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烈阳和南宫紫眸难得可以稍微晚起。因为今天的课程是剑术,洛烈阳和南宫紫眸不用千辛万苦的跑去洱海峰,今天他们学习的地方在月海庄后面的那片空地上。
阳光跳过高高的院墙打在院内从云之巅外移种过来的玫瑰花上和低矮的灌木丛间,院子里一下子充满了生气。和煦的风吹来,清冷之间多了些许温暖的味道。
洛烈阳在阳光下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和南宫紫眸在饭厅吃过早饭便来到了后山的空地上。
此处极为辽阔,在平台的尽头可以看到远处几座巍峨的雪山和下方宽阔的洱海。但是此处也处于风口,洛烈阳直感觉打在脸上的风生疼,而南宫紫眸也微微皱了皱秀额,似乎是不太喜欢这种狂乱的又带着初秋冷冽气息的大风。
萧天站立在平台尽头的石台上,在他脚下再过去两三公分便是万丈深渊。可是他却完全是平静的样子,他矗立在那里,稳如泰山,大风只能微微吹起他的衣角,对于他的身影更是不能撼动半分。
洛烈阳和南宫紫眸向萧天走去。在萧天身前一丈外的石桌上放着些许东西,但是上面却被厚厚的一层厚布遮掩了起来。在四角还压着几块石头。
萧天望了望天,发现晴空万里,他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洛烈阳和南宫紫眸,他眼睛一亮,喝道:“接剑!”
两把长剑向洛烈阳和南宫紫眸飞射而去。
两把剑的剑势一强一弱,一块一慢,刚好使南宫紫眸和洛烈阳被震得手臂发麻,但却不会抓不住剑。
萧天又喝一声:“舞剑。”
南宫紫眸每日都会舞剑修炼剑法,所以自然而然的使出了一部学习于琉院院长的剑法。而洛烈阳那里会什么剑法,当即只好退到一旁,给南宫紫眸留出了足够的位置。
南宫紫眸的剑法飘逸出尘却又不失凌厉杀机。她的剑既可以对敌人进行全面的绝杀,同时也能做到差之毫厘的防御。而其剑势宏伟湍急,如同群山之间无处不在的狂风怒吼。身法飘逸轻快却又有突然爆发的飓风之力。所谓的‘兮田风起剑’已经有了六七分的功力。
当最后一剑落下时,南宫紫眸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一招‘叶落风澜’狂袭她身前的三丈范围,无数半人高的野草被压弯了头,在最前面几排的劲草横腰而断,切口处不似剑面的光滑,而是撕裂开了无数小口,如同无数细小的针芒挨个扎上去一般。
最奇异的是折断腰肢而纷飞的野草后的那片野草,它们的根已经离开了紧紧扎着的土地,但是却在一股奇异的条理之中找到了那一处平衡,使得它们都没有倒下,反而像正常的野草般依旧挺拔。
不过这种奇异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风搅乱了这奇异的平衡,漫天的草絮飘飞而起,如同最轻盈的蒲公英向四周散开。
挨着草絮不远的洛烈阳被呛得不行,赶紧逆着风而跑。等到没有那些烦人的草絮之后,洛烈阳有些佩服的看向了这个与自己同屋而睡的好友。
他没有想到南宫紫眸这个平时话少得如呆鹅,脸也时常寒冷的如同雪峰的朋友竟然有这般实力。他不禁心里嘀咕:“杂平时看起来像是女子舞剑般出尘优美,动气真格的却像是母老虎般咆哮?”
嗯?为什么总想着是女人?这种思想不对啊!
来不及想太多,洛烈阳和南宫紫眸来到萧天的面前。
萧天点了点头说:“剑意悟出了五六分,但是战技却差了些。你的剑招还是不够浑然天成,只要一个细微的小小偏移,敌人就可以捣乱你的气机。”
南宫紫眸受教一拜等着萧天的下文。
萧天笑着说:“所以我给你们制定了特别的训练。你们俩把石桌上的布拿开,看看有什么惊喜。”
洛烈阳和南宫紫眸走到石桌前,打开了厚布,然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厚布之下是两框胡萝卜和两把菜刀。然后还有两个菜板。
洛烈阳和南宫紫眸怪异的看向了萧天。最后还是洛烈阳问道:“老师,我们不是要练剑么?可是这里只有萝卜呀?难不成是要做萝卜汤?”
萧天高深一笑:“不,你们的训练就是切萝卜丝。等你们能切出我这种水准的时候,你们也算是入了剑道的门。”
萧天上前,手起刀落,一根萝卜飞快的被切成了丝,每一丝的大小几乎都一模一样。
南宫紫眸疑问道:“将萝卜均匀切成丝,我也能做到,但是自认为剑道还是难以登堂入室。”
“我的意思其实是说,接下来不停的切胡萝卜,持续的切个两三个时辰自然就可以了。”
南宫紫眸质疑道:“可是这对于剑道有什么帮助?大人,请您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南宫紫眸少有的提出了质疑。她只想变得强大,这些明显不存在她逻辑里面的事情,她不得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所以语气略微有些咄咄逼人。
萧天来了兴趣,笑道:“好,就让我来告诉你切胡萝卜的剑术是怎生的厉害。这样,你全力攻击我,我以指为剑,不使用灵气如何?”
南宫紫眸眼眸一亮:“得罪了。”
南宫紫眸话还没说完,剑却已经出鞘了。她使出了自己最熟悉的兮田风起剑。空气中出现无数剑影。每一道都直指萧天的要害之处。
萧天微微一笑,以指为剑击在自己右腰旁。
翁......
南宫紫眸只感觉自己攻击的最弱的地点被对方一下子找到,然后快与狠的的将自己的剑弹开,逼迫的她不得不放弃后面的攻击。
南宫紫眸没有气馁,剑芒暴涨三尺,剑锋吞吐摄人心魄的寒气。
兮田风起剑之白露横江!
可是剑却被萧天抢先挑飞。一道月芒色圆弧形剑气射向天际。
这一挑很有讲究,萧天依旧没有使用灵气,但却让南宫紫眸的剑气射偏了方向,而且没有让南宫紫眸受到丝毫的反噬。这说明这一道剑指对于力道的把握已经可以说是极度细微。
兮田风起剑之风回雪舞之岭!
剑游走在南宫紫眸的四周。她飘舞起来,如同盛开的莲瓣。剑芒闪现森然的寒意,剑壁上也布满了晶莹的冰霜,她的眼睛里出现冷意。这一刻的剑意达到了一种超然的境界,所有的剑招都变得飘忽不可琢磨。
她如同雪夜里的一座山峦般磅礴大气,虽然达不到将每一片雪花都变成自己剑意的境界,但是些许雪花还是变成了她的剑,她的分身。
可是就在南宫紫眸剑意达到巅峰的时刻。
啪!
萧天的剑指穿过重重寒雾,打在剑尖上。然后如同他刚才切萝卜施展的技艺般。
啪!啪!啪!啪!......
几乎是超过了人眼能达到的极限。南宫紫眸只能模糊看到自己的剑被击打的不断下垂。而风回雪舞之岭的剑势一步步退缩,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挽回自己剑域的溃败。
啪!
这次是剑落地的声音。萧天打在南宫紫眸的手指上,她只感觉到手好像是被一把菜刀砍中,自然般的松开了牢牢握剑的手。
南宫紫眸有些沮丧。剑意在最强大的时候被这样的方式打断这让她心神有些难受。愣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对着萧天微微欠身,礼貌道:“谢谢先生赐教,是我自大了。”
南宫紫眸将刚刚的大人称呼改为先生。表明她此刻的确敬重对方对于剑的强大。
萧天点头,将一旁看得心旷神怡的洛烈阳叫了过来,说:“好了,你们今天要练够三个时辰。但是一共要切完三框的胡萝卜,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这三个时辰不准停歇,那怕手臂已经废了,刀都不能停,如果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那还练个什么武。好了,开始吧。”
萧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躺椅,然后舒服的躺在上面,开始小憩起来。
洛烈阳和南宫紫眸相看一眼,然后开始切起胡萝卜来。
在空旷的天际下可以听到几乎同一频率与节奏的切菜声还有微不可闻的鼾声。天上的雄鹰有些无趣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人类,然后展翅远飞。
切胡萝卜看着很简单,但是实际上要切成大一一样均匀的丝条则需要不小的力气。做什么事情都可能让人奔溃,更别说是一直切胡萝卜这么无趣的事情。两个年轻人既要忍受这别样修行的烦躁无趣,又要忍受胳膊处传来的酸、麻、累、疼等感觉。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折磨。
洛烈阳有所松懈,手竟然不听指挥的停了下来。
啪!
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竹条抽到洛烈阳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疼的洛烈阳冷汗都冒了出来,但是他却咬着牙憋足了劲使握刀的手重新动了起来。之前萧天说过,在训练的时候不想挨打,就不要求饶!
十几分钟后竹条啪的一声抽在南宫紫眸的身上。她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等三个时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竟然直接累晕虚脱了过去。他们身上都留下了十数道鲜红的竹条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