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也知道在这次任务中,韩风出力不少,于是又是一番忙碌,直到韩风和宋清蓝被车子送走。
傅槿宴见该收拾的人已经收拾完了,连忙来到关押宋轻笑所在的地方。
走到门口,他的手心出汗,心跳得很厉害,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连结婚宋轻笑生孩子时,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像是要跳出喉咙似的。
他怕……
他怕推开门,看到的是让他无法接受的场面。
他怕看到奄奄一息的宋轻笑,更深重的恐惧是——在里面看不到她。
傅槿宴的手摸到门把手上,金属冰冷光滑的质感让他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些,心下一定,一下子打开了门。
宋轻笑正在屋子里安心的等待着,她刚刚已经听到傅槿宴中气十足的话了,所以知道是他们胜利了,心里也放松下来。
在看到门口那张憔悴却熟悉的面孔时,眼泪像决堤似的流了下来。
她语不成声的说道:“槿宴……你……你终于来了,我、我好怕啊呜呜呜……”
傅槿宴疾步走过去,身上的血腥气惹得其他女孩子一阵惊恐的避让,他不管不顾的将宋轻笑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血液里,心疼的说道:“好了,笑笑,现在没事了,你们都安全了,乖,不要怕了,没事了。”
宋轻笑窝在他怀里,释放着这段时间积压的种种负面情绪,哭得不能自抑。
她这一哭,其他女孩子像是也受到了感染,也一并哭了起来。
顾晓依也跟着流泪,但她心里雀跃着,虽然有恐惧的释放,但更多的是那种重生的喜悦。
一时间,狭窄的屋子里只听得一群女人的哭泣之声。
哭了好一会,宋轻笑才想起什么似的,抓着他的衣袖,焦急的问道:“槿宴,还有辰辰,你快去救辰辰。他多半跟我一块被他们抓了过来,呜呜呜,我这段时间都担心死他了,你快去救他。”
傅槿宴闻言,摸着她的脑袋,温声解释着,“你放心,笑笑,辰辰早就被他们放出来了,这几天一直在安全的地方待着,他现在很好,别担心,一会咱们就能看到他了,辰辰很想你也很担心你,还说要跟我一起来呢,不过被我拒绝了。”
“对了,还有你姐姐和姐夫也一起来了,这次营救的事,多亏了姐夫,不然不会这么顺利,具体的我们出去后再说好吗?总之现在大家一切都好。”
笑笑的情绪现在还有点不稳定,所以韩风受伤的事还是暂时先不告诉她吧,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嗯嗯。”宋轻笑猛点着头,又哭又笑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无比。
警察进来将所有的女孩子都带了出去,一行人除了宋轻笑之外,都被带到警察局去了。
她们在这里担心受怕了这么久,有些甚至精神都恍惚了,现在只有靠警察局那边来联系她们的家人了。
顾晓依被带走的时候,宋轻笑安慰的朝她笑笑,“晓依,你先跟着他们去,我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这次的案子轰动了整个小岛,很快便传遍了家家户户,甚至连来旅游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纷纷拍手称快,这个丧尽天良的组织害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让多少家庭破碎,现在一举被警方捣毁,一个人贩子都没放过,自然是皆大欢喜。
毕竟,这种不安全的隐患越少,大家越愿意来这个地方旅游,相应的,这边以此为生的百姓生意自然越好。
甚至还有被害的家庭送来锦旗,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宋轻笑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急着要回去看傅孟辰。
虽然傅槿宴说没事,但总得要亲自抱在怀里确认了她才放心。
看到傅孟辰的那一瞬间,宋轻笑又开始狂飙泪,没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扑过去,将那个小人抱在怀里。
“辰辰,麻麻好担心你,好想你,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说着,宋轻笑连忙蹲下,手忙脚乱的查看傅孟辰的身上。
傅孟辰乖乖的任由她抱着,感觉到熟悉的温暖,他瘪了瘪嘴,也开始哭,边哭边说:“麻麻,辰辰担心死你了,呜呜呜……被坏蛋抓走的时候我好怕啊,我们一起被抓的有两个小孩子死了,然后他们就把人拖出去了,呜呜……我怕下一个就轮到我,所以我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饿了渴了也不敢说。后来我被他们打到了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医院看到粑粑了。”
宋轻笑听得心惊胆战,傅槿宴在一旁也听得揪心。
没想到辰辰经历了这么多,他小小年纪,不知道怎么承受得住。
她一个大人未必都能承受得住这些,想到这里,宋轻笑一下子又想起了这件事发生的原因,顿时难过愧疚心疼得不行。
“辰辰,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该任性的带着你出去住。”
要是她能克制着点自己的情绪,不耍小性子,就和傅槿宴待在一起,后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都是她的错。
“辰辰,妈妈看看你的头,被打的地方还疼不疼?”
傅孟辰毕竟是小孩子,复原能力超强,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虽然对宋轻笑来说才刚刚发生。
他哭了一会,便停止了,反过来安慰宋轻笑,“麻麻,我头上的包早就消下去了,不疼了,你回来了,辰辰现在也不害怕了。可是麻麻,你看起来太憔悴太虚弱了,不哭了,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好吗?”
宋轻笑感受着儿子的贴心,起伏的情绪终于又暂时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一脸憔悴的傅槿宴,笑笑,说道:“槿宴,你叫他们送点好消化的粥来就行了,我现在只能吃这个。”
傅槿宴看着宋轻笑瘦削苍白的脸色,明显比刚来时瘦了一大圈,明明他们来才没多久,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心疼得都快要痛死了。
他知道她刚刚才大病一场,不能吃太油腻的,于是点点头,温言道:“好,我们一起吃点,然后好好休息下。”
吃过饭后,宋轻笑提议要去洗澡。
在那个小屋子里被关了这么多天,发烧又流了许多汗,身上的气味早就馊了,宋轻笑向来爱干净,怎能忍受一个馊气熏天的自己,于是不顾父子俩的劝告,坚持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