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金兵冲上来就是挥刀一通‘乱’砍,梵羽仗着灵巧无比的身法,一个地趟滚接着一个地趟滚,每次大刀都是擦身而过,危险至极,把城墙上的唐安看得心惊‘肉’跳。
“王八蛋,待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梵羽来不及喘气,金兵刀光嚯嚯,又追杀了上来,只是这一次远没有刚才那般凶猛,有几个举着刀的金兵脚下悠悠一晃,闷头就倒,呼呼大睡起来。
梵羽知道闷头睡‘药’效发作了,迅捷无比的拎刀从雪地上爬起来,趁你病要你命,十几个金兵被他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似的干净利索。
余下的十几个金兵吸入闷头睡的份量较少,中毒不深,虽然没有立刻倒下,不过也四肢无力,双眼昏‘花’,暂时失去了抵抗力。
痛打落水狗的事梵羽经常干,此刻他毫不手软,大刀所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雪地上又增加了十几具热乎乎的尸体。
“这——”
城头上,唐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这一幕太血腥太暴力了。
梵羽一人独抗二三十个金兵,曾一度危在旦夕狼狈不堪,但最终却成功将追兵全部斩杀,这份神勇堪称逆天,令他们大受鼓舞。
“梵先生威武,梵先生威武——”城墙上,宋军齐声欢呼,士气大盛。
“这些……都是你杀的?”慕容紫衣喘着气,面‘色’微红。
纳兰骨飞手下的十大密卫武功不弱,再配合以战阵之法,威力大增,她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三人斩杀。
梵羽点点头,望着前方被杀得溃不成军的宋兵,很是无语的说道:“大宋将士的战斗力真是……醉了。”
宋兵的战力的确堪忧,甚至比之于杨震率领的乡兵都不如。
乡兵为了报仇雪恨,把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金兵身上,为置金兵于死地,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以命换命。
反观宋兵,则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们因为退路被封死了,无路可退,这才不得不与金兵正面‘交’锋,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战力不如人,气势不如人,战阵同样不如人……宋兵处处不如人,溃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震、萧别离、十箫和尚等人合并一处,三大高手带头在前面冲杀,这才堪堪与金兵战成了平手。
金军的大阵如铜墙铁壁般,密不透风,毫无破绽,阵形随着李同国战旗的变化而变化,打退了杨震等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乡兵悍不畏死,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平日里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仅凭一腔热血难成大事。
明教大军中,真正从江南辗转而来的不足三百人,这部分军事素养高,战斗经验丰富,基本上能够与金兵平分秋‘色’。
而剩下的,是收编凤凰寨的强盗和蓬莱岛上的海盗,这部分就是杂牌军,打家劫舍还行,拉到战场上也就是凑个人数,一点协同作战能力都没有,战力连宋兵都不如。
“直娘贼的金狗,怎么这么多人!”
十箫和尚禅杖飞舞,浴血奋战,然而身边的金兵越聚越多,杀之不尽,陷入到了苦斗之中。
杨震和萧别离也是面‘色’凝重,他们三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然而,在战场上,尤其是大规模的兵团战,单打独斗的优势被战阵无限的削弱,有力也使不出来开,十分的憋屈。
耶律固率兵赶到醴宁城的时候,杨震、萧别离两路大军逐渐抵挡不住金兵的猛烈的攻势,败象已显。
“我乃大宋前军统制张俊,率军来援!”
耶律固大军竖起了大宋的旗号,迎风招展的旌旗上面,硕大的“张”字猎猎作响,旋即指挥大军冲杀过来。
杨震、萧别离等人见援军到来,忙率军退出了战场,宋将“张俊”率大军冲杀过来,与李同国大军厮杀在了一起。
“还好梵先生留了后手,否则今日怕是要城破人亡了。”
杨震终于舒了口气,同时心中对梵羽的算无遗策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在这时,又有一支大军出现,这支大军身着辽军服饰,打着统兵大将耶律固的旗号,当先一人大喝道:“我乃大辽统兵大将耶律固,率军来援!”
杨震、萧别离、十箫和尚三人看傻眼了,面面相觑,问道:“辽军怎么也来了?”
张俊正‘欲’率军掩杀,忽然看到了宋军装扮的耶律固,不禁惊道:“耶律固?”
耶律固也看到了张俊,向他拱手致意道:“伯英,别来无恙啊!”
张俊大怒道:“耶律固,你身为大辽边关统帅,却带兵越境,这是要挑起宋辽两国大战吗?”
耶律固说道:“伯英何必动怒呢,我军得到消息,纳兰骨飞强攻醴宁城,醴宁城孤城无援,我这才率军来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大辽将士统一换上了宋军服饰……”
“不过我倒是好奇,伯英你身为大宋将领,为何却身着我大辽服饰?你不解释清楚,恐怕说不过去吧?”
张俊冷哼一声,说道:“笑话,在大宋的国土上,我军穿什么服饰,还用得着给你辽国解释吗?等灭了金狗,本将再与你算账!”
耶律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等灭了金兵,我随时恭候伯英的大驾!”
说完,拔出佩剑,喝道:“全体将士听令,灭金狗,活捉纳兰骨飞——”
八千辽兵生力军投入战场,局势很快便发生扭转,李同国顶不住压力,两翼策应的两千金兵飞速支援,投入对辽兵作战行列。
张俊不甘示弱,拔出佩剑下令道:“全体将士听令,灭金狗,活捉纳兰骨飞——”
八千宋兵紧随辽兵其后,投入战场,“灭金狗,活捉纳兰骨飞”的声音震天动地的响起,声势浩大……
战场上,张俊和耶律固不用任何‘交’流便达成了某种默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双方都把刀枪对准了金兵,准备全歼纳兰骨飞的叶赫部。
“这是怎么回事,宋兵、辽兵咋都来了呢?”十箫和尚‘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瞪大了眼睛。
萧别离说道:“纳兰骨飞的叶赫部驻扎在边境,对宋、辽两国来说,如鲠在喉,双方都想灭了他,但是又惧怕惹祸上身,所以宋军想嫁祸辽军,辽军想嫁祸宋军……”
杨震担心醴宁城的安危,因而向萧别离、十箫和尚二人拱手致意道:“今日之事,杨震谢两位仗义出手,希望他日不要兵戎相见,告辞!”
萧别离淡淡笑道:“明教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杨将军无须客气,他日兵戎相见,不必对我们这些反贼手下留情。”
杨震听出了萧别离话中的讥讽之意,不过双方立场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合作只是共御外侮的权宜之计,他日注定要刀剑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下他没说什么,向两人抱拳致意,然后率军绕道北‘门’,进入醴宁城。
纳兰骨飞的四千‘精’兵非但抵住了杨成、梵羽、尹录三路大军的强攻,并且大有转守为攻之势,胜局在望。
这时,后军忽然响起铺天盖地“灭金狗,活捉纳兰骨飞”的声音,令他吃了一惊。
李同国疾步走来,面带忧‘色’道:“将军,耶律固、张俊两路人马的援军到了,后方吃紧,怕是抵挡不住了。”
纳兰骨飞怒道:“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平日里像孙子似的躲在窝里不敢出来,现在居然落井下石,想吃下我纳兰骨飞,就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他的话音刚落地,一名慌慌张张的哨兵奔了过来,说道:“将军不好了,我军大营被辽兵偷袭,五千将士猝不及防,几乎全军覆没。”
纳兰骨飞听了,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旋即喷出一口鲜血,惊道:“天要亡我叶赫部吗?”
李同国忙将他搀扶起来,急道:“将军,形势危急,眼下咱们还是尽快向东突围,海边有我军战船,咱们从海路离开此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纳兰骨飞眼神黯淡,昔日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了,似乎转眼间老了好几岁,他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道:“传我将令,大军突围,目标东海岸。”
金兵开始变阵,有目的向东撤离。
耶律固和张俊紧追不舍,他们两人深知纳兰骨飞驻扎在边境的战略意义有多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送、辽两国的安全,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金兵连番遭遇恶战,损失不小,再加上张俊、耶律固两人挑选的都是‘精’兵强将,战斗几乎呈现一面倒的态势,金兵人数从数千锐减到千人以下,全线大溃败。
不过,纳兰骨飞和李同国在金兵的拼死掩护下,总算是突出了重围,二人带着八百多残兵败将慌不择路的向东逃窜。
正行间,十箫和尚突然从雪林中蹿了出来,大叫道:“纳兰骨飞还不下马受死!”
纳兰骨飞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萧别离、十箫和尚率领一千多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