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上,陈延舟的意思压根不是这个意思,静宜自己上班,每个月工资虽然算不上多,供自己平常花销却是绝对没问题的,虽然陈延舟给了她一张卡,每个月他都会定期往卡里打一笔钱,结婚初期,公司效益不好,后来便开始成倍的增加。
但那张卡静宜几乎没动过,或许是从小家庭教育的原因,静宜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小康之家,因此静宜对于购买奢侈品并没有太大的欲望,而很多时候需要购买金额较大的物品时也会考虑一番才能下决定。
她性子温和,不争不抢,没钱有没钱的过法,有钱却也不会胡乱挥霍,才结婚的时候,他们连房子都是租的,结婚这几年,他们搬过三次家,第一次从出租房搬到自己购买的二居室里,第二次从二居室搬到更大的海景套房里,第三次是灿灿出生以后,他们搬到了如今住的独栋别墅里。
陈延舟说这里空间很大,有了孩子以后不会显得很狭窄拥挤。
虽然搬过几次家,但是之前买的房子却都没卖掉,当时买房的时候,陈延舟是写的叶静宜的名字,搬家后,这些证件一律都交给了静宜保管,静宜平时也从未动过,没有想过出租或是再转卖,这几年香江的房价蹭蹭蹭向上涨,那两套房市值也翻了几倍,他们结婚初期才买的那套房因为离静宜公司很近,她直到现在一个人的时候都还会偶尔过去住,房间里还会放着她一些日常所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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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宜今晚随同李锋与总部的几个领导吃饭,在座只有她一名女性,因此话题便不失引到了她身上。
乔总笑眯眯的说道:“之前李锋便一直对你大夸大赞,我这还不相信,不过今天见到本人,真是不错,来,小叶喝一个。”
李锋维护她说:“别欺负女同事,待会人回家,小叶爱人知道了恐怕不高兴了。”
乔总吃惊不已,“小叶结婚啦?真看不出来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静宜客套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乔总别开我玩笑了,我女儿都四岁了。”
饭局散场后,李锋找了人将几个领导送到了酒店里,回头对静宜问道:“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静宜摇头,“没问题,放心吧。”
两人共事多年,彼此性格也算了解,因此也不多客套,临走前又推心置腹的对静宜说道:“你这性格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连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在想什么。”
静宜是个慢热的人,从来不会与人发生争执,做任何事情脸上都会挂着微笑,不过很多时候,这层微笑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张面孔,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能够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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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舟晚上带着女儿在外面吃饭的,回到家以后,房间里黑漆漆的,叶静宜果然还没回来,陈灿灿不高兴的撅着嘴,“爸爸你是骗子,你说妈妈在家等我的。”
陈延舟哑口无言,因此笑着脸对她说:“那等妈妈回来了,你跟她说。”
陈灿灿故意哼了几声,扭着头便上楼,留下陈延舟在原地无奈至极,他深深觉得,灿灿的脾气是遗传了叶静宜。
别人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所以这辈子来讨债来了,陈延舟深以为然,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是很享受这种讨债的,因为这个被自己放在手心里宠溺着的小女孩,他觉得自己人生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陈延舟去书房里处理工作,灿灿抱着一个毛绒抱枕进来,陈延舟对她说道:“你坐在那里不要动,不许打扰爸爸。”
灿灿听话的嗯了一声,后面果然是规规矩矩的,也不制造出其他声音,一会陈灿灿趁着陈延舟没注意,踮着脚从书架上摸出一本书出来。
是叶静宜的一本散文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叶静宜与一个年轻男孩,背面写着,拍摄于公元20XX年。
那时候的静宜才十几岁,脸上还带着丝婴儿肥,但是很可爱,她旁边的男孩是她的哥哥。
灿灿没见过他,好奇的问爸爸,“爸爸,这个人是谁?”
陈延舟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拿着照片凝视了几秒,许久才说道:“这是舅舅。”
灿灿奇怪的说:“舅舅?我怎么没见过呢?”
陈延舟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一个人去世这样的事情,总觉这样的事情对于小孩子来说带着几分沉重。
他思索了几秒,“因为舅舅去了很远的地方,离开了这里。”
他说完后又认真的对灿灿叮嘱说:“不要在妈妈面前提起哦,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陈灿灿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她一向有点怕妈妈,又想到妈妈会伤心,因此坚定的点头。
“拉勾。”陈延舟怀疑自己是跟孩子待久了,因此智商都变的跟四岁小孩一般。
灿灿郑重其事的跟他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刚达成协议,便听下面传来脚步声,灿灿快速的将那本书给塞到爸爸的手里,陈延舟一伸手扔在了一边的抽屉里。
静宜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奇怪的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陈灿灿是做贼心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什么。”
陈延舟时常会为了故意逗灿灿开心,搞一些低劣的游戏,不过灿灿倒是很给面子,时常玩的很入戏。
静宜也不拆穿他们,灿灿蹭了过来,声音甜腻腻的,委屈的问,“妈妈,你今天怎么不来接我呢。”
静宜还有些愧疚,因此真诚温柔的跟她道歉,灿灿很给面子,“好吧,那妈妈你要注意身体哦。”
她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亲了亲她脸颊。
她放开灿灿,晚上饭局上,一群大男人,自然烟酒是少不了的,她身上现在还带着一股味道,再加之她对于气味相当敏感,因此此刻浑身都不舒服。
她去房间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放上水,又洗了澡出来,将脱水后的衣服挂了起来。
她回到卧室以后,陈延舟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她心底有些久违的累,静宜向来不喜欢应酬,因此很多时候,她对于陈延舟醉到不省人事还能回家这点表示非常佩服。
其实很多时候叶静宜都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男人,当年他在深圳一家公司做到了副总的职位,而与她结婚后,他便辞掉那份在许多人看来难以企及的工作,回到香江,一切从头开始。
两人住的是最便宜的出租屋,办公室也是租用的废弃工厂,他一个人身兼数职,常常是忙的晕头转向。
后来情况好转许多,不过那年全球金融危机,陈延舟公司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导致公司损失巨大,那几乎让他那艰难生存下来的公司直接宣告破产,但是这些所有的压力他一点都不曾告诉过叶静宜,静宜直到很久之后才听陈延舟的父亲说起过。
其实叶静宜算不得是一个好的妻子,她没有对他的事业作出过丝毫贡献,也没有在他回家的时候准备好热腾饭菜。
她也不知道陈延舟究竟为什么要娶她,她虽从不妄自菲薄,却也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甚至可以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算不上一个好的选择。
第二天静宜在家休息,最近几日戴兰阿姨请假了,所以静宜只得自己收拾房间,陈延舟躺在沙发上玩平板,一动也不动,陈灿灿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画画,静宜一会没看住她,她水彩笔的水彩弄的沙发上,衣服上,手上到处都是。
静宜打扫完房间腰酸背痛,看到她这样怒火蹭蹭往上冒,“陈灿灿,你把屋子弄成什么样了?”
虽然她自认已经表现的非常生气了,不过陈灿灿的只是心虚的扁了扁嘴,陈延舟抬起头看了一眼,夸奖道:“灿灿画的真棒。”
叶静宜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大动肝火,那两人却是熟视无睹,当她在放屁,她不由更加恼怒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陈延舟抬起头看了看她,故意跟她作对,似笑非笑的说:“听到了叶女士,你分贝可以放小点,我们耳朵都没有问题的。”
陈灿灿往她爸怀里钻,有恃无恐的在一边帮腔,“对对,妈妈,我耳朵听得到,你不用这么大声的。”
叶静宜因此更加郁闷,想到这两父女狼狈为奸,真是气死她了,她不再管那两人,自己去了书房做自己的事情。
陈灿灿破坏力超强,叶静宜刚打扫过的房间,不一会时间,她便弄的满屋子都是纸团,陈灿灿喜欢画画,陈延舟纵容女儿,每次专门订几百张A4纸拿去给她浪费,时常水彩笔弄的沙发上,桌子上时常突兀的颜色。
不过就算是家里被灿灿折腾的猪圈,陈延舟仍旧能谈定的做自己的事,叶静宜曾经与李锋的夫人聊天说起这个话题,李夫人开玩笑说道:“我算是明白父爱如山是什么意思了,平日待在家里,就跟座山似得,有事没事都一动也不动。”
叶静宜深以为然,她又是闲不下来的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打发时间,而一直坐着不动,她会无聊发疯的。
如果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她宁愿将屋子从里到外的打扫一遍,又或者是将衣柜里几乎不会再穿的衣服洗一遍。
静宜有囤积癖,她用过的东西,即使用坏了用烂了,或者是穿过的衣服,她都没丢过一件,因此家里东西越来越多,好在他们房子够大,房间够多,不用担心堆不下。
这一天一家三口就在家里呆着没出门,晚上叶静宜随便做了一顿晚饭,静宜手艺算不上很好,但是家常小菜都能做,虽然比不得大师水平,却也让人不觉难吃,更何况陈延舟向来不挑食,她做什么,他便吃什么。
戴兰阿姨在的时候,会早晚做两顿饭,平时他们休假在家的时候,叶静宜便会自己下厨,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他们都尽量在家里自己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