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看着苏子衿离去的方向,萧落净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这二十来年当真的白活了,今日竟要这十四岁的孩子来教我道理,真真是没了颜面了。”
“殿下担心郡主是情谊,郡主说这番话也是为殿下的大义。”站在萧落净身后矮一些的侍卫撩开带在头上的兜帽,露出南宫秋月温婉大方的容颜来,浅笑的嘴角如一汪清水,让人心生平静。
“听爱妃这话,对郡主倒是十分满意啊。”萧落净伸出手握住南宫秋月的手,侧过头看着她娇俏的脸,皆是宠爱。
“是,十分满意,郡主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一入门就已经识破了月儿了,却不说,可见其早已经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而从郡主说的话中,听得出步步都是为殿下着想,更是以身犯险都要为殿下争取时间,这样的人,月儿怎么会不满意。”南宫秋月看着桌面上那铺开的罪证,心中实在庆幸,萧落净能得苏子衿这个助力,等同于坐拥了千军万马。
“难得有能让爱妃这般满意的人,这个荷悦郡主当真了得,不过…”萧落净撇了一眼铺在桌面上的罪证,沉吟了片刻问:“对于郡主所说的通晓古今这事,爱妃怎么看。”
南宫秋月明白萧落净对这件有些执迷,看着那桌面上的罪证,抬起另一只手将那卷宣纸卷起,递给他温柔笑道:“是也好,非也罢,于殿下来说都是利,有些事不便说,殿下也无需深究,且知晓郡主的忠心就是了。”
看着这卷好的纸,听着南宫秋月的话,萧落净心里打着的结便松开了来,明了的点了点头。“爱妃说的是,是我太过执迷了。”
“殿下明白就好。”南宫秋月温婉的低下头,将所有未说出的来的话掩在唇角的笑中,深藏所有的功名。
看着南宫秋月这恬静的笑容,握着手中的这卷白纸,萧落净不禁心中冒起一个想法,这一生他有这两个聪慧如此的女人相助,所谓的王位或许也并非那么难。
…
出了暗格,冬梅早已经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茶盒站在仓库门前了,在小二的一路相送下主仆二人一如来时一般无声的走出茶馆,钻进马车内,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马车行驶出城西,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冬梅才将手里一直握着的茶盒递给苏子衿。
接过茶盒,将盖子打开,扑面而来一阵茶香,映入眼帘的是上好的普洱,但仔细一瞧就能看到,在茶叶之下隐隐露出青铜色的一角。
轻轻抚开,才见本体,是一个小小的令牌,刻着东宫二字。
苏子衿认识这个令牌,是东宫的直行令牌,这也是太子唯一可用的权利,持有令牌者无需召令就可以直接入宫前往东宫,即使是宵禁都可以,而萧落净只有这么一块,如今就给了她。
果然她没看错萧落净,比萧落尘可大气有胆魄多了。
“冬梅,这几日柳家可有什么事发生。”苏子衿一边将茶叶里的令牌取出,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小姐,这几日柳家并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柳贤妃复宠后柳家三房便又和二房亲近了起来。”
“当真是一株墙头草,见风使舵。”苏子衿将茶盒拿在手中把玩,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大房那边呢,对三房的所作所为可有什么动作吗?”
冬梅摇了摇头,“大房那边没有什么动作,自柳贤妃复宠之后二房更是如日中天,二夫人在府里几乎都是横着走了,大房都是躲着,并未吭声。”
“躲着?”苏子衿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有眉目了,且继续盯着,一有情况立即送信。”
“是,奴婢明白。”
冬梅的话音刚刚落下,马车就停了下来,马夫轻声道:“小姐,柳府后巷到了。”
放下手的茶盒,苏子衿抬起头来对冬梅扬了扬下巴,冬梅立即明了的点了点头,起身撩开车帘见四下无人后快步跃出,步伐匆匆消失在后巷的转角处。
看着冬梅离去的方向,苏子衿眼眸微微眯起,沉吟了片刻才放下窗帘低呼一声:“走吧。”
…
从城西到柳府后巷大约花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从柳府到苏府的车程为半个时辰,当苏子衿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摆放马车的小院还未来得及点灯,四处昏暗一片,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笼被人提着,站在廊下,一见苏子衿的马车进来,立即快步走上来相迎。
钻出马车,苏子衿原以为来接的会是春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流珠略有些病态苍白的小脸,苏子衿当即眉头一拧,责备道:“怎么是你来接,腿伤不是没好透的吗?”
“回小姐的话,院里的丫鬟都忙着呢,奴婢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就自告奋勇的来接小姐了。”流珠笑着将头低下一分,可却没注意到这灯笼昏黄的光正好不偏不倚的映在她脸上,露出那微红的眼眶和嘴角的一丝僵硬。
流珠相较夏荷要沉稳些许,可也是个不会说谎的主,一瞧这神色苏子衿便就知晓定然是出事了,伸出手捏住流珠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看着那红彤彤的眼眶眸色一沉。“眼睛都哭成兔子眼了,还敢骗我,且说吧,出了何事。”
流珠本想说没事,可看着苏子衿眼眸中露出的担忧和疼惜,心头一软,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的就涌了上来,双膝弯曲整个顺势跪在了地上,低泣哀求道:“小姐,求您救救夏荷吧!奴婢不知宫宴时夏荷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要降她为二等丫鬟,可不论如何也该小姐处置,轮不到那春兰呀。”
一听是夏荷出了事,苏子衿心底顿时一咯噔,伸出手抓住流珠的手臂,焦急的问:“夏荷怎么了?春兰做了什么?”
“今日春兰从三小姐处回来便召集了一等以下的丫鬟去了小姐的房间,说是整理,夏荷不小心打碎了小姐的一支白玉簪子,那春兰上去就是一巴掌,不知为何两个人吵了起来,春兰就让夏荷跪在院子里,从未时到现在,奴婢眼见着夏荷都支撑不住了,可她却不让奴婢告诉小姐。”
听到这,不等流珠的话音落地,苏子衿转身就快步往竹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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