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硬的刀柄刺骨而过,长公主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公主府。。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司徒恒!”长公主不可置信的叫出声!
“你是怎么出来的!”她踉跄着,被赶来的‘侍’卫扶住,身体的剧痛令她的瘙痒减轻,但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转头狠狠给了护着她的‘侍’卫一巴掌。
“废物,怎么不等着给本宫收尸算了!这瞎子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侍’卫低下头,掩藏住几乎喷薄出的怒火:“属下不知。”
“不知不知,要你们这些蠢货有什么用!”
是的,堂堂驸马,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已经是个瞎子,他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哪里还看得出当年鲜衣怒马的影子?
此时他握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刚刚那一刺,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这毒‘妇’!居然骗了我整整八年!”
长公主闻言却诡异的笑了出来:“怎么,终于知道了?是啊,我骗了你八年,那贱人早就死了,她死无全尸,全身血‘肉’都被我泡在后山园林的泉眼里,我用那泉水浇灌‘花’木,长的可好了!”
司徒恒全身发抖,如果不是太过虚弱,一定要再狠狠刺她一刀!
不,一刀哪里够!他要把她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可长公主任嫌不够,又火上浇油:“哦对了,每日摆在你‘床’头的山茶‘花’就是用那贱人血‘肉’浇灌出来的,你不是最喜欢这‘花’香吗?怎么样,我用那贱人去养她最喜欢的话,你们满意否?哈哈哈哈哈哈!”
她状似疯癫,眼眶发红,死死瞪着司徒恒:“你要绝食,你要去死,我偏不让!独自苟活的滋味如何?你黄粱一梦,梦醒时佳人早已不得好死的滋味,如何?”
简直是个疯子!
千羽听这两人对话,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是什么样的心态,能让一个锦衣‘玉’食,一声顺遂的堂堂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心!”
她这里分了心,齐豫可不会在乎,一爪抓来,千羽却没能注意,关键时刻,阿海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那只白骨爪就狠狠刺进了阿海的肩头!
千羽眨眨眼,这只白骨爪全力而来,本该将她和阿海贯穿,可方才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一个霓裳般的身影,从眼前晃过。
歌盈盈?
阿海不喊痛,第一时间把千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
两人同时出声,同时愣住。
阿海就呆了片刻,忽然裂开了嘴:“你在关心我?我没事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如果可以描述,这就是阿海的心意,他本就生的好,艰苦岁月也没能磨灭了他一身傲骨,即使被污蔑,被责打,他也从不曾低头退缩,这让少年的面容,始终带了一份坚毅。
他这一笑,融化了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略有些孩子气,反而更突显出他的相貌,如同罂粟,引人入胜,明知入蛊,犹自沉醉。
大长公主立刻感觉不到疼痛了,“快!”她推了推身后护卫,“去给我把他抓过来!”
那护卫眼光在司徒恒已经平静的身姿和越发幽深的脸‘色’上转了转,沉默的低下头,退后几步,至于要不要动手,仙师不是还在那里吗,急什么?
被阿海‘色’若‘春’晓的一笑惊‘艳’到的,又何止长公主,千羽也愣住了,她盯着阿海洁白的牙齿,回味了一下少年的维护,心中叹息——她何德何能。
她不知道,阿海是个弃婴,平生所愿,也不过是被爱惜被重视,心中所求,只不过是能有个人,为他转身,为他回头。
如今心愿得偿,他感‘激’上天,与她相遇。
齐豫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光天化日,不知羞耻!”
千羽立刻毫不留情呛声:“承让承让,即便你累了,比起不要脸,我们也得甘拜下风!”
她说我们,阿海立刻笑的更开心了。
胖子在一旁摇头晃脑,念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戏文:“美人香,英雄冢,啧啧啧!”
这大大刺‘激’了齐豫,委身于长公主这个老妖‘妇’,是他毕生耻辱!
他立刻咬破了舌尖,朝法器上喷了一口黑‘色’的血,那白骨立刻变得血红,从法器尖端钻出的白骨立刻带上阵阵‘阴’风,隐约还能听见鬼哭狼嚎。
这景象太诡异,连长公主也是第一次见,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小腹又是一痛,她瞪大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近身的司徒恒。
“你不是瞎了吗?”她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是她亲手剜出了这双只看的见歌盈盈这个贱人的眼睛,他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可能伤得了自己?
司徒恒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将军,而她却青‘春’永驻,为何忽然她却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你下毒!堂堂少将军,居然也做得出这么‘阴’损的事!”长公主大骂。
她偷偷从发间拔出一根金晃晃的凤簪,尾部发出幽幽冷光,司徒恒冷笑:“比不得你,当初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吃下那毒‘药’,就放过盈盈!”
提到歌盈盈,他不由声音哽塞,昨夜,他梦到了盈盈,梦见她同他道别,她说不恨,她说不悔!
虽然没了双目,这八年,他也早就‘摸’清了公主府的地形,匕首和上面涂抹的‘药’,他也不知是谁送来的,有何居心,他不在乎!只要能报仇!当他从下人口中听说歌盈盈的事,他几乎要疯了!
而当他陷入沉思时,长公主却举起了手中金簪——歌盈盈!歌盈盈!他满脑子就只有歌盈盈!只要狠狠扎进司徒恒后脑!他就再也无法说出半句令她讨厌的话!
可是她明明已经举起了手,为什么,竟然还有一丝犹豫?
她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当初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他在满朝文武的迎接下,身穿银白甲胄,用一双染满鲜血的手,抱拳行礼:“末将幸不辱命!”
她记得庆功宴上,有人提议要司徒将军表演剑舞时,他刀锋般的眉高高扬起,只回了一个充满杀意的笑容:“赵大人说笑了,末将可不是您府上的伶人!况且刀剑无眼,末将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一丝犹豫中,突然她眼前一‘花’,有什么彩‘色’的光晃过眼前,她手背一痛,金簪顿时脱手而出。
看见这一幕的千羽不由得心中酸涩,只有她看得清楚,刚刚那道霓裳‘色’,来自司徒恒身上!怪不得,怪不得他受尽折磨还能活到现在!
这就是爱么?
一个少年英雄,忍辱负重,只为毕生挚爱,一个撕裂魂魄,不得安宁,只因放不下心!
可是那魂魄已近透明,再这样下去……
司徒恒却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只知道——
他自以为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能护住的毕生挚爱,居然早就死了!
他夜夜被困在长公主的寝殿外,咬牙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听见府中闹鬼的消息,他立刻从院落墙根处,他刻意挖的‘洞’钻了出来——白天长公主都只会把他锁在这里,说是让他养足‘精’力,晚上才能听得清晰!那无耻的‘女’人被他几年来的逆来顺受‘迷’‘惑’,从没想到骄傲的少将军也有爬狗‘洞’的一天!
他拔出匕首,又狠狠刺了下去,一刀又一刀,直到手都酸了——早知今日,还绝食做什么!
感受到长公主被外力拉走,他只能苦笑:如果是当年的他,起码能再桶上十几个窟窿!
被齐豫的摄物法拉走,长公主的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她的身上都是被司徒恒不管不顾扎出的血‘洞’,如今不仔细看,已经瞧不出呼吸,不知比起当年的歌盈盈,谁能凄惨?
看到自己得救,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她转头看着司徒恒,语气幽幽——
“你可知道,当初吃了那噬魂丹后,你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