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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领导是新来的,不是以前那位好说话,好沟通。
领导听季子墨这么一说,干笑两声道:“这个恐怕不行,我们已经跟死者家属签订了合同,要是违规,你懂的,那得赔偿一大笔。”
逝者入驻殡仪馆,经过一系列的章程,然后由家属选择套餐型服务,其中就包括给逝者留下作为人最后的尊严,那就是在进入火化炉之前进行一次人性化美容,然后有条件的得开一次亲属组成的吊唁仪式再送进熔化炉。
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谁知道逝者在生前是怎么过来的?一旦吊唁完成,逝者送进熔化炉,被开膛刀一切在烈焰的催化下,变成一捧灰,逝者的一生也就到此结束。
季子墨怕的就是,逝者不甘愿离去,有怨气跟未了心愿。比如石林,死不瞑目,折腾了那么久,最后被吸入冥河暗道才算完事。
“那你另找人。”
领导见季子墨站起身要走,苦着脸说:“这活真那么难?整个工作间就没有谁敢接,你如是不接手,还能有谁来接?”
“别说了,这活真不能做,不但不能做,你还得尽快的让他们把死者弄走。”季子墨不忍心离开,一脸阴霾的说道。
“如果留下会发生什么?”
季子墨突然怒道:“会死人。”
领导半信半疑,对于季子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有些事不好在桌面上说。他有些后悔在没有了解清楚状况下,因为对方的出价高得惊人,毫不犹疑签订下焚烧系列合同。
“怎么可能呢?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别管。”这位年轻的领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季子墨把美容做了。
“真要我做?”季子墨脸色越发的难看,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问道。
年轻的领导避开季子墨咄咄逼人的视线斩钉切铁道:“做。”
对方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除非不想在这里干,拍拍屁股走人。临阵脱逃,不是季子墨的风格,即便要走,也得把这件事摆平了再说。
“真要我做,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听季子墨这么一说,领导好似看见一大堆钞票在眼前晃动,他欣然一笑道:“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都答应你。”
“第一,预备一把陈旧且锋利的开膛刀在五号间,第二,必须查清楚逝者身份以及亲属的链接关系。”
把开膛刀放在为逝者美容的地方,这本就不符合规则,还要去查人家的隐私。领导再次感到季子墨这个人不好对付,他提出的条件十分棘手,可要是不答应他的条件,逝者就不能成功送进熔化炉。
作为利益方,领导咬咬牙,最后答应了季子墨提出的条件。不过,先说明,下不为例。
季子墨暗自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谁愿意这么做?心里骂,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来又说道:“那个叫肖云的丫头,还是别跟我,没有什么用处,还得给哥添乱。”
“别,肖云是我表妹,她想在这里感受一下诡异氛围,想写书,你就答应她的要求,这活完事她就离开了。”
“作家?”
季子墨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领导脑子里是不是装的粪便,想法那么简单,还有点二。他冷笑一声,凑近领导耳畔,悄声道:“你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人,还有一种叫做“鬼”的东西?”
鬼!领导其实心里是发虚的,要不是想在殡仪馆实习一下,就可以顺利调走,鬼大爷才会来这里工作。但是,他好歹是领导,无论眼前这位有什么超常的能力,职位却在他之下。
领导一脸镇定,不屑的口吻道:“季子墨注意你的言行,别搞那些欺骗人的把戏,本人是无神论者,所以你所谓的鬼,我没有兴趣,去工作吧!”
臭逼样!季子墨心里骂骂咧咧,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迎面遇上肖云。
肖云是满脸恭维的笑,迎接他道:“师傅。”
季子墨对她的殷勤表现置之不理,一脸冷漠从她面前一阵风似的走过去。
肖云紧跑几步,勉强跟上季子墨的脚步“师傅你?”她是在担心,怕季子墨拒绝接收她做徒弟,来殡仪馆实习是假,真心想从他身上挖出一些有价值的灵异资料。
只要有了这些实打实的灵异资料,想必一部独一无二的灵异书就诞生在她的手上了。
季子墨站定,淡淡的瞥看肖云一眼:“别过分。”
肖云不明白了,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走几步,想了一下,她又追上来说道:“师傅我做错什么了?”
季子墨停下来,认真的看着这张妩媚娇柔的脸道:“刚才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肖云暗自心惊,左右看看,究竟还是不明白季子墨这话是什么意思。
“笨女人,你听好,刚才有没有觉得肩头冷冰冰的,还有背后阴风阵阵?”季子墨一脸诡秘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就像一眼深不见底的泉眼,让人无法洞穿。
肖云听得心惊,暗自回忆,是觉得之前肩膀冷冰冰的,她还在原地蹦跳。背后阴风阵阵,也是让她无数次的回头看,难道——她紧张的环顾四周,伸手摸了一把肩头。
“会是什么?”
“刚才我说过分,不是说你,是一只小鬼骑在你的肩头玩耍你的头发。”季子墨说话间,甩开大步拉开了跟肖云的距离。
肖云仔细想想,然后心虚的四下看看,突然妈呀一声大叫,撒腿就跑去追季子墨了。
季子墨郁闷极了。
在以往,置身在殡仪馆中,能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死气,还有一些顽劣不愿意离去的幽灵。这些幽灵对他很尊敬,只是在这里玩耍,一般不会闹事。
可现在他感受不到死气,也看不见那些幽灵,就刚才也是吓唬一下肖云的。没想到这丫头禁不住吓,脸都变色了,想想,他偷偷抿嘴一笑,也是昙花一现的笑,沉重的压力再次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季子墨是被肖云一路追逐回到五号间的。
刚刚到五号间,他就被逝者家属团团围住。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我老爹做,要不然非撤掉你几根骨头不可。”一长相蛮横的男子,舞动铁疙瘩的手臂恶狠狠的对他吼道。
“收钱就得做事,都不知道你怎么得来的特级殡葬师称号。”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阴阳怪气,挤眉弄眼的说道。
完后,家属一阵哄堂大笑。
季子墨没有做声,老样子开门进屋。
一口开膛刀,闪烁冷幽的光,搁在停尸床侧面。停尸床上,依旧覆盖了一张洁白的布单。
开膛刀上具备了无数阴煞之气,也不知道开膛以来切开了多少逝者的肚腹。在逝者进入熔化炉之前,都必须经过开膛刀切开肚腹,这样就避免在焚烧期间发生肚腹炸开。
季子墨一个人面对这具有着狰狞面孔的死尸,有开膛刀在一旁镇压,想必逝者的怨气不会爆发。他心里默默念叨安魂咒片刻,就像跟人叙家常那样拉开话题。
“老头,生与死也就是那么回事,死了死了,就是解脱,好过活着受罪,你好好的给我配合,让我顺利为你留下作为人最后的尊严。”
死尸僵硬,大口张开,眼珠子暴突。
季子墨用温热的水给死者洗面,来湿润他僵硬的表皮,这样就可以达到松动表皮,在用技巧让其闭口。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吓唬人的,是殡葬师特别忌讳的表情,死人死不瞑目有未了心愿,死人张口要吃人。
其逝者两样都具备,所以除了季子墨没有谁敢接手这活儿。
现在有了开膛刀的镇压,加上季子墨好言好语的劝导,再加上那么一点技巧跟人工合成的技术,逝者的口终于闭上,眼珠子也被两片干瘪的眼皮覆盖上。
老头真心死得可怜,皮包骨头,一张皮下,全是骨头。
季子墨取下口罩,对化好妆的死者鞠一躬,口里说:“一路走好,希望别再回头。”
家属取走了化好妆的遗体,还唧唧歪歪的议论说:“哼,还是要骂一顿才能做事。”
肖云倚靠在墙壁上,抱肘看季子墨。
季子墨走过去,一把拉开她,口里说:“别靠墙。”
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把肖云吓得不轻,这次季子墨又说不能靠墙。
肖云很奇怪,墙壁上干干净净的,那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季子墨走很远了,肖云还在看墙壁。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吊唁厅。
吊唁厅,一排排站立了不少孝子贤孙,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还有的在随意玩笑打闹,还有孩子随地大小便。有工作人员上前劝阻遭到恶语相向。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喊鞠躬时,无人搭理,那些所谓的亲属,在玩手机,在聊天,守候在拉屎孩子旁边闲聊。
季子墨看得目瞪口呆,恨得牙痒痒的,实在是忍不住冲上去对着一个出言不逊在讲脏话的年轻小伙子就是一拳。
挨打的人,对季子墨不依不饶,两人就在吊唁厅扭打起来。
原本应该安静肃穆的吊唁厅瞬间变成一团糟,有家属表示要投诉殡仪馆的管理不善,要投诉这位叫季子墨的特级殡葬师。
年轻的领导跑来了,肖云也跑来了,还有更多的同事跑来了。
季子墨被拉开,被送到领导办公室。
家属送遗体去熔化炉。
季子墨铁青一张脸,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出水。他一字一句对领导说:“遗体不能就这么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