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固有的流程进行。有人说白沉变得冷漠无情了,可是东方浅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害怕再次受伤而已.
“原来如此…”赫连煌笑的不以为意,也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那不过是个摔倒时不小心划破的小伤口而已,小到不值一提。
孟九幽得到消息的时候,东方浅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除去白沉其他什么都没有提及,哪怕连一个字都没有给孟九幽留下。
赫连煌看着孟九幽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就是莫名的酸爽,想当初他还不是被陶梓卿折磨的撕心裂肺的,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这世间的男人谁也比谁强不了多少,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小女人,哪怕你在别人面前再强势霸道,呼风唤雨,在她的事情上也就只有瞪眼着急干上火的份。
转眼间已是六月,相比起被钢筋水泥环绕的市中心,山里倒还算凉爽,不时饮上两口天然纯净的山泉水,还能感受一下令人舒爽的透心凉。
对于戏外日日忙碌的人们而言,这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夏季,可对于张晓暖与山中孩子而言,这却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回忆。
这个夏天依旧蝉鸣引人厌烦,依旧闷热的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打着赤膊,可是往日如泥鳅般滑不留手的孩子们却没有争相去浅河中洗澡。
而是互相争抢着对方手中的彩笔,绞尽脑汁的想要将河畔成队行走的鸭子和家中圈养的母鸡画出区别。
十几个孩子争抢的那盒画笔是张晓暖随身带着的,过往她曾将那盒画笔视若珍宝,可此时被孩子们涂涂抹抹却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还破天荒的觉得物尽其用。
张晓暖毕业于南山大学的艺术系,她自小便渴望成为画家,将世间百态山河水墨轻点于笔尖,跃然至纸上。
起初之所以决定来山中支教,也不过是想要感受一下山中的自然风景,为以后的创作寻找灵感积累素材。
“咦…二虎子你竟然敢将你阿妈化成这样,当心二婶子看到后把你的屁股走开了花!”
“切,要是所有的鸭子都像你画的那么肥,鸭子早就灭绝了。”
“为啥呀?”
“沉到河里淹死了呗,笨!
“暖暖老师…”娇嫩的嗓音自耳畔响起,如丝线般将张晓暖飘远的思绪牵扯拽回。
“春英。”张晓暖侧眸见是她房东家的小女儿,便打算弯腰将小姑娘抱起来,却不想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只抱起来竟然那样重。“嗳——!”
若不是萧蓦然及时在后背扶了她一下,恐怕她得连着春英一起摔个倒栽葱。
张晓暖见来人是慕青不禁眼眸微睁,“你不是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张晓暖与萧蓦然之间的关系却是突飞猛进,在张晓暖看来萧蓦然比起慕青更加沉稳,他总能以一种最温和的方式让对方接受他的帮助与心意。
慕青看着她不答反问,直到数月后张晓暖才意识此时萧蓦然的微嗔责备不过是避重就轻,“不行就别逞能,连累孩子跟你一起受罪。”
张晓暖自知理亏微微吐了个舌尖,不伦不类的鬼脸倒是逗的怀里的春英笑声如铃。
午间的阳光洋洋洒洒的倾覆而下,张晓暖半面娇俏的面容浸染其中,竟透出点点潋滟温和的光泽,映在萧蓦然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种异样的韵味。
好似天边时卷时舒的丝云,触手即化。
萧蓦然如触电般抽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连绵起伏的黛色青山,插在口袋中的手掌不自觉的攥紧,如若细听,恍然间可以听到纸张撕碎的窸窣声。
“咔——!”
许硕起身后直奔吴昊,说话时眉头紧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在口袋中掖了纸?”
只见吴昊轻轻点头,“嗯…”尽管对方是名导许硕,他也仅仅给予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依旧是只言片语,寡淡的可怜。
见许硕的表情越发凝重,场内的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熟读过剧本的人都知道,按照剧本讲述,萧蓦然还未走出医院便将体检报告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既然早就已经扔了,那么此时这窸窣作响的纸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许硕会勃然大怒的时候,却不想许硕骤然轻笑,继而抬手拍上萧蓦然的肩膀,没有责备却也没有夸奖,但是那动作无疑是默许了萧蓦然的‘自作主张’。
思想再前卫的人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真正的无所谓生与死,更何况是萧蓦然不过是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二十三岁男孩…
尽管那张体检报告残忍了表明他仅剩下不足三个月的生命,他也依旧不忍将其舍弃,甚至在那些不眠的午夜梦回他会将这张体检报告拿出来反复查看,烙印下数不清的指痕,只为了祭奠他即将逝去的生命。
有些眼贼的孩子勘破了萧蓦然与张晓暖之间渐生的情愫,于是明里暗里总是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起初张晓暖还会有些羞赧,然而随着次数多起来,她发现她竟然贪恋上与萧蓦然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彼此间什么都不说,哪怕她时常被萧蓦然的毒舌堵的哑口无言,哪怕…
萧蓦然的脸是冷的,但张晓暖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热忱。
终于就在转身回眸刹那间,浑身的血液逆流成河冲到了头顶,张晓暖看着已然消失在落日中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告白的冲动。
却不想…
“萧蓦然昨天晚上就没回来过,你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呀,不仅床铺没动过,就连他上山时带来的东西也一并不见了,估计是摸黑下…离开了…”
村民垂眸叹气,他执起手中的水烟猛地吸了一口,呼出的无奈一股脑的冲进水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在此之间张晓暖曾动过一次下山的心思,是萧蓦然在后山找到了她。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清露未散的初晨,萧蓦然找到她的时候额前的碎发软趴趴的贴在额角,看起来竟有些狼狈。
“骗子…”张晓暖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眸底村民的身影渐变模糊,“骗子!骗子!骗子!”摔倒的那一刻张晓暖声嘶力竭的嘶喊着,眼眶红的好像灼热的烙铁,蒸发了所有呼之欲出的眼泪。
既然不知道应不应该留下来,那就待到待不下的那天再离开吧。
凡事不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但是一定要做到无愧于心。
“萧蓦然,难道这就是你的无愧于心吗?!骗子,你TMD就是个骗子!骗子…”
“暖暖老师…”
“走开啊!”张晓暖尚未看清凑近的人便猛地伸手将对方挥倒在地,等她意识到那抹熟悉的嗓音再伸手去拽时已经为时已晚。
春英细嫩的手臂被砂砾搓出血痕,看着她的眸底满是惊惧与委屈。“你也要离开了是不是?”
没有责备,也没有哭,也就是这一句轻似呢喃的话却如同钉子一般直愣愣的刺入了张晓暖急速下坠的心。
怎么办…
张晓暖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心里一片茫然。
当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你而去,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你是选择独自前行还是默然回首。
张晓暖…你该怎么办…
“别用手抓!”顾紫疾步走到张鸢鸢身边,提前准备好医药箱的工作人员也连忙走上前来,“没事的,先让阿姨给你消消毒,包扎一下,等下就不疼了。”
顾紫知道张鸢鸢刚刚那跤摔的不轻,虽然伤口不至于很深,但是血道错杂,看起来也有些骇人。
此时她半拥着张鸢鸢,在工作人员的棉球即将碰到手臂之际,她将张鸢鸢的上半身按入怀中,轻柔的嗓音随之婉转飘下。
“鸢鸢真勇敢,等下包扎好你先到休息室去等阿姨,下场戏拍完之后阿姨就带你去吃披萨,当作奖励。”
“那我要吃上次吃过的那个!”张鸢鸢抬眸时睁着一双水雾潋滟的双眸,换做平日她多少都会有些羞赧,但此时她只觉得这是她的奖励,便表现的格外雀跃。
“没问题!”
萧蓦然如往常一般走到拍摄区以外的松树前才停止脚步,缓缓转身时视线落在不远处顾紫清瘦的背影上,眼底波光涌动,时而深幽时而清浅,令人捉摸不透。
随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银质的项链,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项坠,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用了重力,项坠被拨开时露出了一张女性的面容。
乍然看去仅是清秀,可若是细细琢磨则不难看出那女人的眉宇间竟然与顾晓青有着二三分相似。
顾紫接到欧阳擎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为张鸢鸢切披萨。
要说起最近发生的最令人感到宽慰的事情便是找到了失踪已久的陆寒,可要说起找到陆寒的过程却只能用‘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来形容了。
先前铺天盖地的找却没有找到,这次只是欧阳擎派人搜寻白轩的残肢,却意外在一处渔村寻到了陆寒的踪迹,后来顺藤摸瓜的找过去,竟然真让他们找到了人。
可是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陆寒坠海之后失去了消息不是因为不幸逝世亦或是伤的很重,更不是如偶像剧那般狗血的失了忆,而是陆寒在外村搞大了村长女儿的肚子,被人扣下当了倒插门女婿!
堂堂魅影的掌权人,一向冷傲自持不可一世的京都寒少竟然娶了个渔婆,吃瓜群众笑掉大牙之前想的问题都是,这门是要有多大才能装的下这尊大佛啊!
可真正令众人眼珠子都跌掉的事情是,陆寒被‘救出来’之后,非但没有将怀有身孕的渔婆岂如敝履,更加没有一个炮弹将芝麻大的小渔村夷为平地,反而还对渔婆疼如眼珠,据听说连上下楼梯他都要亲自抱着才安心。
“那徐子谦呢?”
顾紫问欧阳擎的这个问题,赫连煌也问过陆寒本人,当时陆寒说的是,那个人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赫连煌当时就气的呕血了,心想你跟徐子谦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半毛钱就能算清的吗?
要是将最终的价钱全都换成半毛钱,恐怕连起来的长度绕地球N圈都有富余。
“你说陆寒到底想做什么啊?徐子谦早些日子为了他都快瘦成骨头了,难道陆寒看着就不心疼?”
“崽崽,就算再心疼又如何,到底是徐子谦亲手将寒子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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