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这个弱不禁风,没什么反击之力的小女子怎能得的了手,没等她到男人跟前儿,自己就已经被侍从擒住了。
两个高大粗壮的男人牢牢钳制着她,他们的胳膊就像粗阔的树干,摁着人时也硬邦邦的。
惠儿死命相抗,奋不顾身的挣扎,可是任凭她如何反抗,始终都是无济于事。
她紧紧盯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专横跋扈,为所欲为的做尽了坏事之后,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甚至耀武扬威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都跟着一并沉入了谷底,落进了那万年沉沦的深渊。
“你骗我,袁兴天你骗我!你这个畜牲,你杀了我爹,你杀我爹,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放开我,放开我!”惠儿咬牙切齿地冲他嘶吼,她每一个落在袁兴天身上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的痛恨,包括她眼中的痛苦和无助,都将她在这个人世间显得那样渺小。
她被抓去侯府的这几日,什么都听他们的,就是顾忌家里病重的父亲,逃出侯府也是为了能回去看看他,没想到袁兴天居然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
这时候,袁兴天倒是一脸的随性,杀个人这种事儿,对他来讲是件平常到再不能平常的,甚至就比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他大摇大摆的走了两步,在走到惠儿他爹的尸首旁时,他低头瞅了眼,嘴巴里面哼哼笑了两声,仰起脸,然后抬起脚,故意从惠儿爹的身体上迈了过去。
“袁兴天……畜牲……你畜牲……”惠儿手指头攥的死死的,她刹那间泪如泉涌,真想亲手弄死这个畜牲。
袁兴天来到惠儿跟前,他踮着脚,瞅瞅着那具干瘪抽巴的尸体,刻意延长了喘气声,跟着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呦,怎么办,你爹死了,好可怜。”
惠儿胃里泛起一阵酸水,那酸溜溜的滋味一下子全部全涌上了喉咙,那些痛骂之类的污浊秽语对于此时的惠儿来讲,即便骂出来也毫无意义了。
她只有狠狠瞪着他,也只能这样。
“老东西死了多好,省的你费心。”袁兴天舔舔嘴唇,手在惠儿的脸上撩了撩。
“我一向不会轻饶了那些妄想逃走的奴婢,趁我对你还有那么丁点儿兴趣,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
袁兴天向来就只会恃强凌弱,他手在惠儿的脸上来回拨弄,看着她,顺心得意的说:“怎么做就不用本公子再教你了吧?”
惠儿满目仇恨,那感觉就像有上千只虫子在钻她的心,要将她的心给穿透了,她一动不动的瞪着袁兴天,恨不能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我就是变成一具白骨,化成灰,也不会放过你,就算做了鬼,我也会日夜向你索命。”
袁兴天的脸‘刷’的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吃进去了什么脏东西难看的要死,他一把掐住惠儿的脖子,掐的死死的。
眼看着她无力挣扎,垂死般的样子,他接着就骂:“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很想死是吧?好,好啊,本公子这就让你去陪那老东西。”
袁兴天说着,咬牙一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骤然爆跳出几根。
惠儿也开始翻了白眼,脸色由最初憋的通红,慢慢的转变成苍白之色,就快要断了气儿。
埋人群里的梁凤衣,眉梢稍动,她刚要出手,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臂,她回手反击,忽然又被男人攥了个正着。
“别打,别打,染染,是我。”
苏决攥紧了她的双手,在她甩开时,他也甩了甩额前垂下的那缕长发,眉毛往上高挑了两下。
梁凤衣凝着眉,轻视的蔑了他一眼,苏决见她还要过去,急忙又抓起她的手腕,见她满眼凌厉,他微微偏着头说:“染染,你又要干什么?总之这一次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我还要保护你呢。”
“就凭你?”
梁凤衣极为轻蔑的语气让苏决心里有些憋屈,反口驳道:“我怎么了?”
“苏二公子还是护好自己吧。”
她拧着眉,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嗖的跃了过去,她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到底还是不凡的。
梁凤衣几脚踹开袁兴天和他身旁的几名侍从。
被松开束缚之后的惠儿,蹲坐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咳嗽,当她抬起脸,看着梁凤衣时,双手急忙拉扯住她的衣服,处于溺水里好不容易抓了根救命的稻草,无比慌乱的求她:“姑娘帮帮我,帮我杀了他,杀了这个禽兽,他……他……”
惠儿要说的话,因为心有顾虑,还是没有全盘说出来。
“姑娘,快走。”
“您的恩情,惠儿只得来世再报了,你快走吧,惠儿不想连累你。”
惠儿刚说完,那边的袁兴天在侍从的搀扶下站起来,侍从跪在他脚下给他拍打衣服上的尘土,他抬脚将他们踹开,大步的向这边走来。
“我倒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来我这儿多管闲事,本公子非叫你……”袁兴天气势汹汹的话在梁凤衣转过脸的一霎那,愕然停住,相反的是,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那清秀绝艳的面容,恨不得美入仙宫云雀里去,那双清冷的眼睛是那样的另人靡乱,虽是冰冷傲慢,却有着不食烟火一样的魅力。
袁兴天只觉得一时间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也到底是惊住了。
“公子?”侍从们见他像傻了一般杵在那儿,小声提醒他。“公子您说句话啊。”
“说什么?”
袁兴天回过神,再次舔了舔嘴唇,眼神里生出几分**,推开面前的两人,瞅着梁凤衣就走了过去,他歪斜着嘴说:“本公子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如你这般美丽的女子,何为倾城倾国,就是指的姑娘你啊。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女子?可否告知本公子,本公子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袁兴天摸着鼻子窥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起身,又是被她的美深深的吸引住了。
“你聋了吗,没听见我家公子问你话吗?”他后头的侍从,紧着哼道。
袁兴天转脸给了那人一个耳光,并咒骂:“糊涂东西,愿不愿和本公子说话也是姑娘自己说了算,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还不过去给姑娘道歉。”
“公子?”
“去啊!”袁兴天狠狠踹了他一脚,硬是将他踢了过去。
那侍从捂着半边儿脸,随后耷拉了脑袋,强行把头压低,嘟囔了句:“小的给姑娘赔不是了。”
见梁凤衣依旧没有任何态度,袁兴天眼珠子一转,连踹了那侍从好几脚,“大点声!谁能听见,都说姑娘不肯原谅你。”
侍从心生埋怨,瞪着梁凤衣就喊:“小的给姑娘赔不是了!还请姑娘别介意我一个奴才的话。”
白挨了几脚的侍从实在委屈,又委实不甘心,他说完,袁兴天一掌推开他,朝向梁凤衣就走了过去,做了做样子说:“都是我惯坏了这群奴才,才让他们口无遮拦得罪了姑娘,如果姑娘还是觉得不满意,本公子也只好割了这狗奴才的舌头来向姑娘赔礼道歉,姑娘觉得这样可好?”
那随从一听,当时吓得脸色大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直求梁凤衣饶命。
只见她轻慢的伸出手,拉起地上的惠儿,随着目光的转落,那双清冷秀气的眼眸也跟着投了过来,虽然如含了水般清澈,却也掩不住她那凛若冰霜,时刻布满冷峻的寒意。
她的脸像冰霜一样冷,毫无感情,让人既想有非分之想,又不由生畏。
梁凤衣淡淡扫视了那侍从一眼,神情漠然的似乎冷淡了一切,缓道:“那还等什么?”
袁兴天眯缝起细长的眼睛,他是断然没想到这样一个天姿绝美的小女子居然如此的有趣,他撑了撑眼皮,加上随从一直跪在脚下央求,他既想要面子,又不想真被这个女人拿持住。
他笑了起来,“诶,仅是割了他的舌头,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奴才,还不如由我带回府上好好教训他一顿,这才是真的替姑娘解了气。”
梁凤衣瞧着正说话的男人,她深邃的眼里泛起了幽幽光亮,凛然生威。
她双眸微抬,冷冷言道:“何必如此麻烦。”
她说罢,袖子一挥,拔出一旁侍从手中的刀,一刀抹了那随从的脖子,那人也当即倒在了血泊中。
见此,在场的侍从全都警觉起来,拔刀围起她。
袁兴天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被她的美丽引发起痴醉,更是被她这种傲气和魄力迷得想靠近,他心想着:够狠!够味儿!
他倒觉得没什么,拍了拍手,迎合着说:“我还愁不知道如何处置他呢,姑娘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余光里对侍从呵斥:“你们还不退下,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然后转头又对梁凤衣笑着说:“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到府上坐一坐,本公子必叫他们备好酒菜佳肴,好好款待姑娘,以示我的歉意。”
梁凤衣眉眼间夹着拒人的寒冷,却瞧着他,而后道了一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