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神玩味道:“是上学的时候,追在楚烬身后叫学长哥哥的沈苒?”
傅衡点头:“那可不,一口一个学长哥哥,腻歪。”
贺辞嗤之以鼻:“据说还是个变态跟踪狂,后来被人发现举报了,让她家人带去国外治病去了?怎么着,这是治好了?”
傅衡笑出声了:“小弟弟真单纯,当年你家学长哥哥嫌沈苒太烦人,直接把这事捅给了她父母,顺便修改了病例威胁下主治医师,把没病整成精神病,让沈苒住了好几年的精神病院,怕是不疯也要疯了。”
贺辞张了张嘴,视线落在被朦胧暧昧灯光笼罩的慵懒男人身上。
默默憋出一句:“牛批。”
顾楚烬当年才多大,不过十几岁吧,就这么狠了。
顾楚烬看了他们一眼,兴致缺缺:“沈苒?谁?”
“……”
得,敢情无关紧要的人,您连记都不记得。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顾楚烬起了身,理了理袖口,神情懒散地说:“我先走了。”
贺辞看了下时间,不满道:“才九点,你这有点早啊,难得能聚一下,下个月我就进组了,跟张导的戏又得闭关个一年半载。”
平时大家都忙,聚会的时间都是要靠挤的。
顾楚烬朝着他扯了下唇,毫不留情的打击:“不回家陪老婆,难道陪你们两个大男人。”
“……”
贺辞受伤了,勾住傅衡的脖子,嘿嘿笑道:“楚烬对我造成的伤害,就只能从你身上讨回来了,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傅衡大掌按住他巴掌大的脸,推远了一点,诧异道:“他这是从工作狂变成妻管严了?”
贺辞啧啧:“这样也挺好的,终于像个人样了。”
傅衡看着顾楚烬离开的身影,感叹一句:“说的也是,以前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感情。”
……
上车后,可能是太累了,顾楚烬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他进入了一个由模糊碎片组成的梦境。
他看到了卷缩在地上的闻湉湉。
她的神情很痛苦,睫毛颤抖着,刺眼的红色从她的身下趟出。
此时,她就像被寒风吹离的枯萎花朵,落在地上染了满地的红。
顾楚烬只觉得背脊发麻,浑身僵硬的无法动掸,鼻息间似乎能够闻到那刺鼻的铁锈味,心尖疼得厉害,让他几乎无法喘气。
这是他的宝贝,是谁伤了她,谁敢伤了她!
是谁!
究竟是谁!!
他痛苦的想要上前,却根本跨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模糊。
……
顾楚烬猛地睁开了眼睛,胸腔急促的起伏着。
狭小昏暗的车厢,也隐藏不住他似染霜般苍白的脸色,紧抿的薄唇,更是透不出一丝血色,太阳穴突突的疼。
“先生。”
宋非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忧心的问:“您没事吧?”
“没事。”
顾楚烬捏了捏眉心,最近头疼的频率又多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从小到大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
他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天空有些阴霾,黑沉沉的,秋雨绵绵,落在车玻璃上,划出一道水痕。
半响,他用略微沙哑的声线说:“安排时间,约下亚瑟。”
宋非手一滑,车子差点扭出蛇状,咽了咽嗓子,不可置信地回道:“好的,先生。”
天要下红雨啦,顾爷居然想要主动去看病了,是因为爱情给的动力吗?
顾楚烬摸了摸窒闷的胸口,眉心微微蹙起。
他再次抬眼看向车窗外,暗沉的眼里盛不见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