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焚召集开会。
见了颜渊,舒培的兔子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脸灿烂,端茶让座其殷勤根本不去料理是否恰当的普通逻辑。
颜渊体面,接受了舒培嘘寒问暖的关心,矜持地表示了适当的谢意。
舒培感概:我很欣赏你的身材,你这身段不穿紧身衣,损失真的太大了,你看你这胸这腰身,这长发——
说着拿了座椅挤到张夹生与颜渊之间,此刻,大鼻梁极显突出,兔子眼色眯眯,晃来当去围绕着颜渊,像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将颜渊当了无主的鲜花。
博薄在杨焚身边,想笑却又不便失态的样子,给人印象深刻。
汤德站立在张夹生身边,密切关注,狼一旦做出反应,汤德是不会让舒培就这么安逸。
舒培龌龊,张夹生毫无反应,似乎没什么不正常没什么不妥。
斟酌杨焚的主张:桑园外围密集设点,布置大批人马择时抓捕。
兴师动众,劳人,劳心,劳神,张夹生主张守株待兔,没必要确保一网打尽。
这样想问题会透彻。
张夹生说:“俩个不是南京人的南京人,绝望了,明明知道他们的组织会解救他们,绝望,是因为俩人领教了舒培,汤德的伸手,这俩人知道:他们的组织没人能与舒培,汤德抗衡。大哥,他们和使用枪支的人是俩伙人,我认为使用枪支的组织目前不会插手这件事。”
杨焚笑道:“这样,他们也敢来?”
“敢,力度会逐步加大,层次会被逐步升级。”
心思一直在颜渊身上的舒培插过话来说:“余氏确实了得,分了外围,中间与核心,之间关系可能存在着隔断。”
张夹生肯定了舒培的判断正确。
“不要赞我。”舒培谦和地看着颜渊笑道:“这是我的大老板惯用的手段。”想想又说:“倘若刀哥还在,我入不了庙门。”
意思是:刀疤脸死了,他是补缺进入了繁茂经济杨焚的核心。
这话,一点不好笑。
颜渊目光提醒夹生:事件重大,误判将导致灾难性后果,需谨慎,余氏一旦强兵压境——
“强兵压境迟早的事,这次他们旨在探听虚实,因为我们一直在输,反倒让他们摸不准深浅。舒培制造了诱饵,利用得当,能把他们一步步拖进我们的地盘,这里将成为一望无际的沼泽,战斗会越演越烈;这里将成为战场,我们要考虑建立我们的后方。我估摸这起事件不仅仅只是经济问题,有一种预感,现在不好明确。”
张夹生很有必要的露了一点玄机,使得事态越发严峻。
“我就说嘛,要站在战役的高度看问题。”博薄说着,眼瞟汤德,依次续茶,舒培端起茶杯,博薄蓄意把他的手烫了,掉落的茶杯竟被张夹生轻手拿到,舒培惊讶地看着,竟然忘了烫伤的手。
——如此快速,足以挑战枪击!——
“建立根据地,交我了。”杨焚似乎很钝感,说:“三弟,检阅你的人马,希望能发现汤德这样的人物。”
“舒培这样的再有一二,足以。”
“三老板真是了不起!”
舒培捂着手,笑了笑,说:“南边的人说来就来,提早防范,三老板我任你差遣,大小姐的战役高度我们得有。另外,大老板,我们的枪支应当扩大补充,我看还真的不是什么经济问题。”
“好,你们去部署,我给你们做后勤保障。”
舒培确实聪悟,凡事一点就透!
张夹生很看重他的全局观,狂躁的雄性均有着卓越的本质,纵观整个生物链,莫不如此。
颜渊,汤德只听,只看,只想。
汤德不经意往周边山上看了好几次。
颜渊关注着张夹生,感悟张夹生思虑不周,可能出现的漏洞。
事件极有失控的可能,舒培绿头大苍蝇的小节,张夹生无意顾及,颜渊认为张夹生做的很对。
博薄却不是这么想:凡事一码归一码,父亲出钱用人,舒培的色性该有收敛,毕竟颜渊是张夹生的女人。
今天若是换成娇小玲珑的陶若,博薄早已出手,是颜渊,舒培再怎么招惹,颜渊始终是颜渊,陶若那小女人就难说了,舒培三哄两哄,要死不活的馋样不定陶若会动心,不管这是怎样的集体,野小子博薄终将维护这个集体的荣誉。
舒培感觉对了,倘若刀疤脸西蒙健在,他入不了庙门,舒培在繁茂十余年,进不了核心,其障碍就是看他不上眼的博薄,博大小姐。
酉时,吃饭时间。
看来颜渊与博薄是不走了,舒培乐得变本加厉,像是一夜虫,天亮就会死掉的样子,于是,灵猴一样猴急。
不得已,颜渊向博薄求援,还没开口,舒培被汤德叫了去。
来事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博薄趣笑道:“舒培的好事找上门了,别看汤德矮小,那可是狼的心爱之物。”
“这个舒培,看外表好好的一人,怎么会有这毛病。”
博薄坏笑道:“不然你就可怜给他一次,又不会少下一块肉,我保证不对狼说。”
颜渊不语,针对博薄最好的反击是静默。
果然,博薄摇晃着匀称的身体,说烂舌根。接着偷偷问:“今夜双飞?”
颜渊脸轮一热,“等等看。”
那边有人在招呼晚饭。
黄昏的阳光进了桑园,照得绿叶都是绯红一片,山色随之暗淡了下来。
桑园正餐厅,亮起灯。
杨焚招聚十六人,这些人几乎都是从南京返转轮回的精英,要张夹生逐一过目,杨焚亲自逐一介绍,很期待张夹生会有新发现,一个个精力充沛,都有个性。
都能用,三人一组,张夹生现场做了分工,做了布置,六条猎枪,管制刀具无数,全都安置在桑园内,显拥挤。
杨焚提醒说:“他们对你二哥都是很有感情的”。
似乎都没得到重用,杨焚很不满意,“我看哪汤德没什么特别。”
“攻击力三点一。”
“舒培?”
“两点三。”
杨焚圆起着眼珠,哦了一声,倏地叫道:“人哪?舒培,汤德哪去了?”
同一桌吃饭的颜渊与博薄知道那俩人的去处,只是见杨焚脸色不好,于是也就不说了。
“来了。”
随着张夹生的声音,舒培与汤德进了餐厅,远远地张夹生有了神识,眼瞪汤德,汤德随即怯步就近找了有空缺的桌面,拿了碗筷,低头吃饭。
舒培也想就近,被杨焚叫了过来,舒培像变了个人,不往颜渊身边凑,坐到张夹生一边,张夹生笑了笑说:“以后吃饭要分开吃,分批吃,躲着吃,每个人都不能沾酒。”
杨焚问:“现在有酒吗?没酒你废什么话。”接着说博薄吃完饭赶紧回去,哪来的回哪,老子可不想在这里见到陶若。然后说舒培今天开始夜班,我带上半夜,你带下半夜。
张夹生又笑了笑,“饭后把哪台移动信号转发器隐藏起来。”
“这个已经有人在布置。”杨焚说完,大口下饭。
这顿饭,张夹生吃的很慢,舒培吃的也很慢,汤德撞击了他的胃,张夹生察觉舒培的正胸也有浅薄的内伤,由不得目光搜寻汤德,把颜渊连着一起瞅了,颜渊郁闷地回了一眼,很无辜。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
杨焚一直都很恼火,的的确确没人惹他。
目前的桑园确实不适宜女性出入,只是张夹生精气恢复,于是有了过于旺盛的**,哪里舍得颜渊与博薄就此离去,另外还有一些感慨想交流。
杨焚的恼火趋于沮丧,是对他自己的失望,十多个都是他百里挑一用心筛选出来的精英,到头来远不及汤德,若知道刚才汤德把舒培给治了,今夜可能得失眠,得上火,得牙痛。
饭后,杨焚似乎很悠闲,坐在桌边清理牙缝,像一头黑熊吃饱了肉,看着一堆肉骨头。
颜渊一时间无所适从。
博薄与颜渊一样压根就不想走,桌子下面踹了张夹生。
这一踹,张夹生吱声说:“颜渊,博薄是不是该走了。”
博薄愣了一愣,听到父亲说。
“你让她们走,你让她们去哪?荒山野岭,黑灯瞎火你让她们去哪?是不是南京人正在路上等着她们,叫你来通知?”
杨焚简直无法理喻地吼叫起来。
唯有颜渊懂得,这张夹生已经坏到了无可救药:明明念着左拥右抱,这里还要正人君子。
张夹生再一次笑了笑,“我说哥,是您在撵她们,怎么反过来骂我是汉奸?不要这样霸道好不好?现在的桑园有多少人愿意来?没人命贱!您没觉得这里的人都是我哥俩的手足?能力不是很重要,不您一直教导我:要懂得集体的力量。”
杨焚大手一摆,“这事,过了。”
张夹生一笑再笑,笑得很有意义。
潜移到张夹生身边的汤德,赶紧两手一摆,“过了。”
颜渊连声附和,说过了,过了好。
杨焚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什么事亏大了,却记忆不起,又不好深问,回头看博薄与舒培,想要得到提点,博薄趁机报复,说狼拽了汤德的耳朵,汤德要外出桑园周围观察,狼不允。
杨焚刚刚放下的架子又端了起来,汤德修理舒培,被她张扬开来,性质可就变了。
这时,颜渊柔婉笑道:“杨叔,狼与狈的事,熊就别管了。”说着裤兜里手机震动起来,颜渊忙着离开接电话。
张夹生凑了过来说杨焚:“所有人,玩震动,这事您该管一管。”
杨焚抬脚要踹,自觉不妥回头说:“楼顶看看。”招呼闺女博薄去和颜渊在一起,安排俩人住柴桑。
柴桑,桑园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