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目送吴若妍就这么走了,盯着大门僵了不知多久,直到半拉身子都麻了,夏望星才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说:“她她她真的就这这么走了?”
“好像是,可是她肯定在外面把门锁上了。”古笑寒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夏望星侧了侧身,等半拉身子的麻木感逐渐消减,她撑着站了起来,一边对古笑寒说:“你别动,我过去看看。”一边木乃伊一样的一蹦一蹦的朝灯光那边过去,四肢都被胶带粘在身体上,只能用这种形式了。
她来到灯光处,看到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简易的桌子,摆了一盏台灯,地上甩着刚刚沾了她们两个不知道多少血的麻绳。她又围着桌子蹦了一圈,什么也没再发现了。
她不甘心,又朝大门蹦过去,靠在门上听外面,安静的要命,她试着用全身都去靠那门,大门纹丝不动,只听到似乎是门和锁之间的碰撞声。
她仰头望着黑漆漆的门和黑漆漆的仓库上空,忽然来了一股牛劲,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门上撞去,“哐哐哐”的装了好几下,只撞得她肩膀生疼,大门最多也只是颤动了几下,依旧坚//挺。
“你傻啊,听声音也是铁锁,还不止一道,怎么撞得开,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古笑寒在一边说。
夏望星很是丧气,她当然知道这样撞是徒劳的,可总是心存侥幸,万一外面没锁严实呢?
这时累的要命,身上还有一道道的伤口,在她猛烈的撞击后又有不少加重了,加上她蹦过来撞门又出了好多汗,实在难受的不得了!
她十分负起的抬起右腿想跺一跺,可是只抬一条腿还抬不起来,她一时忘了这个,身体一歪就要摔倒。
两只胳膊也自然而然的想要张开保持平衡,但同时又被胶带束缚住,又靠在了门上急急忙忙的一歪,这才再次立住。
忽然感觉绑在腿上和胳膊上的胶带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紧了,经过自己的挣扎似乎被撑大了,她可活动的范围也变的大了一些。
于是就依着刚刚的动作扭了起来,四肢都朝不同的方向使劲的撑使劲的扭。
古笑寒接着微弱的光线看她在门口跳大神,翻了翻白眼:“你这是要疯啊。”
夏望星不理他,继续扭,扭得古笑寒感觉简直生无可恋了,她才忽然大叫一声:“太棒了!你才疯呢!看我来解救你!”说着朝他跑过来。
古笑寒见她能走了也是很惊讶,再看他腿上胳膊上的胶带都被她撕下来了,才明白她刚才在做什么。
夏望星冲到他跟前,把他扶起来坐正,想要帮他也罢胶带撕下来,碰到他感觉不太对劲,抽回手一看,天哪!竟然都是血!
她蹦起来想把那个台灯搬过来照着看清楚,可是那台灯线太短,根本拉不过来,她只好调整了角度再跑回来,仔细看古笑寒的背,这才看到被胶带缠着的上方,有一道非常深的鞭痕,自己刚刚摸了一手的血都是那里流出来的。
他的衬衫已经被抽的七零八碎,她干脆私下一块擦了擦伤口附近看起来脏兮兮的地方,应该都是刚才在地上打滚躲避的时候蹭上的,这不知道多久没人来的仓库,什么都缺就不缺灰尘,这要是感染了可真的不好办了。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但她也不敢大意,借着微弱的光检查了他,除了背上这道比较深,腿上还有两道更深,都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她又要去撕他的衬衫,古笑寒笑了:“脱下来撕吧,反正也都烂成这样了。”
夏望星也不犹豫,二话不说就把他脱了个光膀子,淡蓝色的衬衫瞬间在她手里变成了好多宽窄不一的布条,然后卷起他腿上的仔裤把那两道还在流血的毫无章法的胡乱伤口包了起来。
看着她忙碌,古笑寒虽然疼的直吸凉气,嘴上依旧不闲着:“要不要把仔裤也撕了?你也有伤。”
夏望星白了他一眼:“我撕不动。”
古笑寒想笑,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笑的龇牙咧嘴的。他也试着站起来,夏望星见他晃晃悠悠的,急忙过去扶他,他就顺势一手搭在她肩头,道:“咱们看看这里边还有什么能出去的路没有。”
夏望星就这么撑着他,两人在这个偌大的仓库里缓慢的来回溜达了几圈,越走越是担心。
这真真的是一个空!仓!库!
空到除了他们两人,一张简易小桌,一盏灯,就剩下大铁门和铁门两边的窗子了。而现在明显是夜晚,窗外乌漆麻黑的,窗户上还黑乎乎的看不出有什么东西,随着外面的风时不时的跟床沿磕磕撞撞的,十分有气氛。
他们又来到唯一的大门边,古笑寒个子高,在夏望星的照顾下把大门四周全都仔细的摸了一遍,除了一手灰,什么都没摸//到。
两个人回到桌子旁边,借着昏黄的灯光靠墙坐在地上,夏望星怕他后背靠在墙上影响伤口,就一只手放在墙上,帮他垫着后背。
“怎么办?出不去了。”夏望星声音有点颤。
“先别急,别自乱阵脚了。现在太黑了也看不清楚,等天亮了咱们再想办法,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休息,回复体力。”古笑寒倒是很淡定。
也只能如此了,这仓库里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只能互相靠着昏昏沉沉的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望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应该已经早就亮了。
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仓库里并没有变得敞亮,仅仅是比夜晚好一些罢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看窗户,赫然发现两排窗户外面都钉了很多的木板,应该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大部分都封的死死地,只偶尔几个上面掉了几块,才好像放贼一样的漏进来几缕光线。
“不是我想催你,不过你要是醒了,能不能先放开我?”耳边传来古笑寒的声音。
夏望星这才发觉自己好像靠在他身上,依言想起来,一低头发现使不上力,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整个趴在古笑寒身上,一只胳膊还舒服的抱着他的腰……加上昨晚临睡的时候把一直胳膊放在墙上给古笑寒压着,这会也耷//拉下来但还在他身后,结结实实的是一个环抱他死睡的姿势。
触电了一样,夏望星几乎是蹦起来的。动作太猛,似乎撞到古笑寒腿上的伤,疼得他缩成一团:“你干嘛啊?”
“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对不起对不起,哎你别缩着了,让我看看伤口。”夏望星连连道歉,扒拉着他要检查腿。
其实撞得那一下真的很疼,让古笑寒不由自主的就缩了,但也就是那一下,之后很快就没事了,也并没有碰到伤口,只是夏望星劲儿大,撞到他骨头了。但见她慌里慌张着急的样子,不想那么快就让她放心而已。
夏望星检查着他腿上的伤,没注意他偷瞄的目光,还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放好他的腿,又看了看他背后,还好,结了痂,都不再流血了,但是都还很脆弱,动作大一点还是会被扯开。于是马上让他别再乱动,扶着他在地上坐好。
见她这样紧张,完全没有注意他在假装,古笑寒也不好意思再逗她,乖乖的坐好了。
夏望星走到大门口,屋子里虽然暗,可以要比晚上那种黑暗强多了,她仔细的去看那些窗户,全都是从外面上锁,从外面被钉上,不知道废弃了多久。从露出光线的几个空处往外看,她的心更凉了,外面也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空旷,真佩服吴若妍!她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她跌跌撞撞的走回来,比头天晚上更慌了。
“怎么啦?”古笑寒半拉身子被她压了整晚,到现在还麻着,本来还想硬撑着起来,但刚才夏望星把他靠墙摆//弄半天,他有点舍不得动,坐在那里问她。
夏望星靠在他旁边坐下了:“这吴若妍找的什么破地方啊?屋里什么都没有,外面也什么都没有!”她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蒋飞捷告诉她,她正被人追杀时的那种恐惧,“真的要在这里等死了吗?”
古笑寒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她还僵着,又伸另一只手把她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肩上:“别哭,还没到那份上,算命的说我能活到90岁,哪有那么容易就在这挂掉。”
夏望星是真的害怕了,都忘了挣扎,忘了被他揽在了怀里,就这么靠在他身上,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盼着吴若妍回来了。
待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起身跑到有光探进来的床边,冲着外面大喊,什么“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们被困住了,谁能救救我们啊,这里有人受伤啊。”的胡乱喊了好久,知道最后都变成从嗓子眼里蹦字了也没人搭理她。
古笑寒这次没说话,让她发泄。
夏望星喊累了,出溜到窗户下面跪着,目光呆滞神情委顿,跪了半天都没动,古笑寒看她的样子,怕她自己先把自己弄死了,但现在也真是没什么可以振奋的信息可说,正苦恼,突然肚子狠狠的咕噜了一下。
对面的夏望星都听到了,抬起头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瘪瘪的。她不甘心的趁着白天又在仓库里找了一遍,除了在角落里发现了半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矿泉水,再没有别的了。
她拿着那矿泉水回到古笑寒身边,苦着脸递给他:“只有这个,还不知道放了多久的。”
古笑寒倒笑了:“这个挺好啊。”接过那半瓶脏兮兮的矿泉水,把夏望星拉过来坐下,“水比食物重要,饿了嘛,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