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在做梦的时候,都只是那个梦境当中的过客,充满了客观。
就像是旁观者一样,只能静悄悄的看着,有些自己的想法和情绪,但是不能改变梦境当中的事情。
明廉做过的梦,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像是让自己悟道的梦境,让自己爆发的梦境,明廉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了。
明廉从那么多的梦境当中,早就熟练了和这种梦境,打交道的本事。
在一开始,明廉还是惬意的。
但是那种绝天毁地的寂灭之感,充斥着明廉的内心之后,明廉发现自己蒙圈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全没底的感觉。像是风暴中的扁舟,随时都会被颠覆。
更可怕的是,明廉清楚的记得,梦境中就自己和那个老者俩人而已。
可是竟然在此刻又出现一个声音,虽然说的东西让自己不是太懂,但是明廉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就是对自己说的。
张望了一圈之后,明廉十分的确定,周围除了自己和那个一直枯坐的老人,便没有别人了。
不是说给别人的,那说话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啊。
明廉头皮发麻的偷偷看了看那个老者,发现那个老者依然是盘坐在那里。
这不对劲啊,一共就俩人,自己没说话,那肯定就是那个老者啊。
仔细回味下那句话的语气,那霸气、那意境,怎么会是在和自己这种小修士说话呢?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误会在吧。
明廉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了一下,闭上眼,准备悄悄的等待梦境的结束。
“等了你那么久,你就这么着急离去吗?”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那催命魔音一般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明廉的耳边。
虽然那人的语气充满了玩味,但是明廉此刻没有一点想要开玩笑的想法。
明廉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愚蠢的修士,往往会想用一种低端的骗术,来蒙蔽高阶的修士。
显然,梦境并没有明廉的装死,而有任何的变化。
明廉悲愤的又从装死状态中醒来,看了看那个盘坐的老者。
虽然那个老者的样子始终如一,但是明廉对于那个老者的看法,却不再像当初那般,充满了敬意与崇拜。
任何修士,对于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都会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有句话叫做: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但是现在的明廉还真的躲不起,因为明廉根本找不到退出梦境的办法。
既然关键是那个老者,明廉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着和那位老者交流。
但是事实很不幸,明廉刚刚想站起身,就发现自己浑身发软,被吓得有些不能自已了。
既然动不了,那就说说话呗。
但是更令人头疼的是,明廉刚刚张嘴,就发现自己的牙齿在“咔咔咔”的打颤。
一开始还没有感觉,但是现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清,明廉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都被吓成了这幅样子。
但是再害怕又能如何?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肯定要听人家的。
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不知道是明廉鼓起了更多的勇气,还是舒缓了自己的状态,用一种模模糊糊的声音,向那位老者打招呼。
“你到底想让我干嘛?我只不过从别人的传记当中看到了你而已,你至于这样整我吗?”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事实,在明廉说完之后,明廉感觉到那个老者像是有了反应一样,微微的动了一下。
甩了下脑袋,明廉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那个老者时,老者确确实实的在那里,没任何的变化。
“不用怀疑,就是我。”
正在明廉疑惑时,老者的话语,响在明廉的脑海当中。
明廉惊恐的不知所措,甚至连呼吸都短暂的忘记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肯定是我太崇拜那个老者,做的一场恶梦吧。
明廉感觉到口干舌燥,腿肚发软,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一点也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唉,你竟然窝囊废至此。也罢,我在漫漫长河当中,等待的也就是你。”
明廉在老者的面前,就像是透明人一样,心中的每一分想法,老者都能知道,然后和明廉的想法交流。
尽管老者说的话,明廉并不能听懂。
虽然明廉不懂,但是明廉有一颗求知的心情。
“等一下,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明廉的一切,好像老者都知道,而且听老者的话,好像还是在专门等自己似的。
这让明廉迫切的想要知晓答案。
虽然现在老者和明廉能够交流了,但是老者并不打算什么话都回答。
“懂太多的人都死了,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求死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原本明廉还期待是什么让自己柳暗花明的答案,没想到等老者说完之后,让明廉害怕的脸都没了血色。
这么一说,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了。
魂淡,还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
虽然现在的明廉很怕死,虽然明廉确实被吓到了,但是一点都不知道的话,明廉还是感觉到有点,心里发痒的感觉。
“就告诉我一点点嘛,一点点都不行吗?”
明廉向老者露出一个算得上猥琐的笑容,期望老者不要那么迂腐。
既然不能告诉我,那你告诉我一点点总行吧?
盘坐在悬崖上的老者,没有一丝的反应。
但是明廉的心里,却仿佛看到一个老者在露出头疼的表情。
“唉,也罢。告诉你一些也无妨。但是我得想想怎么说呢。”
年长的修士,往往会喜爱一些调皮捣蛋的晚辈。很显然,明廉已经讨得了老者的欢心。
老者叹了口气,就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这让明廉的心里充满了兴奋与激动,好好的坐在地上洗耳恭听。
“有个东西病了,它病了就要吃很多很多的属于它东西。但是属于它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被它吃掉,又想帮它治病。然后就布下了一个几辈子的棋局,等待收网。”
明廉听得入神,但是老者的话戛然而止,让明廉有些不明所以。
“这就完了?”
“没有,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