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力指点着保姆很快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家宴。落坐时,度淳和原力作为家庭的主人,各据主陪和副陪位。常宁坐在原力的右手席。刘宪坐在了度淳的右手席。
度原吾拉开了椅子,是要请胡之玉入席的。可是刘意媛长腿一迈就越过了胡之玉,坐了上去。度原吾又拉开了刘意媛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准备再次邀请胡之玉。可是胡之玉已经绕过了桌子,在对面的空席上坐了下来。度原吾还想再绕过去,被刘意媛使劲一拉,就坐在了刘意媛的旁边。
度原吾想起身,可是碍于大家齐刷刷的目光,只得作罢。
在这里不得不说,度原吾还是太过文雅了些,在面子上不好意思去做太过冲突的事情。儒雅的他总是希望能将时间换空间,让别人主动地去理解他。
可是,谁人能真切地去理解你度原吾呢?连你自己的妈妈都不理解你,他人又如何能用心地去你理解你,体贴你呢?
在对面落座的胡之玉,倒是看到了度原吾一脸的无奈。可是,这不是胡之玉所能左右的局势,她只是一个客人,一个不受待见的客人而已。
度原吾有心想照顾胡之玉,可是距离太远,只能望而生叹。
胡之玉吃得很少,目光在桌子上的一个个人身上流动。
刘、度两家父母谈笑风生着,熟络得超乎胡之玉的想像。似乎他们有谈不完的趣事,聊不完的精彩。那些高大上着的话题,不是每一个对手都能应付有余的。
胡之玉了然。如果将她的父母置身于这个家庭中,那么双方的家长该聊些什么话题呢?谈金融,胡爸会懂吗?谈务农,度爸会懂吗?所以,会是怎样的场面?是不难想像的尴尬!
胡之玉再看向刘意媛,着装时尚又前卫,大小姐范儿十足。自己是什么,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姑娘。
胡之玉对度原吾频频传过来的目光,并没有回应过去。他示意她放松点、随意点、多吃点,胡之玉都是轻轻莞尔,并不接受他的提点。
胡之玉眼界中的度原吾似是一个陌生人,不同于边区的那个他。这个衬托上家庭光环的度原吾,又是一个不同的度原吾。是胡之玉不曾认识的度原吾。那个边区的度原吾只是一只迷路的蜜蜂,归家的度原吾才是一只归巢的小蜂王。
那人潇洒着、风度着,与并肩在一起的刘意媛甚是般配。连胡之玉都感觉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胡之玉提着筷子却是很少伸箸,原力不曾劝她多吃些,常宁和刘意媛也不动语。只是急坏了度原吾,一再地动用眼神,对面的那方神仙就是不接目光。一顿饭吃得度原吾心事重重。
倒是刘意媛不断地向度原吾盘中夹着菜,这个菜有营养,那个菜味道好。这个是她专门为他精心挑选的良品,那个是她为他的胃口专门定制的精良。俨然是个妻子在管教着丈夫、呵护着家人。
胡之玉实在看不下去,就会搅动着碗里的汤,轻轻地啜上一口。亦苦亦酸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喝,却是可以平复情绪调整心态,不至于太过难堪。
胡之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断地转换角度思考衡量着,起起伏伏的心情中是酸酸甜甜的、苦苦涩涩的味道。
胡之玉再一次嗤笑了自己,不自量力的胡之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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