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一天的午后,街角的老店里静静的,惬意中悠然的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点心与热茶混合后的香气,他会从背后那扇沉浸在昏黄阳光中的门外,突如其来的走进来。象一道强劲的阳光穿透了低沉的、暧mei的、没有生机的午后。’我曾一直期望着这样的场景,幻想着他从自己的背后走过来……,象是一次很偶然的相遇,那瞬,我会将手中一直精心为他而准备的点心袋子很自然的递给他,然后笑一笑,‘我知道,你很想请客,不过……’。我笑了,冥冥中这样的景象就本是不会存在的,而自己更清楚,我已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车子悄然的停了下来,夜风吹动着快餐店前茂密的树木,树枝与树枝的阴影轻微的晃动有那么一会给自己造成了一种错觉,无意识的思维游离开了现实,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卡伊西很熟练的将车子停好后看着我走出车子,“东西都拿好了吗?”他很细心的说,“柠檬吗?”不和他计较现在还是做不到。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而是径直朝快餐店走去,反正他就是要去这的,走在他前面与后面都是一个目地。背后的卡伊西不知是怎样的表情或是心情,尽管这样也许对他是有些不公的,不过莫名的自己感到一丝烦乱,就是在刚才的思维游离的那会,不知为什么会想到很多前的自己,那个脸上还带有稚气与任性的女孩,站在差不多一个样子的街角的餐店里等待着施泰德的身影,不,不是等待,是期待与幻想吧。等待着那个根本不会到来的身影,在午后,最温暖的阳光中静静的走来,我把它变成了记忆,两个根本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主角,在我最喜欢的店里,散发着点心的气息还有淡淡的茶香的地方,我等待着记忆中的那个主角,那个存在的却根本不会出现的主角施泰德的到来。
记忆会因某一时因某一事而悄然的突现,粹然的。
我先坐下的,很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腰背,卡伊西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他一直跟在后面直到走进来。已有些睡意的招待很客气的问我们要些什么,我习惯的要了一杯红茶并告诉他不要加奶,卡伊西也要了同样的热茶,让人很诧意,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只是俩个人习惯上的巧合。我无心再去多想什么,深夜的餐厅内只有自己和卡伊西俩个面对面的坐着,象是俩个故意在打发着时间的人。餐厅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且朦胧,可能是因为客人少的原故店里并没有打开所有的灯,这感觉更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状态。情绪上的低落与身体上的疲倦,还有睡意开始随着昏暗的灯光一次次的袭来。我用手握着杯子两侧,看着杯子中的热气呈直线的升起,气流相对稳定,对面的卡伊西将双臂放在红木的桌面上没有显出太疲劳的样子,但我想,他也应该很累吧,必竟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得到休息与修整,有可能现在他也是在坚持着。远处前台的招待正散散的用块干净的抹布擦拭着玻璃杯子,好象那是他的私人工艺品一样重复着一个单调的动作,一只手旋转着杯子,另一只手拿着抹布按在杯面上。
“你什么都不想吃?”他示意了下,也许自己坐在那里的样子十分的无精打采,恐怕看样子连斗嘴的气力都没有了一样,更也许是他良心发现了吧,连说话都这样的关切,让人一时的无法适应这样态度的柔和。
“我觉得有些累”为了不使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情绪低落,我还是补充了一句真话。有和他说过假话吗,不,最少现在是还没有想起来。“不吃晚餐可不是好习惯”他好象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半夜吃晚餐?”我拿起杯子不再说话,暗自的在发笑,他这人很好相处,因为多数的时候他是不会与自己计较什么的,他能容忍别人的缺点,也能容忍别人的忧点。“你很冷吗?”他又突然的问,“没什么,可能是吧。”见鬼了还是被他发觉了,尽管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努力的保持着尽量不让卡伊西觉查到自己体力的透支,但是还是被这个敏锐的家伙发现了。自己的面孔可能已变得苍白没有了健康的血色,看上去很暗淡,他坐的离自己很近,虽然灯光昏暗,但他会细心的且在礼貌的距离内就能看出一切,我暗自开始诅咒,如果对面是‘凡那’的人或是安东到是没什么,可对面坐着的卡伊西,并非‘凡那’的人,这会让他的印象中‘凡那’的机师会是惨淡的。
好在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等了一下好象是故意在等我将热茶喝去一些后才又说话。“有带表的习惯吗?”他的声音不大,“手表吗?没有,以前有。”我没太明白他的问话的用意,对面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径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从桌子对面递了过来,“送给你的礼物”他突然的笑了一下,让原本好似很严肃的话题变了一层味道,我看着卡伊西伸手接过他的蓝色丝绒盒子,虽然还是满怀诧异。“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表,戴上它,在盒子底下有一把车钥匙,给你三分钟时间,在吧台左侧的走廊一直向前,左侧是洗手间,再往前是向左是紧急出口,别让人看到从紧急出口出去,在后门口的车道上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你不要开车内灯将车子发动起来,我随后就到,记住你只有三分钟时间,从你打开盒子开始计时。”他的表情象是说着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悠然的,只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和施泰德下达命令时一样的神色,这让人怀念又有着一丝淡淡的兴奋。
那么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就要真正的开始了……
我喝了口杯子中的热茶,透过杯子的边缘看了眼对面的卡伊西,他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与自信,自己也能感觉到心跳的速度在加快。这就象是一个程序,蓝色丝绒盒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高贵的冷冷的神秘基调,我打开了它,里面同样的衬着蓝色丝绒底子,一块银色的手表躺在那里散发着一丝皎洁柔和的银色光芒,极漂亮的家伙。我散散的把它戴在手腕上象是摆弄着一件不经心的礼物,可能是随意间的无意,我的手臂碰到了杯子,顺势杯子倒了,里面仅有的热茶快速的流了出来,洒在了桌面上还有些溅在了自己的米色风衣上。我站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懒散用手快速的掸着衣服上的水珠,嘴中发出轻微的发出了一丝惊呼。那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我将蓝丝绒盒子握紧在掌心,一面用另一只手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快步向吧台边的小走廊走去。
无论多少次机会,多少次的重复演练,多少次的实践,那刻,还是从心底无法抑制,无法控制,轻微的手微微因紧张还是有些抖。安东那个家伙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笑死,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在驾驶‘漫步者’最初的几年中它的驾驶者根本无法控制紧张的情绪。
象卡伊西说的那样,路线走起来很顺,我边走边暗自的惊叹卡伊西做事的细致周密,一面又不觉的感觉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卡伊西,对于他,还是需要更多的彼此间的了解与合作。
看着表上的指针又看了眼弯身钻入车子的卡伊西我笑了,这笑容是没有意义的,只是时间久了习惯了,很多时候我们在彼此的微笑,其实有时连我们自己也不大的清楚这个微笑意味着什么,就象是一种习惯了的表情挂在那里,要是没有什么表情为什么不挂个微笑在那里,不置可否的……
他真是个守时的人,正好三分钟不到。“你怎么知道我坐正驾驶的位置?”卡伊西很快将车子驶进黑暗中,在快餐店的正面很难看到在快餐店的后面会有一条平时运货用的乡间公路,在它的两边依旧是密密的树木。“你不让打开车灯,在这样黑的陌生地方只有你能驾驶,所以我自觉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是最好的。”我半开玩笑的说。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答案的满意。过了会,我们谁都没有先说话,他在开车的同时不时的看后望镜,此时自己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卡伊西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同一款式同一颜色手表,和自己的那块在一起,就象,一对情侣表。
“现在可以了”车子又打入一个弯道后卡伊西的注意力稍微放松了些,“我只说一次,你要记住,在进入一个陌生地方时,先要看一下是否有两个以上的出口,弄清出口的外面的路通向何方,然后试一下撒出来前后需要多少时间。”卡伊西说着边伸手从身边一侧拿起一个大纸口袋,“我们的晚餐,现在有心情吗?”我侧头笑了,和他在一起开心的时候要多一些,不是说和安东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开心了,和他与安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情,莫名的他在自己印象中的形象开始变得好起来。“为什么不用‘塔罗’的车子?”我适时的问出了想要知道的问题。“尽量的用自己的交通工具,这样我们会有更多的私人空间。他们要找到我们恐怕需要花上一点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游览一下城市风光,增进对这个城市的认识……”
“要不要我开一会车子,你休息一下。”我很良心发现似的说,“口袋里应该有面包和鱼籽酱,要是不麻烦帮我拿片面包抹上些鱼籽酱就好,现在真觉得饿了。”我没在说话,开始为他准备他的晚餐,给袋子装食物的人也是个细心的人,每一样东西放得都很精心,这让自己很是感叹,什么时候连生活的细节都早已被省略。
车子直到驶进市区,卡伊西除了吃了少量的东西外一直很专注于驾驶着车子。我们没有在过多的聊些什么,卡伊西他应该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不过多数的时间里他不想说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也许是他自己在有意无意间回避着他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对于卡伊西自己还是没有太多的了解到什么,大概他是一个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的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同时他却能找到最准确的解决问题的路径,这点那个安东大大的不同。安东很少有直来直去的说话时候,也许那家伙诉思维也本不是直来直去的人,他说出来的东西大半的时间需要你花上点心思去研究一下他真正想告诉你的是什么,然后他却好似十分享受这种等待的过程,要是不小心真的猜中了他的想法到是偶尔的可以看看他失落的样子,就象是把心肝掉在了地上似的。和卡伊西在一起要比与安东在一起轻松多了,不用去猜那么多的想法,不用去想搭档的意思,他会很直接的告诉你,或是,什么都不告诉你。
“还好?”在沉默了许久后卡伊西象是句问候似的礼貌说,“我记了下路线”我没有看他的目光,他无意识的转过了头看了过来,为了不造成四目相对的尴尬,我本能的闪开了。“习惯?”他似乎对于这个表示出来好奇,“嗯,以前作导航员时候的习惯。”这让人回忆,我应对着卡伊西的问话时,随手的用手揉了垂下来的头发与有些的发木的头。“好习惯。”难得的他真心的淡淡的笑了,我们之间终于在相识了好象好久后的时候此刻淡淡的有了丝人情味,缓和了俩个人之间默默僵持了很久的距离感。
车子行驶在午夜的城市中,这个久违了的,早已不再属于自己空间世界的地方,看上去,呼吸上去,都是陌生。就算是怎样的想去融合想去融入那个早已远去的世界,还是无法穿跨的远。已经开始入睡的街灯散散的没有基地的灯光明亮,整齐的街道、设施,看上去怪怪的,有些的象是风景画中永远静止定形后的景色,虽然它们真实的存在那,伸出手去触手可及,抚mo住流动着的风,踏上坚实的地面,真实,就展现在眼前。只是何时,它们已经不在属于,或是我们早已背弃了……
背巷,卡伊西将车子停进了一栋老式房子的车库中。沿着车库内的铁制楼梯我们走上了房子的第三层,在那里有一个套间布局的工作间,之所以叫它工作间,是因为它冷冷冰的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卡伊西好象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看看他们为我们准备了什么”也许他是想尽量的让气氛缓和下来,不至于让我感到陌生感,他故作松轻的拉开了墙边的衣柜,房间中的灯被压得很低罩子的灯罩罩着,从隔着厚厚窗帘的外面看过来几乎看到不什么明显的光亮,同样屋子中的光线也并不明亮。顺着卡伊西的拉开的柜门看去,几排衣服挂在衣柜里,光线太暗看不太清衣服的样式与颜色。我走过去伸手随手拉起一件衣服的,可最先触到的却是衣服上的标签,淡淡的还能嗅到一股只有新衣服才有的还没有散去的包装袋的特殊味道。
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再看到卡伊西时,要不是出于礼貌真想的笑出声音来,不是因为他的样子,而是因为他穿上半正式礼服时的样子。不是因为他的样子有多么的稀奇,而是因为他太适合着夜礼服,如果要是很低档的夜礼服穿在他的身上,他一定象极了资深级的侍者,体面优雅间保持着风度,礼貌中虽略微显得有些的刻板正统,那是一种很难保持住的处事不惊均衡风度。我看着已换装后已让人觉得炫目的卡伊西,幽暗的灯光中这是一套很合身的海蓝色正统夜礼服,在他的腰间还束着缎子质地很有光泽的墨绿色宽皱饰带。他很漂亮,我这样想。一时忘记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自己,直到发觉自己失态后才注意到他一直也在看着自己。寂静的空间中,在他的示意中我走到境子前这时才明白他目光中的神情是什么,我转过身看着他,看到的是他很友善微笑,我又转回向去看象境中的自己。直筒式的裙身,上身裙衣长方形开胸略低,紧身袖,高腰线,束身,悬皱褶,多皱裙长至踝几乎垂到了地上并带有曳裙,略带有轻微的抽褶素雅的白色丝质衣裙上几乎没有什么装饰。衣镜中要不是走错了时空,也许,在对望的过程中会以为那只是空灵中的幻映,一时,我竟无法觉得这景象是真实。
“一定要穿得这样奇怪吗?”我看着镜子中身后的卡伊西说,“丽亚那服饰,礼节上的礼服,虽然我也觉得你穿它的样子很奇怪,但你真的适合它。这里是我们在这个城市的临时住所,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到这里,能找到需要的东西,并得到相应的帮助,车子会一直停在车库里需要时可以随时调用它。”“别动”我正要转身时卡伊西轻声说,这声音很低沉很轻,异于平时,他的动作很轻但指尖还是轻微的划到了我的脖颈,那瞬我的直觉与本能就是要闪开,不过在这个念头刚刚一现就听到他的声音。一颗绿色的光点闪烁着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在白色的衣裙与颈间。
我不大的明白,有必要一定非得要拉着才能走路吗,可卡伊西竞说我对这里的路线不熟会很费时间,要是他拉着自己一起走会更快一些,能节省不少不必要浪费的时间,他要是真的拉着自己的手也许自己到是可以找理由和他说些什么,可他偏偏的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礼貌的方式拉着自己。他没有用手紧握住自己的手腕,而是将自己的手腕按在了他的四指与拇指间,这很有技巧,刚刚好的手腕被他按在五指间,却没有接触到他的掌心,如果说他紧拉着自己好象这说法太显生硬,因为他仅仅的是按着我的手腕,但好似却已足够了。
我们没有开来时的车子,它还停在车库中,就这样卡伊西拉着自己在绕过几条街后一辆看着眼熟的车子正停在车道边。这不是从‘塔罗’开出的车子吗怎么会被停在这里,我扫了一眼卡伊西,卡伊西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示,那么就是说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塔罗’的车子中,在座进车子时因为一时还不习惯衣服的下摆不是不小心刮了一下,对于这个细节问题我处理的象是不经意,可在心底暗暗有点愤愤的心情,卡伊西好象看出了这一点,他开着车子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轻松的神情,突然的看着他脸上显现出的柔和我明白了一个问题,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抢时间,不过,到现在不用了。我将束袖拉下来盖住了手腕上的表,将它藏入束袖中,“要感谢你这套稀奇古怪丽亚那服饰,已经有很久没有再穿过裙装还有高跟的鞋子。”为了打发车子行驶时的无聊时间我没有理由的说。“不用客气,服饰是由你的老板施泰德支付的。”卡伊西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毫无理由笑了,真是太感意外,的确没有想会是施泰德的主意。“啊,是我的老板,那就不用表示谢意了,这里说话方便吗?”“裙装不用了,不过绿宝石项链可不是,你可以表示谢意。车子刚才已经查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我想起了炙热红色大地上的那个卡伊西来了,他站在自己的背后,看着自己看着施泰德与拉法拉离去时的样子……
我想知道,身边的卡伊西到底把安东的柠檬放在了什么地方,那个自己所深爱着的搭档,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