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林间,阳光绚丽,白色的桔梗花海开得烂漫,一个比花还要美丽的女子坐在花海中,鲜艳的巫女红裙铺张开来,一边轻声哼唱,一边伸出白皙的藕臂采花。
桔梗可入药,弥生神月欲采摘一些,回到村子。
这时,安宁而美好的面靥蓦地一愣,布满寒霜,眼眸斜瞥,素手握住了淹没在花海中的长弓。
“哗”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白色的桔梗花荡漾一波一波的浅浪。
凭空的,一道身影出现在弥生神月的后方,一口太刀,指对着弥生神月的玉白光洁的颈项。
“公主,你为何背叛弥生国?”政宗纪四郎凝声问道,单手持剑,对准了弥生神月。
“四郎?”
弥生神月平静开口,纵使背后如抵针芒,依旧平静如水。
四郎,自然是政宗纪四郎孩童时代的称呼,久违地听见公主呼唤他的小名,政宗纪四郎心底猛地震颤一下。
“回答我的问题!”政宗纪四郎喝道,加重了语气,手中的弥生安国切更加逼近坐在花海中的弥生神月。
弥生神月沉默了一下,轻声回答:“我没有背叛弥生国。”
“没有?”政宗纪四郎讪笑一声,旋即大笑起来。
有爱,有不忍,更有心痛!
“白夜叉,灭亡弥生国的罪魁祸首!不杀他也罢,你却和他为伍,屡次阻拦我杀他,为弥生国死去的王和百姓报仇!”政宗纪四郎严厉呵斥,想笑,又想哭。
谁会料到,昔日的玩伴儿,昔日的青梅竹马,昔日的女神。过去爱,现在爱,未来爱,一直最爱的女人,却是兵戎相见的一天!
“我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天用王赐予的弥生安国切,指向公主你!”政宗纪四郎声音微颤,亲手剑指弥生神月,心如刀绞,神魂欲裂。
剑指弥生神月,比杀了他自己还难受。
可是,弥生国的公道,心中的正义,勇往直前的剑道,让他曲直了手臂,握住了太刀。
“我若不阻止他,你会死。”弥生神月轻启红唇,声音轻如风,淡如水,素手松开了长弓,若无其事地采花。
“我……”
政宗纪四郎闻言,顿时语塞!
没错,以之前剑师级别的实力来说,对上认真的白夜叉,绝对是十死无生,一个剑师不可能是妖尊的对手,没有任何奇迹。
但追杀白夜叉多次的政宗纪四郎,超越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为什么?因为弥生神月!
“我……你为什么屡次救我!若能战死在敌人手中,也比苟活好!”政宗纪四郎激动地说道。
“我若能救你,不会让你战死,哪怕苟活也好,只要你活着……”弥生神月一顿,声音有了一点波动。是伤感,还是生气,亦或者别的情绪?
“这不是理由!这不是我想要的理由!公主,你为什么要救我!”政宗纪四郎大叫着,把太刀用力插进地里,双手抱刀跪了下来。
他浑身缠绕了白色的绑带,披了一件宽大的衣袍,左边的肩膀因为伤势袒露了出来。
“既然来了,便把药换上吧,我和你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聊天了。”弥生神月转身过来,目光祥和,面靥上带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见到久别的青梅竹马,弥生神月真的很开心,从小到大,从尊贵公主到亡国巫女,她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
“四郎,你可一点没变。不,变得更强了,比以前强了。”
“公主……”政宗纪四郎手拄着太刀,神色复杂地看着弥生神月。
“伤口又裂开了,我为你换药。”弥生神月的声音轻柔,为政宗纪四郎揭开绷带。
青葱般纤细的素手上,因为采花,沾有淡淡的花香味。
“公主,我想不明白,你可以解释吗?还有白夜叉,那个狼妖何在?”政宗纪四郎问道。
他怎么可能杀了弥生神月,再次面对愿意呼唤他小名的公主,政宗纪四郎仿佛觉得又回到了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时代。
“白夜叉,他在修炼,要成为一个神明了。”
弥生神月开口淡然,可落在政宗纪四郎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要成为神明了!?一个罪无可恕的妖怪,怎么可能?!”政宗纪四郎惊呼一声。
“不可能的!就他,想成为神明,可差了千万里还远。”政宗纪四郎连连摇头,对白夜叉嗤之以鼻,怎么也不相信白夜叉会成神。
“没错,白夜叉要成为一位合格的神明,还相差甚远,但他已经踏上了成为神明的道路,未来也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的。”弥生神月浅笑着说道,一边为政宗纪四郎上着草药。
“四郎,你不知道,父王没死,母后也没死,他们活得可能没以前富裕,但也过得充实,开心快乐。”弥生神月缓慢地道来,政宗纪四郎神色一怔。
“王没死?”
“恩,不仅如此,当年多数逃出弥生国的人都没死,破坏的只是墙体,只是人去楼空的弥生国。”
弥生神月说一句,政宗纪四郎震惊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弥生国破坏的只是墙体、建筑,不少人没死。
“但也减少不了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罪过,况且还是一个杀过不少人的妖怪。”政宗纪四郎道。
“没错,所以白夜叉一直在赎罪,走遍大江南北,除了降妖除魔,他还拜访了诸多神社。如今,他真的修得了业位,即将成神。”弥生神月道。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仇敌,我不会放过他的!”政宗纪四郎摇头,一脸认真又郑重的说道。
政宗纪四郎发现,似乎事实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但白夜叉使得弥生国破灭,家破人散,这个事实没有改变。
也许弥生神月还有原因没有说出来,但政宗纪四郎不在乎,他只知道,白夜叉是仇敌没错,他要做的只是手刃仇敌。
“好了,不聊这些,和我说一下你这几年的遭遇,和弥生国一别,许久没见到你了。”弥生神月浅笑一下,撇开不愉快的话题,和政宗纪四郎闲聊起来。
过去好几年,昔日的青梅竹马,终于又坐在一起,可以聊天,可以欢笑。
白色的桔梗花开得盛灿而美丽,政宗纪四郎紧绷的精神放松一下,和弥生神月说起近年来的遭遇。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往日因为白夜叉在,政宗纪四郎不可能心平气和,以及足够的时间和弥生神月相处。
“白夜叉要成为神明,将会更强,我也要变得更加厉害才行。”政宗纪四郎目光坚定,低声自语。
“还有一年,白夜叉大概要修炼一年的时间。所以这一年里,我会在村庄落脚,暂时不走了。”
弥生神月说着,把桔梗变成了一个花环,抬了起来:“看,漂亮吗?”
政宗纪四郎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公主,我也要会在村庄待上一年的!”
“太好了,终于又可以和公主在一起了。”
“我现在是一个巫女,驱魔治病,我都会做的,所以平日里也有远行,去其他村落或城池的。”弥生神月起身,挎起花篮,背上长弓,轻轻拍去巫女红裙上的花瓣,淡然说道。
“走,回村落。”
政宗纪四郎大叫一声,挥动手臂,连忙跟了上去。画面一转,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脸正经,像个小大人的政宗纪四郎,跟屁虫一眼跟在小弥生神月后面。
“我要变得更强!”
政宗纪四郎站在窗边,望见屋外正在为病人治病的弥生神月,坚定自语:“为了报仇,更为了守护公主!”
目前,白夜叉正在修炼,即将成神,原本身为妖尊的他会更加厉害,身为剑豪的政宗纪四郎,只能更上一层楼,才可以抗衡甚至斩杀白夜叉。
剑豪之上,便是剑宗!
可是……如何成为剑宗?
政宗纪四郎一点头绪没有,他只知道,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练剑。
早晨,政宗纪四郎在田埂上挥刀,练习劈砍,和田地里挥锄头的村民动作有点同步。
中午,立身瀑布之下,练习斩开瀑布一千次。
傍晚,他赤足踏入湖中,可以立身水面而不掉入湖中,闭上双眼,握住太刀,心神合一,人剑合一。
暮春,樱花纷纷,政宗纪四郎站在樱花树下,于无尽粉色的樱花雨中挥刀劈斩,劲气牵动樱花瓣在半空中漫卷,美丽无匹。
弥生神月时常伴在一旁,看政宗纪四郎练剑,有时也不在村里,去其他地方给人治病,或者驱除邪魔和妖怪。
夏天,太阳高照,热情似火,村里人已经接纳了“突如其来”的弥生神月和政宗纪四郎。
特别是政宗纪四郎,竟然有村里孩童绕膝玩耍,他的练剑变成了用木刀蒙住双眼,再转上三圈,然后劈西瓜的修行。
他也乐在其中,而且找到了修行剑道的方法。
“一法通,万法皆通!一剑,也是万剑。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政宗纪四郎坐在庭院中纳凉,一边啃着他砸开的西瓜,若有所悟。
“恭喜,政宗大剑豪似乎想通了什么。”弥生神月换上了美丽的和服,踩着木屐,脚穿了一尘不染的白袜,秀发垂落,踏着“哒哒”的声音而来。
她浅笑一下,一点儿也不客气,拿起西瓜啃了起来,动作大方,又不失美丽。
“公主……”政宗纪四郎看得有点傻眼,他第一次见到弥生神月换取了清一色的巫女装,换上了和服,惊若天人。
“夏天的剑道就是西瓜、浴衣、花火……”政宗纪四郎说道。
春去秋来,正是忙碌收获的季节,政宗纪四郎在之前的春夏有所收获,现在是收获也验证的时候,每天极为认真的练习,在纷纷落叶中斩剑。
剑气愈发凌厉,西风也愈发凛冽,秋天过去后,冬天来临,妖怪变得多了起来,弥生神月忙不过来,政宗纪四郎也会出击,斩杀妖怪。
冬天,剑是白色的,也是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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