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姐妹听闻了贾璐大喜之事,纷纷过来道声恭喜,唯有宝玉焦急不满问道,
“四妹妹,那个长平侯世子是何人,听说敬老太爷进了宫之后,皇上才下的旨意,他是敬老太爷给你选的人吗?”
贾璐摇了摇头,就是她自己也迷糊着呢,先是急匆匆被喊了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就沐浴更衣,接了圣旨了,才知道这是指婚的旨意。
人选却不是贾敬看重的陆家公子,而是那个人,有心想要询问一二,却见贾敬心情不好,随意打发了自己,便回了书房了,贾璐接着又被老太太给叫了回来,她还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薛宝钗见她迷惘着,帮着道,
“宝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是问了四妹妹,四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你呀!这些想来都是敬老太爷做的主吧!”
贾宝玉急了,道,“四妹妹才多大,敬老太爷这么这么狠的心思,就要四妹妹许配了人呢?”
“宝玉!”宝钗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呵斥道,
“这是圣人的指婚,又是侯府世子,是再好不好过的一庄婚事了,天作之合,要是让姨爹听到了你这胡话,仔细又是一顿打!”
想到了贾政,宝玉也就不敢乱说话了。
除了宝玉,姐妹们都是识趣的,迎春道,
“不想我们姐妹几个,除了最大的大姐姐,她原是年纪最大,也合该她第一个,接下来倒是咱们最小的一个姑娘,也不知道四妹妹的正日子可定下了?”
黛玉想了想刚刚的圣旨,摇了头,道,
“圣旨上并未说日子。”
宝钗笑着道,
“这也是应该的,虽然有了圣旨,只是四妹妹还小,若无意外,至少也要等四妹妹及笄之后,像是当年齐国公世子和乐阳县主的婚事,也是上皇栓的婚,从小就定下了,直到乐阳县主成年之后才成的亲。”
探春摇了头,道,
“这可不一定,齐国公世子和乐阳县主差不多的年纪,也不过相差一两岁,等乐阳县主成年也是应有之礼,不过我仿佛听闻长平侯世子年纪不小了,恐怕等不到四妹妹成年了?”
众人看向了宝玉,问道,“宝玉,你可知道这长平侯世子多大了?”
长平侯世子想来低调,又是外男,姐妹们不好打听,便都看向了宝玉了,宝玉仔细回想了道,
“怕是要及冠了吧?”
“那可就糟糕了,长平侯世子都这个年纪了,怕是等不了咱们四妹妹多久!”探春道。
“不过,这长平侯世子怎么这个年纪了都不曾说亲,她不是皇上的表兄弟吗?”迎春问道。
宝钗总揽过家中的生意,消息也灵通些,便将长平侯家的传言一一道了出来。
墨染被赵嬷嬷派了送点心上来,她一心担忧鸳鸯,又听着姑娘们说到自家姑娘的婚事,又一会虑及了自己,心神恍惚之下,不小心撞翻了放在高几上的茶碗。
“嘭!”的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招了过来。
她匆忙之下就要哪手去捡碎掉的瓷碗,贾璐赶紧拦住了她,道,
“别拿手碰,这瓷碗瞧着粗,也会扎手,你去让小丫头拿簸箕上来,用扫帚扫了她!”
墨染见贾璐这般体贴和善,动了动嘴唇,犹豫着,就想要见鸳鸯的事情说了出来,姑娘到底是主子,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呢?
“四妹妹,快过来!”宝玉一声呼唤,唤醒了墨染,墨染还是未能道出来。
贾璐狐疑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墨染,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她说,但是又不见她说话,又听着宝玉喊她,便抛之脑后了。
姐妹们说了一会子话,天色渐渐晚了,快到饭点了,便相携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晚间,是在老太太院子里摆饭,因着时间急,也没请外客,不过是自己一家人聚了一起吃了饭。
期间鸳鸯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便红了眼,做起事情来也毛毛躁躁的。
不单是被伺候的贾母瞧见了,大太太,大老爷、王熙凤这类知情的人也多少知道些的,就连贾璐也略有所察,因着她身边的墨染已经十来回瞧着老太太那边走神了。
贾璐瞧着鸳鸯若有所思。
用罢饭,见大老爷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心中便多少有了数了,却没有说话,又瞧了一眼大夫人,见她虽然面色红润,但细瞧了,可以看得出来都是脂粉的作用,偶尔看向大老爷,带着些许的怨怼之色。
看来陈氏是反对的,她可不是邢夫人那种万事万物都随着大老爷的。
这样,贾璐也就放了心了。
红楼中,贾赦和邢夫人两个人加起来都没得了好去,单单是大老爷一人,不是她瞧不起大老爷,只看大老爷平日的为人,就知道做不得准。
果然见大老爷试图给陈氏使眼色,陈氏全然不顾,之后又试着给王熙凤眼色,王熙凤又是讲个笑话,又是凑那个热闹的,死活不愿意凑上去。
无法,只能自己上前两步,正要说话,却不想鸳鸯早就盯着他了,见他要说话,自己率先出了来,跪在老太太跟前,告了大老爷好大一个状。
李纨见形势不大好,先带着姑娘了出来而来。
里头说得大老爷羞恼万分,便是老太太也气得浑身打战,骂道,
“我统共就这么一个毛丫头了,你还要算计!你还有没有半点将我放在眼里?”
大老爷道,“我算计什么,跟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吃香的喝辣的,那就是翻身做主做主子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老太太指着他骂道,
“跟了你又有什么好的,你荤素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拉,跟了你,我只怕委屈了我的鸳鸯!”
又见陈氏在一边站着,连她也骂道,
“你呢!你也是这个想法,平日瞧你是个乖巧的,相公不好,也不见你规劝一二,可见你也是个内里藏奸的!”
陈氏不推脱,当下就跪了下来,也不说话,只告罪,横竖这个也是她早就预料到了的。
大老爷被喷得满头是包,他又笨嘴拙舌的,原指望陈氏和王熙凤能帮衬一二,但她们两个,一个只知道跪在地上告罪讨饶,还有一个早就跟着姑娘们一起躲了出去,只有他一人面对这老太太的怒火。
加上多少年了,贾赦一直没能在老太太面前雄起过,这一次同样的在老太太的盛怒之下,尽管做足了准备,还是退缩了,挥了挥袖子,放了句狠话,道,
“那就祝老太太长命百岁,能护着点你的毛丫头了!”
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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