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1)

乾隆前世对皇后富察凝秀极为敬重,只当她是一位德才兼备、并且对他一往情深的贤后,因此,乾隆前世从不曾动过彻查富察氏的念头。即使皇贵妃高芳偶尔在他面前隐晦的提及皇后富察氏似乎极为忌惮怀有身孕的妃嫔,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贤淑大度,乾隆也只当这些事情是后宫女子之间的争宠与嫉妒,不过一笑置之,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乾隆根据秋兰的密报命暗卫彻查此事后,发现富察凝秀竟然不仅胆敢违逆他的意愿,命宫婢直接给萧燕下了绝育药,并且暗度陈仓的将含有麝香的香料送入承乾宫内,意图谋害高氏腹中的龙胎。幸而高氏自从怀有身孕以后便极为小心谨慎,命宫婢将承乾宫里的所有熏香皆放入库中收了起来,根本不曾使用,因此才免于受害。

乾隆只觉得胸口被不断翻涌的怒火憋得生疼,思及前世自己过世以后魂魄在宫廷之中飘荡的那些日子里无意间发现的关于皇后富察氏的秘密,锐利的凤眸之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厉芒。

乾隆暗忖他迟早要收拾富察氏,彻底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即使他知道富察氏的寿数不长,他也不能容许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继续霸占尊贵无比的后位。

乾隆不禁暗自疑惑,为何自己当初会一叶障目,认为富察氏是个好的,如此歹毒狡诈、阴险善妒的女人如何配做大清的国母?想起富察凝秀在临终前安排举荐给他的令贵人魏茹儿,乾隆更是觉得无比厌恶。

那个该死的魏茹儿不仅和富察凝秀一样善于伪装,明明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却偏偏要装成一幅善良柔弱的白莲花模样,更是给他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好儿子,除了会抄家以外简直一无是处,竟然能让天理教叛军攻入紫禁城,如此懦弱无能之人怎配做大清的帝王天子!

乾隆越想越怒,对于富察凝秀与令贵妃魏茹儿越是失望,心中便越是期盼着能够尽快拥有一个前世不曾存在于世上的出众的小阿哥。

对于皇贵妃高氏腹中的胎儿,乾隆尽管也有着几分期待,然而却也心知肚明此胎能够保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太医早已于私下里对乾隆言明高氏此胎先天不足,能够平安产下的几率极小。因此,为了避免日后伤心失望,乾隆自从得知高芳怀有身孕以后,也只不过去承乾宫看望了高氏三五次而已。

无奈高芳每逢乾隆前来承乾宫看望她的时候,都要故意挺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借由肚子里尚未出生的胎儿向乾隆邀宠,不是哭得梨花带雨,向乾隆述说她卧床养胎的辛苦与不易,便是一口一个小阿哥乐此不疲的与腹中不满两个月的胎儿说话,只弄得乾隆心烦气躁,生生将乾隆对她仅剩的怜惜之情消耗殆尽。

乾隆不禁暗自思忖,也许是自己心存幻想,后宫之中的妃嫔们哪有不想要子嗣傍身、不利用子嗣争宠之人呢?果然,宫中的换养制度是极有道理的,倘若任由皇子阿哥们长于这群只知道勾心斗角、善妒失德的妇人之手,还不知道会被教歪成什么模样呢!

乾隆尽管对于萧燕仍然心存疑虑,然而对她的肚子却极为期待。乾隆帝有一个喜好,那便是对于那些容貌俊美、姿容出众之人会有比旁人更多的好感。萧燕的容貌自然是极对乾隆的口味的,因此,每逢乾隆将萧燕压在身下冲撞占有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对她给自己生的小阿哥或是小格格的容貌颇为期待。

秋兰原本以为乾隆在彻查侍画下药一事之后,会拔掉侍画这颗钉子,并且严厉的申斥皇后一顿。却没想到乾隆只是命她小心照顾萧常在,叮嘱她若是皇后再有谋害萧常在的行为,首先要保护好萧常在的安全,同时要将所有证据集齐,直接呈给他御览。

秋兰心思缜密,立即想到皇上如此行事并非决定放过皇后,而是恰恰相反,皇上此时故意将此事暂且压下,为的是不打草惊蛇,这正说明了皇上已经对皇后彻底失望,已于暗中谋划着废后的相关事宜,如今只不过是为了收集证据,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

秋兰身为直接听命于乾隆的暗卫之中为数不多的女子之一,原本还觉得乾隆命自己一届大内高手前去照顾伺候一个小小的常在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听闻乾隆的命令,却渐渐琢磨出一些意味来。

秋兰深知自家主子虽然效仿圣祖康熙皇帝,以仁德治国,然而却也有着爱新觉罗氏家族固有的脾气秉性,那便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别看自家主子对于合了自己眼缘的妃嫔及臣子极为宽容,甚至某种程度上堪称纵容,然而对于其他人的死活却并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自家主子虽然不曾为萧常在拔除侍画这个危险的细作,也的确有着利用萧常在引蛇出洞,收集皇后罪证的心思,然而却又对她千叮万嘱,命她首先要保护好萧常在的安全,而后再完成收集证据的差事。如此,不正是说明了皇上对萧常在不同寻常的恩宠与在意么?

毕竟,她身手不凡,并且对各种毒物药理皆十分精通,有她在萧常在身边随侍保护,萧常在必是安全无虞的。这对于一个刚刚入宫不久并未妊娠生子的小常在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乾隆虽然并未因为侍画下毒谋害萧燕一事而严惩皇后富察凝秀,却对凝秀愈加冷淡,对于凝秀劝他雨露均沾的建议置之不理,竟然给予了萧燕更多令人咋舌的盛宠。

乾隆不仅于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连半个多月皆翻了萧燕的绿头牌,更是纡尊降贵的前往储秀宫偏殿亲赴萧燕的香闺宠幸萧燕,给予了萧燕只有一宫主位才可享有的尊重与恩宠,令后宫之中的一众妃嫔娘娘们嫉妒得红了眼眶。

宫中妃嫔皆以为乾隆得了萧燕这样容貌出众的美人,一定会夜夜笙歌、宠爱不止,却不知乾隆这半个多月以来却并未像之前几日那般对萧燕所需无度,整夜恩宠,反而常常温柔的将萧燕拥在怀中入眠,即使偶有需要,也仅仅浅尝辄止,纾解了一次欲望之后便放过了萧燕,却对萧燕的身子更加重视,每日必命心腹太医前来为萧燕诊脉。

这些日子以来,乾隆对萧燕当真是宠爱有加,不仅御赐了许多珠宝首饰珍稀古玩供萧燕观赏把玩,又命御膳房每日按照萧燕的口味做好各色美味佳肴给萧燕加菜。

对于萧燕这个典型性吃货而言,美食的确比珠宝古玩更能抓住她的心。看着乾隆竟然多次在陪她一同用膳的时候亲手给她剥好虾皮、剔除鱼刺,甚至将脊骨上的瘦肉都一块一块的撕下来,沾好酱汁放入她面前的瓷碟中供她慢慢食用,萧燕的心里都会涌起阵阵暖意,说完全不感动,自然是假的。

心思聪慧的萧燕知道乾隆是在等一个结果,也看得出乾隆对于她腹中孩子的期待,然而当萧燕对于乾隆的温柔宠溺有些许感动的时候,转眼又看见碍眼的侍画在她身边假惺惺的嘘寒问暖,萧燕只觉得满心疲惫。

萧燕思前想后,亦猜出了乾隆故意留下侍画在她身边的用意,对于乾隆刚刚生出的些许依恋之情顿时消泯无踪,即使每晚依偎在乾隆宽广温暖的怀抱之中,萧燕却依然觉得满心空旷,寒风刺骨。

相比于储秀宫偏殿之中的温情脉脉,承乾宫里却是一片悲戚与清冷。

皇贵妃高芳从前日便再次见红,之后尽管增加了安胎药的剂量,也未能止住下红。高芳心有所感,苦苦向前来为她诊治的胡太医询问她腹中龙胎的境况究竟如何,又塞给了胡太医一个厚重的红包,许诺了许多好处,方才得了胡太医的回答。

至此,高芳方才知晓她腹中的龙胎先天不足,怀孕之初便见了红,如今又再次见红,有滑胎之兆,只怕是保不住了。至多半个月后,必会滑胎。

高芳又许了许多银钱命胡太医暂且帮她隐瞒几日,不要将此事禀报给乾隆知晓,私下里却是哭得肝肠寸断,拉着腊梅的手不住哽咽:“本宫原本以为此次承蒙上天眷顾庇佑,终于得怀龙胎,总是能够为皇上生下一个小阿哥的,可是,今日方才知晓原来本宫与本宫那可怜的小阿哥,终究也就仅有这几日的母子缘分而已……”

“本宫真是好不甘心,为什么就连富察凝秀那个贱人都能够有幸为皇上生下小阿哥与小公主,而本宫的儿子却要如此命苦,尚未出世便要离本宫而去……偏偏风流多情的皇上近日来又迷上了一个姓萧的狐狸精,整日里前往储秀宫偏殿与那个贱人共赴巫山云*雨,就是不愿意来承乾宫陪陪本宫可怜的小阿哥……”

腊梅面露悲愤之色,一边用锦帕为高氏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劝慰道:“主子快别伤心了,仔细哭坏了眼睛,皇上定然会心疼的。依奴婢浅见,皇上对萧常在不过就是一时迷恋罢了,还不是因为主子怀有身孕无法伺候皇上,皇上才会退而求其次勉强宠幸了萧常在几次。等主子养好了身子,皇上对主子如此宠爱,怎会舍得离开主子?且让那个萧常在再得意几日罢了,她还以为自己当真有这个福气成为宫中的贵人么?”

高芳渐渐止住了哭泣,疑惑的询问道:“贵人?什么贵人?”

腊梅见高芳不住追问,眼见无法推脱,只能简要的解释道:“近来宫中有些传言,称皇上接连一个多月对萧常在宠爱非常,又命太医每日前往储秀宫为萧常在诊脉,必定是……是希望萧常在可以一举成孕,生下一个小阿哥的。主子,主子切莫伤心,这些个流言蜚语向来不足为信,必定是宫里的奴才们闲的无聊造谣生事的!萧常在身份低微、命格下贱,哪有资格为皇上生下小阿哥,成为宫中的贵人呢?”

“没资格,没资格……”皇贵妃高氏仿佛痴了一般,一直叨念着这句话,随后却渐渐红了眼眶,再次落下泪来,蓄满泪水的眼眸之中渐渐显出不甘与嫉恨之色,“你说得对极了,本宫都未能为皇上生下小阿哥呢,萧燕那个小贱人哪有这个资格孕育龙胎!莫非她还真以为她有本事爬了几次龙床,便能得到皇上的心了?本宫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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