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一枯又一年。同学们考研、考公务员、投简历忙得不亦乐乎,胡之玉也在忙于边区支教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整理着物品,胡之玉也在整理着思绪。就要离开这个相处了几年的大学校园,伤感在压抑着胡之玉的情绪。
复又走在校园的湖边小径上,那个天然的大猫碗旁,依然有各色的野猫出现,只是不见了胡之玉喜欢的那个大花猫。
胡之玉放下猫食,就惆怅着离开了。那个肥肥的大花猫,是嫁了吗?胡之玉轻轻地勾着唇角,无奈地苦涩着。唉,就连肥肥的大花猫都嫁了呢。可是她呢,那个曾经信心满满的胡之玉呢?
胡之玉摇了摇头,迈着轻轻缓缓的脚步,努力地想要甩出那个烦恼的思绪。关于厚峰哥的那些个过往,都要一一地从头脑里彻底地清理出去了。
胡之玉闭目了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平坦的湖边小径,是熟悉的的小径,即使闭上眼睛,胡之玉也能走出去很远。
当胡之玉再次睁开眼睛,想要确认脚下的路时,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正在缓缓地向自己靠近着。胡之玉揉了揉双眼,努力地想要认证这是否是幻觉的出现。
程之贺,没有预料地出现在了胡之玉的面前。
胡之玉那个大大的惊讶,写满了整张脸。
程之贺得意地笑了,靠近的步伐越来越近了。
胡之玉本能的反应是逃离,可是停滞的思维,不知道要指挥着脚步向哪个方向用个力,做出个明确的态势来。所以,胡之玉呆呆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已在C市知名X大学读研的程之贺,隔空电话不断,可是胡之玉接通的次数不多。
程之贺的耐心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容忍着胡之玉的任性,祈祷着胡之玉快快来C市读研。到那时候,他再将他的爱恨情愁,悉数地找胡之玉算个清楚。
只待胡之玉来到C市,那么,他的玉儿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他程之贺的爱情火山就可以恣意地奔放。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如此。
程之贺意淫着、脑补着,欢乐就在眼前蹦来跳去,迷了双眼、醉了情思。
被启厚峰搞得神情颓废的胡之玉,心正累着。无力接受程之贺那不贴实际的追求。
所以,胡之玉对程之贺反复打来的电话,拒接,再拒接。对收到的信息,不回复,坚决不回复。
可是,总也打不死的小强,在程之贺的思维里顽强地存活着。
程之贺不遗余力地推介着C市某知名大学,从专业角度、从全国排名、从未来发展方向……全方位地宣传鼓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胡之玉。
胡之玉收到看过后,总会在一抹浅笑中,将程之贺的建议放在了脑后。
心正酸着,无力动情!现在的胡之玉对感情的事,没了激情和方向,更做不出决定。
那段不被认可的初恋,那段自信的消亡,还有那层层包裹着的自我防护,不会轻易被打开。
所以,胡之玉决定来一个长长的旅行,抛却世俗,给自己的心灵做一次放空。
然后,在那放空的思绪里,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定位自己,找回那个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本分。
程之贺从转弯抹角处得知,胡之玉要边区支教后,大为震惊,瞬间就乱了方寸。这不是向他的计划宣战吗?这不是向他期待的爱情挥刀吗?
程之贺无法淡定,更无法坐视不管,火急火燎地从C市飞A市。
对于突然出现的程之贺,胡之玉在大脑里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这到底是不是错觉、是不是幻觉。这个人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呢?
那个对于胡之玉来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以及那个随着时空已经淡去的学长,突然的出现,惊呆了胡之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出现。
只是,那个在胡之玉心中万重壁垒的距离,对于程之贺来说只不过是一张机票的路程。
程之贺又见到了日夜思念的胡之玉,那恍若隔世般的久远,令程之贺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争气的双眼,盯着胡之玉的每一寸,久久地不肯挪开。还是那个美丽的脸庞,还是那个清秀的玉儿,只是那个瓷白的脸上,似乎是多了一层忧郁。那层程之贺看不透的遥远。
如果能揭开那层迷雾,时光静如此刻美好,他和他的玉儿徜徉在浪漫的校园路上,你深情着我,我深情着你,多好!程之贺贪念着。
程之贺不得不又收拢着贪念,提起精神解决此行的要事。那个打破程之贺计划的信息,程之贺急于得到求证,更要寻得成因。
程之贺迫切地想要知道胡之玉的想法,她的打算。他要根据她的需要调整追求思路,他对她志在必得。
胡之玉对于程之贺的从天而降,在惊讶过后,就是无尽的无奈。
胡之玉自己都搞不明白,感情的方向在哪里,那个属于她的前方究竟是谁在等着她。胡之玉尚且不明白,程之贺就一定是明白的吗?
那个信心在谷底里躲着,尚未露出攀爬向上的藤蔓。所以,胡之玉目前的思维里,没有考虑的空间和抉择的能力。
胡之玉感动着程之贺的用心,但是经历过曲折的她,不敢再轻易做出决定。总得看清了自已,才能决定自己所要走的路吧。
冲动的事,有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匆匆地,从启厚峰那里走出来,再匆匆地,走进程之贺。胡之玉怕对程之贺不公平,那或许是寻求慰藉的投奔,似乎更是一种错误的开始。胡之玉不能一错再错。
胡之玉用尚存的理智,拒绝着程之贺。
程之贺再抓耳挠腮地急切,都没有撼动胡之玉的理性。
当然,胡之玉因为婚而又分的事而选择支教,程之贺没有打探出来。
毕竟此事只有当事的两个人知道。况且,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光耀的事,也不必人尽皆知。
受伤的胡之玉,更不想像祥林嫂那般,将伤疤揭给他人看,包括妈妈。所以,她自我疗理着,慢慢地在苦涩中抽丝剥茧。
程之贺反复地问她为什么支教,胡之玉就是闪烁其词,理由牵强。
程之贺抓狂。真想一把将胡之玉拎去C市,让她乖乖地读研。
茶馆内,偏僻处,程之贺压抑着内心翻涌,耐心地询问着,“胡之玉,你能不能正经地说话,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改变读研决定?”
胡之玉浅笑,“我读不读研,与你有何关系?”
程之贺的心在冒着火,“我对你的想法,聪明的你一定知道。”
胡之玉还是笑,“知道什么?”她在装傻,是不想面对程之贺所指的事。
程之贺继续抓狂,喝口水压压冒火的嗓子,“你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那就留待读研后再谈。但是你要记住,我会一直关注你,我的心已为你打开,只待你进入。”
胡之玉仍然是笑,只是这笑中带着一抹心事。程之贺,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还会这样吗?
胡之玉心里很乱,乱得像团麻。伤口还未愈合,如何承受得了再次而来的感染呢?
所以,现在的胡之玉,真的不愿考虑这些事情。她选择去远方,就是想找一方净土,荡涤自己的灵魂,梳理好了,再启程。
可是,抓狂的程之贺,心头压着万吨重的大石头,怎么也搬不动。不得不一再降低要求,恳切着,“胡之玉,一点小要求,能不能保持电话畅通?”
胡之玉苦涩着叹口气,不予承诺。
也是,电话能畅通,那是不是心也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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