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家丁最先醒来,相互唤醒了之后有人发觉附近丛林里有四具尸首被草木掩盖。
众人顿时惊惶,唤醒顾渚,南乡也闻声醒来。
婆子替南乡更衣洗漱,对她言明此事。
南乡诧异了一下,立即下了车撵,只见顾渚也刚刚整理好衣冠,在家丁指引下要去察看尸身。
顾渚见了南乡,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借睡意惺忪低头避开了她双眸直视。
婆妇对南乡说,“姑娘别去看,赶紧回车上去。”
南乡不加理会,走向树林边缘,正好有男丁在对顾渚详述那四具尸首的事,说是早起发觉的,分不清来历,不知是否与南乡一行相关,也不知死于谁手。
顾渚露出惊骇表情,提着剑,朝家丁所指的地方走去。
南乡突然对家丁说,“掩埋了吧,不必深究,快些行路要紧”说完,随顾渚往前一步,被老妇拉住了说,“姑娘不能看。”
她迟疑了一下,止步,指明了对顾渚说,“你扶我回去,”见婆子犹豫,当即说,“老妈子去帮着烧些纸,也算是慈心了。”南乡的话语向来很少,然而每说一字,总是言辞振振,大有闺阁风度,容不得人逆她心意。
口快的家丁说,“还是请顾渚少侠看一眼才放心。”
南乡瞪了那人一眼,一语不发,威自慑人。
婆妇见状有怨气也不敢发,顾渚迅速馋起她手,带她往回走去。
“你怕了?”顾渚笑说,“竟要我寸步不离护你。”
南乡微叹一口气,徐徐说,“你若随家丁去了,必要扯谎去胡说一通推说不知情,只是谎言终非正道,说出了口,便是违了本心。”
顾渚一时如电触一般,如若被醍醐灌顶,愈发觉得她非同一般。
南乡又说,“终究是要谢你的。”
顾渚戏谑应声,“倒不怨我下了迷药。”
南乡说,“你自有你的道理。”说完,撑着顾渚手臂登上车撵。顾渚回过身,正要跨上马背时,她又在纱窗里唤他说,“给我一些谷米喂鸟。”
顾渚学着婆子的样子拱手递上,隔着小窗,多窥视她一眼。
隐隐可见南乡在车厢里逗鸟玩乐,他在外情不自禁地呆看着,听她欢快逗趣的嗓音,直到收拾残局的家丁回来,又要启程。
这一程,他想着她方才解围的一幕,再无心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