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那么明显,天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欧阳帆目光清冷却贪婪的流连在阮绵绵的身上,不断的搜寻刻画,像是想要将她融化在骨血里,阮绵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挪了挪身子,抿唇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先进去了,还有人在里头等我呢,改天我请你吃饭。”
阮绵绵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只是在客套,却没想到欧阳帆顺其自然道:“好啊,我等你电话,我的手机号没变,号码你记得吧?”
阮绵绵僵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继而带着天佑转身离开。
天佑转身朝着欧阳帆挥手,欧阳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朝他挥手。
对这个孩子,他似乎总忍不住带上些宠溺的情绪。
阮绵绵带着天佑找到李占,对他说了对不起,李占离开,她这才带着天佑回到房间。
母子两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天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两手不断的互相拧着,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天佑,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的告诉我。”阮绵绵轻声开口,天佑看了她一眼,心虚的嗯了一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阮绵绵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她问这个是有缘由的,在外人面前包括李占面前她都交代过,让天佑保持小孩子的智商和天真,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这个儿子有多逆天。
一岁多就会讲话了,不到两岁就开始跟着电视节目学认字,三岁的时候已经认得所有的汉字还有英文字母和常用单词,四岁已经是电脑高手了,如今,他才五岁。
以他的智商不可能会做出和陌生人亲密的事情,今天这一幕,只能说明他知道了些事情。
天佑垂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今天那个叔叔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你为什么不认他?”天佑晶亮的目光落在阮绵绵身上,里头对父亲的渴望烧灼了她的心。
她一直知道天佑聪明,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能靠自己查到自己的生父是谁,这多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天佑想爸爸吗?”阮绵绵把天佑当成朋友一样,问。
天佑下意识的点头,继而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好,小心翼翼的看向阮绵绵。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孩子,智商再高又怎样,处理起事情来同样稚气。
阮绵绵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难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勾了勾唇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天佑看到阮绵绵这样才放心了些,叽叽喳喳的说:“我每次去幼儿园都看到别人都是爸爸送妈妈接,或者妈妈送爸爸接,看他们坐在自己爸爸的肩膀上我好羡慕,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爸爸不能够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不能够在一起?”天佑眨巴着眼问。
那双眼里有太多的疑问和渴望,让阮绵绵不忍再看。
当初的一切都是过错,可偏偏承受结果的天佑这个孩子,渴望父母的心情她知道,也懂,所以这一刻无比的心疼他。
他还那么小,那么稚嫩,却已经扛起了不该他扛的忧愁,阮绵绵只感觉心里堵得发慌。
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阮绵绵一边梳理着他柔顺的头发,一边说:“当初爸爸和妈妈有些误会,然后就分开了,爸爸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来让你爸爸接受,妈妈答应你,尽量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有你,有妈妈,还有你爸爸。”说到爸爸的时候阮绵绵微微顿了顿,然后坚定。
她本来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天佑照顾好,带好,却忘了,天佑不过是个孩子,他会渴望父亲,渴望父爱。
或许她也曾知道,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但是如今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她就不想再逃避了,因为她不希望天佑受一丁点委屈,所以哪怕为了天佑,她也要尽力修复和欧阳帆的关系,哪怕他们已经没有感情,至少还有一份责任。
天佑在阮绵绵的怀里点头,然后露出笑颜。
作为天才儿童,他想到的其实很多,他之所以会跑去抱欧阳帆,也是因为他看见过阮绵绵看着欧阳帆的相片发呆或流泪的样子,这让他觉得爸爸和妈妈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
他上网查过也问过了,一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的相片会流泪说明她还爱他,所以他肯定妈妈还爱着爸爸,才会有今天的举动。
虽然,以他的情商并不懂爱是什么鬼。
阮绵绵哪里知道自己被亲爱的儿子给算计了,还傻乎乎的想着要怎么满足天佑一家三口团圆的梦。
不得不说,阮绵绵平素精明得很,遇到欧阳帆和天佑,却总是被感情给支配了。
……
欧阳帆在开一个会议,是全环畅高管一起商量一个很大的工程,这个工程如果吃下来,环畅今年的收益至少翻两个点,别小看两个点,一个动辄数亿数十亿的公司,两个点的利润足以秒杀无数小中等公司数年的收益。
欧阳帆懒散的坐在椅子里,双手食指支着下巴,修长的腿随意伸着,目光清冷的看着一众高管争得面红耳赤。
不管多大的合作案他都能从容淡定的应对,能让他变色的,就只有她了。
想到阮绵绵,他不由得有些走神。
昨天她说了请他吃饭的,虽然明知道她不过是客套话,可是依旧忍不住贪恋美梦成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抬手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却猛的直起身子,眼中放光。
原本正在说话的高管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停住话头,看着欧阳帆。
然而欧阳帆站起身挥了挥手,道:“接下来的会议由许秘书主持,完了之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话音落下,他人已经出了会议厅的大门,留下场中高管莫名其妙的对视。
这五年来,欧阳帆是实至名归的工作狂人,别说这种会议中途离场的事情了,就是正常下班的点下班都没有几次。
欧阳帆离开的时候,步子比平时都轻快了不少。
许远转头看了看大门,若有所思,旋即回过神来,敲了敲桌子:“继续。”
会议继续,而原本该在主位的男人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