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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喜丧(1 / 1)

口稠糊糊的热粥入口,丝滑柔腻,口感极佳,只是味道怪怪的,说不上来具体是甜是咸,是辛是辣,对于饿了一天的我来说,此刻就是一碗平平常常的糙米粥,也一样甘之如饴。

我问勾老太这是什么米,她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一种作物名字,看见李岚昏迷在床,想想这两天的遭遇恍如隔世,我很想知道那个赶尸先生后来去哪儿了,那具追赶我们的僵尸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死了还能动。

我苦苦思索着,勾老太给我安排了另一户苗家,让我在那儿住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千恩万谢的和人家道谢,并且表示身边没有钱,没有房钱支付,那户人家却很大度好客,让我立时感受到了苗人的热情。

这个苗汉杂居的小村寨,村民都是古道热肠,我躺在木制的竹床上,新鲜感十足,我以前在哨子山一直睡得是炕,在镇上读中学才睡过床,现在要睡的居然是黄绿色的竹子做成的床板,这时我依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丧事,那女人凄厉的哭声让我久久不能入睡,索性穿上那件早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走出门房观看。

一出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黄绿色的竹楼,最高不过两层,竹桌竹椅,就连楼梯都是竹子的,黄色的是年多日久,绿色的应该是新盖的,刚才一进村子的时候一直记挂这李岚的伤势,根本没什么心思留意这些细节,现在看来处处透着古怪。

我在一旁细细观察,苗人的葬礼很诡异,明明是丧事,却有不少红色的挂饰和布匹,除了最中间的两个女人哭的非常哀切,死去活来的,其他人的表情都怪怪的,有的甚至面露笑容。

再详细的情况也看不清楚,周围高矮胖瘦为了一大群人,我挤人群,发现中当中赫然贴着一个汉族人结婚用的“囍”字,只是这个字看起来歪歪扭扭,说不出的别扭,我怀疑那不是红色的剪纸,而是用鸡血染红的,左边的竹椅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神情肃穆,好像在参加一个极为庄重的仪式,那女人的样子则看起来疯疯傻傻,一会儿低声啜泣,一会儿喜上眉梢,活像一个旧社会遭受家暴从而精神失常的妇女。

中间隔着一张竹制方形桌子,上面摆着香炉蜡贡,一盘水果,一盘狗头。

我知道上贡时多摆放牛羊肉,以示法天敬祖,却从来没听说过上供放狗头的,那只狗显然是刚杀的,脖子下面还沾着殷红的鲜血,这狗的表情并不是痛苦,而是惊愕,显然杀它的那把刀一定非常锋利,这才整整齐齐的将它的头颅斩下。

右边的竹椅上只坐着一个女的,四十岁左右年纪,正是那个哭声最凄厉的人,我在山谷听见的哀嚎就是她喉咙里发出来的,现在离得近了,更觉得尖利刺耳,说不出的难受。

我一瞥眼,这一下惊得差点儿就要坐倒在地,这女人旁边并不是没有人,而是在竹椅上摆着一幅死人的遗像,是个男人,死的时候应该很年轻,照片上黑白的颜色对比,更显得诡异,两边烛光掩映,一闪一闪的,照片里的人好像活了一样,在用一双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那神情一个屠夫在审视案板上待宰杀的活鱼。

偌大的村寨,出来这两个女人的哭声居然一点儿别的动静都没有,比我进村的时候更加安静,更奇怪的是围观的村民也都不说话,男女老少,就是静静的看着,或者说是呆呆的看着更贴切,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有,我被这奇怪的情形弄得不知所谓,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人群中看见勾老太太站在对面,我挤过拥堵的人群,走到勾老太身边,低声问道:“勾大娘,他们这是干啥呢?”

听到我的声音,勾老太太吓了一跳,周围人也都转过头来满脸指责的瞪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

勾老太太眼睛里寒光一闪,不仅不回答我的话,猛地把一只干枯的老手伸过来,捂在我的嘴上,另一只手打手势,大概意思是让我不要出声,接着一只手指了指中间坐着的那三个人和一张照片。

难道这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看见勾老太太的反应,我也不敢再说话,跟大家一样呆立当场,过了一会儿,突然一声锣鼓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一个新娘子打扮的人在几个姑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一身鲜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只是头上蒙着盖头,瞧不出新娘子的模样,不过从身高能看出来,这新娘要么是个侏儒,要么是个孩子。旁边推过来一辆手推车,在并不平整的土路上一起一伏,看见一个新郎打扮的男孩儿躺在上面,胸前带着一个鲜艳的大红花,这对新人的出现,应该能给这古怪的葬礼平添一丝喜气了。

不能自己走过来,难道这孩子是瘫痪,或者是不能动的植物人?

我心中暗道:“应该是这家人给男孩儿娶得童养媳,否则哪有这么小的孩子结婚的,还躺在车上被人推出来。”

那手推车越来越近,我隐隐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勾老太和不少村民也都悄悄伸出手来捂住了口鼻。

这味道好熟悉,在哪里闻到过。

那车上平躺着的男孩儿,脸色铁青,穿着一身黑衣服,中间的那朵大红花显得非常突兀,新娘似乎在低声哭泣,也难怪,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一个瘫痪的植物人,不由得不令人难过。

不对,这男孩儿的脸色僵硬,没有一丝血色,这是个死人!

怪不得这股臭味这么熟悉,跟昨天赶尸人赶得几具尸体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活人跟死人结婚?

接着,新娘子跪倒在那对夫妻面前,那个死去的男孩儿也被推到低泣妇女的面前,旁边一个老太太穿的花花绿绿,头上缠着花布头巾,应该是婚礼的主持人,用我听不懂的一种方言口中不停的叫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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