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知何时重归宁静,夜幕之下,更显得诡异寂静。
灵渠等人个个皱紧眉头,面对雷赫德滔滔不绝的怒骂声没有回应。
“说话呀,都哑巴了?刚才一个个的不是挺厉害的吗!”
哲羽突然截道:“魔窟线索不能断。不如,请大将军带人先行一步,我们把云初解救出来随后就到。”
雷赫德瞪着他,沉声道:“你要留多少人去救云初?”
哲羽眼光扫了下众人,沉声道:我,灵渠,万侯风,墨玉,寒子际即可。”
华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就凭你们几个,能保证把云初救出来吗?别人没救来反倒弄的人间一团乱,到时候传到父王耳朵里我可不管。”
哲羽并不理会,倒是寒子际皱眉沉声道:“明日大将军先带人去找魔窟,我们五人留下救云初姑娘。云初姑娘医术精湛,我曾受过她的恩惠,势必要救出她来。”
雷赫德瞅着那五个人,心中烦躁不已,恶狠狠的道:“随你们!”说完便气冲冲的回房了。
一个藏在黑色夜幕之下的高山上,一幢庞大却陈旧的山庄屹立在悬崖峭壁上。此山庄位处偏僻,一路山路终年不散的浓雾,漫山遍野奇毒异草的植物,埋伏着环环绕绕的机关,使得这看似透明实则深沉似海的山庄屹立百年。山庄的正门口,有两座雄伟壮观的石狮子,口中各咬着柄利剑。即便是以石筑成的利剑,却仍不失名家之范。裘长老带着一帮人马在一片浓雾中现出身形,他谨慎的观察了四面八方,才从怀中取出一物,对着两座石狮子,也不知如何操作,云初被蒙着眼睛只听到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两座石狮子同时转动,寂静的夜晚下显得格外刺耳。云初听到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肩头的手微微用力,云初便随之走进。等众人都走进去,大门再次紧紧闭合。
没走多久,迎面来了一人,对云初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云初听声似乎是个年轻的小童,柔声道:“那伤者在何处?”
小童说道:“那人是鼎剑山庄的叛徒,已被关押在地牢。”
云初柔声却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要见他。”
小童面色诧异的看着她,犹豫的转头看向裘长老,只见裘长老面色复杂,沉声道:“姑娘,地牢暗无天日,潮湿阴冷,你还是安心住在为你安排的客房吧。”
云初摇头道:“多谢长老。但我为何身在此处,长老心知肚明。”
裘长老再次询问:“我答允你的朋友,这三日我必会照顾好你,你大可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去为那人医治,不必时时跟随。”
云初微笑着道:“医者父母心。那人伤势慎重,若不经我悉心调理,绝不会活过七日。这一切都是我云初要求,还望长老答允。”
裘长老心想,我已好言相劝,是她执意不听。到时若受了风寒伤了身体,可怨不得我。再者,那个叛徒又何必救他性命,但她医术再高,若无药材和舒适条件,救人也是枉然。想到此处,裘长老便不再多言,冲那小童一个眼神,小童立时会意,带着云初走往北部走去。云初感到一路兜兜转转,越走越感到阴风寒冷,吹在身上十分刺骨。一股霉臭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云初便知已到地牢。
小童利索的打开地牢的铁锁,揭下她眼睛上的黑纱,对她恭敬的说道:“姑娘,此处北风不停,你注意身体,有事就叫我。我就住在地牢附近屋舍。”
云初柔声道:”你可否给我端来一盆清水,我好梳洗一下。”
小童满口答应,不一会便端来一盆水,还吩咐人带了些饭菜。
小童走后,云初看了下地牢,不禁皱眉。看样子,此人已不被鼎剑山庄所容。这个地牢的确暗无天日,一丝光线都没有,只有个小蜡烛挂在墙壁上,莹莹烛火脆弱的不时一闪一晃。这个地方位处西北,紧邻悬崖,冷风呼啸,地牢又阴又冷,一种莫名的阴森刺骨的感觉布满全身。
云初站在门口许久,稍稍适应了昏暗光线,便朝着奄奄一息的病人走去。那人卷缩着身体,整个人毫无生机。云初拿起绢帕给他细细擦脸,片刻后,雪白的绢帕已经污秽得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破布。云初将绢帕洗净,放在一旁,将那人扶起,往他嘴中喂了点水。
“咳咳咳!”
那人突然醒转,剧烈咳嗽起来。云初轻拍他的后背,给他抚顺气息。过了片刻,那人终于停止咳嗽,转头静静望着她。
云初径自把脉,沉默不语。
那人突然猛力抽回手,力量之大,云初差点倒地。
“你想干什么!”那人怒喝一声,双眼满含阴冷之意。
云初看着他的双眼,不禁愕然,“你,你的伤势……”
那人面色一变,颤颤巍巍的起身,浑身哆嗦,恶狠狠的道:“我不怕你!要杀要剐痛快点!”
云初本想柔声安慰,转念一想,自己济世救人之心屡屡遭人误解,心中本就有气。偏偏这个被救的人,现在也敢高声怒喝,横眉冷对。云初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秀美一蹙,玉手轻轻一挥,数根金针激射而出,纷纷打中那人的全身,但并未伤其皮肉,只是刺穿衣料将他牢牢钉在墙上。那人惊呼一声,目光惊愕的盯着云初,不敢再口出恶言。
云初这时才走上前,口吻不善的道:“再敢出言不逊,我就点你哑穴!”
那人紧闭着嘴,认命的闭上眼睛。
地牢瞬间安静下来,云初难得的怒意,便悄悄散去,静静把脉。
纤纤细手在脏乱的手腕上摸着脉象,但不断来回摸索,似乎在探索着什么。云初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过了片刻,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那人,薄唇紧抿。
僻静的山庄,夜幕之下隐隐散发着诡异的泛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