一个擅长弓箭的。
不过用弓箭栽赃,确实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自己,不过也是他们最大的败笔!
有了把握,陈方不急着直接反击,淡淡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缓缓开口道:
“你们有什么看法,直接说,不用害怕。”
他需要看周围人的反应,判断自己的敌人有多少,有哪些是自己值得去拉拢的人。
“大王,我心直口快,不吐不快!”一个粗壮的汉子上前一连说了两个四字词语,让陈方惊讶于这里的教育普及程度。
“张岩有疏忽之罪,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大王仁慈,待兄弟如手足,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伤害自家兄弟的事,但是……”
陈方认真听着,同时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独眼狼是站在旁边,胸有成竹,小五一脸奉承,更多的是显现出一丝不关心的神色,陈方大概看了一下,心有些拔凉拔凉的,可供自己用的人太少了。
“但是大王的手下!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心肠,我们相信大王不会……”
“够了!”
独眼狼突然出声喝住了粗犷汉子,本来自己把气氛已经煽得够了,随便一个聪明的海盗都会按自己的想法去说,而这个笨家伙显然会说到不了了之,虽然也是惩罚,但是和自己的预期不一样,怎么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方一脸好笑看着二当家,问道:“怎么,二当家,你有话要说?”
“大王,我想说的是兄弟们都想说的,请大王严惩凶手!为兄弟报仇!”
“对!报仇!”
“杀人偿命!”
“报仇……”
陈方冷眼旁观,你们也晓得什么叫杀人偿命?在船上肆意妄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过杀人偿命?
陈方咳了咳嗓子,说道:“这仇,肯定会报的,不然我怎么在石灰岩上立足?不过这个兄弟的话还没说完,不如让他说完我们再谈谈报仇的事。”
“谢大王。”粗犷汉子叩拜了一下,在无视二当家的暗示下继续说道:“大王的兄弟是兄弟,我们的兄弟也是兄弟,希望大王平等对待我们,张岩犯错在先,我们也不求大王能以命抵命,只求大王能严惩凶手!不让兄弟寒心!”
“是的,大王,给我们一个交待!”
“就要一个交待……”
底气有些不足,占人群中的三分之一,不属于二当家那些人。
听了这个汉子的话,陈方一顿,是啊,自己到现在也只是把这一小撮人当作可以拉拢的对象,没有当做兄弟啊!
看着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底气不足的低吼,陈方感觉嗓子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