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的话里透着无奈和苦涩以及些许愧疚,而看着白公子那随着话语越来越垂,最终索性是不忍闭上的眼眸无疑也证明了这上官锦的话确实是事实。
只是,这样的事实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回忆和深深的伤害,落在苏子衿的心头也是犹如千刀万剐一般。
她猜想过这五年间君故沉或许过得不好,或者被人囚/禁,或许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怎么都没有想过,事情竟然是这样。
五年,他虽说忘记了所有可依旧是想要找到她的,想到回到自己的地方的,但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又一次次的被欺骗,这远比起皮肉之苦来得伤人得多。
虽说上官锦说得轻描淡写,可就那么短短几句话苏子衿就能想得到当第一次被骗时君故沉是有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失望,也能明白那从原本的充满希望到处处小心不敢尝试甚至开始绝望的痛苦。
难怪,难怪昨日君故沉见到她的时候会那般的冷漠,那上官若和玉泉山庄的人会这般充满敌意,若是换做了她,也会如此做,毕竟这么多次了,谁也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那已然伤痕累累的心上,他想来也承受不起了。
“原来如此,这五年来亏得有上官庄主和令妹了。”苏子衿感激的一颔首,与上官锦谢礼,原本以为是玉泉山庄故意将君故沉藏了起来,作为筹码或者居心不良,如今反倒是她多想了。
“谈不上,谈不上,白兄也有恩与在下,彼此之间都是过命的交情,这些算不得什么。”见苏子衿真心谢礼,上官锦是连连摆手,看着她眼眸里的真诚和感激心里也有了几分认同,但到底也不能就此放松。“因此白公子的事也是在下乃至整个玉泉山庄的事,所以,虽说夜王你说白公子是你的夫君,但也需要你拿出证据来,毕竟白公子已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下必须要为白公子把关。”
“这是自然。”明白这上官锦兄妹二人对君故沉是真心的后,苏子衿的语气也平和了几分。“那我便一次说清楚,白公子,名为君故沉,真名黎顾均,乃是镇国侯黎家唯一的后代,当今南楚的外姓王景王,上官庄主若要证实,只要去金陵一问,或者去天知阁一问,几乎位份高些的都认识。”
“景王?”上官锦惊异的轻呼一声,同玉泉山庄的众人是一齐惊讶的看向那同样眸色之中浮着吃惊的白公子。
这所有人都猜想过这白公子会是什么身份,可从未有一个人想过这白公子居然是南楚的景王,虽说玉泉山庄对于南楚的事基本不会关心,但当初南楚先帝为权利污蔑斩杀黎家一门忠烈的事可谓是震惊天下,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
江湖中人对这些个忠烈之人向来敬重,当初这件事还为之咋舌了许久,感叹黎家好在还剩了一根独苗,当听到那景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还觉得无比的惋惜。
现在细想一分,那景王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不正是他们带着白公子回到玉泉山庄的时候吗?
上官若是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看着身侧的白公子眼眸之中映照出的那苏子衿的缩小版的模样,开始慌乱起来,活怕下一刻就失去的急否认道:“白公子怎么会是那景王呢?景王不是死了吗?难不成还有死而复活的?而且景王死的时候白公子已经在玉泉山庄了。”
“出事之时我无法接受他死去的结果,一直在山林之中搜寻,身体不佳之下早产了,在山崖之下的竹屋里坐足了月子才回金陵去发丧,出事那天是五年前的九月初三,上官庄主应该也是那夜救下的他吧。”苏子衿简单的几句话回答了上官若的疑惑也点明了重点。
“的确是九月初三。”上官锦惊异的点了点头,同几人看着苏子衿都不约而同相信了一丝,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们当日去的那十来个人知晓,这次的一行人里就寥寥数人知晓,过去的那些人来从来也说不出这个时间来,只是……“那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白公子既然身为王爷为什么会出现在密林里,又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此事事关机密,说不得。”苏子衿冷言拒绝,地宫之事如今可是南楚最大的机密,虽说事关君故沉,可对这玉泉山庄之人也不能透露一分。
但苏子衿的拒绝对于如今的形势来说极为不利,一瞬间将玉泉山庄一行人心里浮起来的相信给压下去了一分。
“机密?说不定就是无根的事,这种我们听得多了。而且天知阁向来以收集天下情报而闻名于世,要查我们和白公子的事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吧,这也算不上是证据。”在众人心里隐隐在相信和不相信徘徊的时候,上官若却开口反驳道,一下子将一切都拉了回去。
的确,天知阁要查这等事情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身为夜王,若是有心的话别说是白公子和他们相见的日子了,就是什么时辰只怕都能给查出来,而且她还不愿说其中具体的事。
这刚刚浮起的相信,一下子就又沉了下去,也让众人心里更加多一分猜测。
“夜魔国向来敬重玉泉山庄,早有不成文的规定,凡事玉泉山庄的事都不会深查,而且上官小姐也太抬举我们天知阁了,虽说我们是以查天下情报闻名,可却也不是天下事不论大小都会去查,这等事,无根无据,时间又长,我们就是想要查也无从下手吧。”牧野对这上官若有几分语气不善起来,这大小姐也太过胡搅蛮缠了几分,什么话抓着缝就要反驳。
“说是无根无据,可防不住有心啊,这些年来我们见过太多太多了,只要有心,有些事也没有多难,何况还是对于大名鼎鼎的天知阁来说,谁又知晓你们是不是早就盯上了白公子,早已经从我们身边下手查清楚了所有才今日出现呢。”
“照你这么说,那这件事我们也可以说是你们为了留住我们家公子刻意隐藏了这么久,自己找人骗我们家公子好在我们发现找上门来的时候胡搅蛮缠呢。”御风瞧着那上官若处处把他们往居心叵测上推,实在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刺上两句。
“御风,不得无礼,那是上官小姐。”叶孤轻呵一声,狠瞥了御风一眼让他收敛几分后才转过头来,沉稳道:“这种事要争论起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事实总归是事实,这不论是金陵城内的人,还是天知阁的人,大多都认识我们公子,更何况公子与主上育有一儿一女,这血脉总归是铁证,若是上官庄主想要证实,大可随我们去金陵,看看小王爷和小郡主,或者滴血认亲也可。”
“看?这世上像似的人并非没有,谁又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野孩子呢,而且滴血认亲,叶神医,你可是神医,这滴血能认亲吗,骗骗那些个山野村夫还行,骗我们就算了吧,别当我们玉泉山庄都是傻子。
不是亲人血在水里可融,是亲人的却不可融的事多了,现在端一碗水来,说不得夜王和我的血还能融呢,难不成我们还是亲戚不成?哼,这种把戏我们见得多了,要是真去了金陵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任由你们宰割了。”上官若是听完就不假思索的顺口而出,可这话音还未落,便感受到一道无比凌厉刮在她身上,背脊顿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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