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满地落叶,到处是尘土,荒凉的像一座孤岛。
华尔搀扶母亲走到一角凉亭休息,卡密满头是汗,粗喘着气,苍白着脸,华尔担忧道:“母后,你伤得太重了,我去给你找药!”
卡密缓缓摇头,叹道:“只是一鞭子,母后没有那么脆弱。华尔,有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母后!”
华尔见母亲不顾伤痛,神色凝重,不由得心中忐忑,说“母后请讲。”
卡密微微俯首,在华尔耳边低声几句,还没听完,华尔脸色大变,惊呼一声:“母后!你疯了吗!”
卡密却冷静地近乎可怕,双目灼灼的盯着儿子,冷冷道:“我们能否绝地反击,只在你一念之差,由你选择。”
华尔脚步踉跄,险些摔跟头,震惊的瞪着母亲,只觉眼前的母后分外陌生,好似从未看清过她,突然间他不敢再面对母亲,嚯的转过身。
母子之间,良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卡密长长的叹息。那声叹息饱含了太多情绪,无奈、不甘、悲愤以及绝望。
“儿子,”卡密静静地道:“母后这一辈子都在和别的女人斗,斗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永远斗不完,你可曾想过,母后为何要过这种日子?”
华尔的心猛地一缩,一股难言的酸涩浸染了整个咽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干苦的。
“儿子知道,母后都是为了我。”
华尔锤在两边的手,悄悄握紧,手背青筋暴起,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忍耐莫大的痛苦。
“殿下也不知何时能归,这整个希津流国,怕不再有我们的位子了。以前,母后对你太过严厉,忽略了你的感受。若早知会到如此地步,母后绝不会再那样对你!哪个母亲,不想和自己的子女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呢?”
说到最后,卡密的声音哽咽起来。
华尔闭紧双眼,安静的仿佛没有呼吸。
“事已至此,母后也累了,不想再斗了,殿下英明,等他回来自会圣裁,我们母子三人与其在此担惊受怕,不如趁此机会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母后,”华尔突然截道,“若我真的做到,你许诺给我的,一定要做到。”
卡密听闻,面露喜色,但仍是没有生机、生无可恋的语调,“母后可曾骗过你?”
华尔睁开双眼,眼中罩着层水汽,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嘶哑的开口道:“儿臣定不负辱命。”
……
灵界西边,一座座山脉连绵百里,各个悬崖陡峭,寸草不生,在空中俯瞰,毫无生机,死气沉沉。此处,战火弥漫正片天空,干枯的草上被血染红,本就不多的植物,此时大部分都歪歪扭扭的插着各类兵器,甚至还有尸体。
天际渐渐昏暗,一群士兵疲惫的往地上一躺,竟转眼呼呼大睡。
风旭津一身戎装,缓缓走过士兵身边,沉默着望着对面的山,眼色转而凝重。
已经三天了。
风旭津狐疑的观察着对面,心中暗想,与魔界僵持三天了,对面没有再发动攻击,也没有走动的迹象,更没有投降的意思,一直躲在深山中不知何故。
灵界与魔界正式开战后,风旭津亲自带领大军,士气大振,作战中英勇善战,重创魔界,但即便如此,一直没见到对方主帅。交战以来,灵界胜多败少,尤其近日,魔界连连败退,逼得躲进深山幽谷,竟不再出来了!
风旭津断然不信魔界会就此投降,就算眼下胜利在望,他依旧不敢放松。连续三日没有动静,太古怪了!
“来人,”风旭津沉声说道:“派几名风系灵术高的士兵,去对面山上打探一下,千万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他手下的将领得令,立即挑了几名士兵,趁夜黑风高,悄悄潜入对面山上。这一去,风旭津的心突然猛跳,一股不安的感觉贯穿整个心脏。
一整晚,寂静的可怕。
风旭津整晚未眠,双眼充满血丝,可他仍如顽石,固执的期待着什么。然而,对面死气沉沉,丝毫不像有活物的样子。风旭津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不安的感觉在渐渐扩大。
这时,有个中年将领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我们已经在此处守了三天,仍未见到任何魔界余孽,微臣看来,或许……”
“咚!”
突然有个硬物从他们身后抛来,声音极其震耳。风旭津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抛在他们面前的硬物,赫然是昨夜他派去探查的几个士兵!今天再次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死去多时。这几个士兵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眼神惊恐,有的一片迷茫,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杀了。而他们的伤口整齐划一,均是被贯穿心脏而死。
“哈哈哈哈哈!灵界强国,不过尔尔!”
天空中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笑声,风旭津整张脸阴沉下来,双目如要喷出火来,对着天空厉喝道:“无耻鼠辈,我们正面交战!”
山间回荡着风旭津愤怒的吼声,天空中却再没响起尖锐刺耳的笑声。但他们身后,却四面八方的涌来数不尽的敌兵,其中不乏法力高强者。他们有的露出獠牙,有的口中喷出毒气,有的手持怪异兵器,每挥展一下就有灵界士兵被杀。他们气势汹汹,目露凶光,视活物为猎物,更隐隐带着兴奋的感觉,如被束缚已久的狮子耐心耗尽、烈性爆发之际释放出来,尽数发挥凶狠本性,残忍嗜血更兴奋刺激,仿佛这张战争只是一场游戏,一场魔界内部之间的比赛。
灵界士兵围守三日,此时又是魔界突然袭击,在一片厮杀下伤亡惨重,伤亡人数在以无法计量的速度迅速增长。
风旭津大吼一声,抽出佩刀,愤怒的冲在最前面,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
这是灵界的领域,是希津流国的领土!
风旭津的战袍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如地域鬼魅,浑身散发着冷酷弑杀的气势。在他的带领下,灵界士兵很快恢复战斗力,与魔界杀成一片,场面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