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没有多想,端起了面前的冰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贾明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喝水的动作,帮助他洗清了嫌疑。这家伙喝水的时候,是用左手拿杯子。
和贾富贵一样,这家伙也是一个左撇子。
我们第一次在屠宰场遇到贾明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这家伙的动作有些墨迹。在知道贾富贵是左撇子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我之所以看贾明的动作会感觉到别扭,是因为他也是一个左撇子!
我们之前就已经确定过,凶手是右利手,这样以来,贾明也不是我们要缉拿的凶手了。
“除了那些赌友,还有什么人能出入你大伯的别墅?”
我不动声的问道。
贾明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工作上,给我大伯做个帮衬。其实私下里,我们的来往并不算多。至于他有哪些朋友,我也不太清楚。”
看来这一对叔侄俩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密切。
“这些事情我们都了解了,案子我们会尽快侦破的。你大伯的遗体,我们也会在近期移交给你的。”
我站起身,示意贾明,这一次的问询到此为止了。
听到我这么说,贾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如临大赦的表情。这家伙赶紧站起身:“好的好的,感谢警察同志,我一定会配合你们合作的。
看到我突然中止了问询,郉队和小华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明白,贾明的怀疑已经被洗清了。
我刚想要解释一下我刚才的试验,审讯室的门再一次的被人推开、这一次,站在门前的,是袁浩。
“头儿,几位死者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了,你们过来一趟!”
我们几个一听这话,赶紧跟着袁浩,出了办公室。
“那几位死者的信息,就都在这里了!”袁浩将几张大白纸摊在了桌子上,每一张大白纸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一旁的魏猛翻出一些放大过的身份找,一边将这些信息和照片配套,一边出言说道:“这几位都是县里的有钱人,而且还真像小牧说的,这些家伙的工作,全都和猪肉有关。”
这五位死者,分别是张佳财、李根、赵继伟、周齐和于树龙。五个人都是四十多岁,和之前法医科给出的判断,完全吻合。
这五个家伙,也都是c县数得上的有钱人。而且他们也全都是从事猪肉产业。有专门做冷鲜运输的,有开设熟食品加工厂的,总的来说,这些家伙和贾富贵,都有业务上的往来,平日里的关系也都不错。
“不过头儿,有一点我俩没有想明白。这几位死者,失踪的时间都不短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家属怎么就没来局里报案呢?一直等到咱们发布了公告,这些家属们才想着来提供信息。这帮家伙的心也太大了?”
袁浩撇着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几位都是赌徒,他们失踪后,家里人都以为是出去躲债了,自然不会报警。”
小华当起了学舌的鹦鹉,将这个问题复述给了袁浩和魏猛。
“对于这起案子,你们两个人是怎么看的?小牧认为,贾富贵只是受害者,并不是系列杀人案的凶手。”
郉队也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两个家伙有什么新思路。
“头儿,我们哪经历过这样的大案呀!小牧是d市调过来的,还刚刚破了大案,论经验,他肯定是咱们科最老道的了。我们俩就不瞎提想法了,免得干扰了大家的判断。”
袁浩和魏猛这两个家伙真的是老奸巨猾,他们这么说,表面上是在恭维自己,其实真正的想法,是不想背锅。
“如果真的像小牧所说,那这个案子可就复杂了。我们现在,连一个怀疑的范围都没有。“
郉队显得有些沮丧。
这起案子,显然不能用寻常的侦破方法来解决。因为信息有限,教科书中的那种通过罗列信息,逐渐缩小嫌疑人目标的“排水法”,在这一次的案件中并不适用。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范围。我们现在,还是掌握了一些信息的!”
我将一张白纸翻面,又从笔筒里抽了支笔,边写边说:“我们现在可以知道,所有的被害人,都是赌徒。而且尸体是出现在贾富贵家中的,可以认为,凶手和贾富贵关系密切,可以自由出入他家。最为关键的一点,凶手是左撇子。”
我将这三点信息逐条罗列了出来:“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凶手是专门挑选一类人下手的。”
说到这儿,我故意停了下来,卖起了关子。
“是吗?哪一类?”
郉队追问道。
我刚想要公布答案,一旁的小华却抢着说道:“凶手是专门找赌徒下手的!六位被害人,全都是赌徒!”
我对小华挑了一个大拇指:“行呀,你小子脑筋动的挺快。确实是这样,凶手是专门对赌徒下手的。他可能对赌徒有着相当的仇恨。”
“仇视赌徒?咱们c县,可是远近闻名的赌县。赌鬼多,深受其害的人也多。被赌鬼们坑害的人,可不在小数。这个范围也太大了,要排查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
袁浩忍不住抱怨道。
不过此刻,并没有人搭理袁浩的抱怨。因为办公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郉队俯下身一把抄起了电话:“喂,我是刑侦科的老邢……好,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到。”
这通电话很短,总共也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不过郉队的脸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我马上意识,又出事情了。
放下了电话,郉队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又出事情了,家兴茶馆,发生了人命案。被害人也是被开膛破肚!”
一听到队长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居然又出了人命案子!
郉队也只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其他的信息,他也一概不知。我们只能赶紧出警,赶往了出事的家兴茶馆。
我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当地片警同事已经在茶馆的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对案发现场进行了保护。
片警们显然认识郉队,我们才刚刚下车,就马上有人围了上来:“郉队,命案就发生在里面,你们快去看看。”
说着,还有一位片警同事拉起了警戒线,示意我们进去看看。
郉队显然也认知这位片警同志,此刻也跟这家伙打了个招呼:“老傅,没想到你还亲自出警啊。”
被称为老傅的片警点点头,示意队长先谈案子,再唠家常。
我们刚刚踏入到茶馆中,迎面而来的,就是扑鼻的血腥味。在茶馆的地上,有一团血装物,我打眼一看,觉得这应该是人类的肝脏。
“死者在二楼,被凶手开肠破肚,内脏就弃置在了门边。”
一位片警同志对我们一扬手,示意我们上楼。
这家茶馆是由民居改造而成的,面积并不大,大厅里密密麻麻的摆着几张桌椅。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任何的楼梯,通往二楼。
“这家茶楼明面上是卖茶水的,实际上,暗地里开的是赌场。一楼的茶馆,仅仅是一个掩护。”
说着,老傅从墙角处拿起了一根棍子,在天花板上捅了捅。有一快天花板竟然被他捅了起来,一条软梯从缝隙中垂了下来。
“上面不太宽敞,你们小心别碰了脑袋。”
说着,老傅打头爬上了软梯。
我们几个都跟着老傅的脚步,先后上了软梯。没有想到,郉队看起来干瘦佝偻,竟然还是我们几个中身手最敏捷的。他几乎是全程从后面推着我,帮我爬上了二楼。
这里名为二楼,其实只是将房梁上的空间充分利用。正常人在这样的空间中,几乎没有办法直起身来。
可就是这样狭小的空间内,却立着一张方桌,显然是开赌的赌桌。
被害人的尸体,就横陈在赌桌上,和电话里的描述一样,腹部被彻底的豁开。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我扭头问老傅。
“据茶馆的老板李莉说,这位死者是他们茶馆的常客,张兴民。”
我走近尸体,从腰间摸出警用手电,开始仔细的端详:“死者年龄三十多岁,致命伤是腹部的划伤。死者四肢扭曲,死前应该经过了漫长的痛苦过程。死者体表泛白,很有可能是流血过多而死。”
虽然我们已经通知了刑侦科,但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在墨迹些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到。
我也没时间等那帮家伙了,只能简单的先做现场的痕迹鉴定。
“不对啊,死者不是被开肠破肚,取走内脏吗?心肝脏器都被拿走了,怎么可能挣扎很长时间?”
小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这也是我感觉到困惑的地方。从表现上来看,死者确实被开肠破肚,也被取走了部分内脏。可是死者的双手沾染血迹,十指呈用力的爪装。这说明,死者曾经试图用双手挤压伤口,来减缓血流的速度。而且体表苍白,也正是失血而死的表象。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死者是流血过多而死。凶手是在被害人死后,才取走内脏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