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红烛摇曳,映在卓燃琥珀色的瞳仁里,分外迷人。
聂祈见卓燃脸上飞快涨红,不悦地挑眉道:“我这还没开骂呢,你小子脸红个什么劲儿?”
卓燃挥手扇了扇汗,又扯开胸口的衣襟抖了抖,然而体内的火气却越来越旺。他实在热得受不了,便解开腰带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一身健美结实的肌肉来。
“干嘛呢你这是?”聂祈眼珠子一瞪,还以为卓燃欲图不轨,却发现卓燃手臂上有两道血痕。他忙把将卓燃拽到跟前,只见伤口颜色鲜艳,还在缓缓往外渗血。
“这伤哪来的?”
卓燃扫了一眼手臂上的刀伤,这是他被那些灵猫划伤的,但他不想节外生枝,便随口道:“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了,一点小伤不用管,自己会愈合的。”
聂祈眼珠微微一转,似乎猜到了原委,便把卓燃拉到床边坐下。他从旁边木柜里取出一卷白布,一边给卓燃包扎一边道:“族里那帮崽子不老实,如果有人挑衅你不要忍着,直接打回去。以后谁敢在你身上划一刀,我必定十刀百刀的还给他,叫他们小心点。”
卓燃怔怔凝望着聂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怎么,难道你想我对你坏一点?”聂祈唇边浮起一抹坏笑,耐心地给卓燃包扎手臂,但刚包扎完便感觉不对劲了。
“奇怪了,这房间怎么突然有点热啊?”聂祈挥手在面前扇了扇,却见卓燃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而他裸着的肌肤上已渗出一片汗粒,脸颊上也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聂祈感觉气氛不太对,尴尬地说要去开窗户,可还没起身就被卓燃拽了回去,就那么跌坐在了卓燃的大腿上。卓燃从身后环住聂祈的肩膀,咬着他的耳垂暧昧地低语道:“热的是我们,不是这房间。”
“……你开什么玩笑呢,快放开我!”聂祈无所适从地挣了挣,卓燃却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来,猝不及防地压住了他的唇,舌尖撬开唇瓣喂了进来。
聂祈羞恼地瞪大眼睛,更是胡乱挣扎起来,可身体却像醉了似的酥软无力。卓燃忽的翻身将聂祈欺在了身下,一把扣住他的额头吻得更加热烈,唇齿间纠缠不休。同时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探到腰部急切地解起腰带来。
“唔……疯了么你!”聂祈扣住卓燃的肩膀,奋力将卓燃撑了起来。
卓燃凝视着聂祈绯红的脸颊,只见他那润泽的薄唇微微张着,唇瓣被亲咬得有些许红肿,似要出血,反倒更加诱人了。
“我好像是疯了,疯了一般想压住你!”卓燃的眼神温柔又狂野,说着又按住聂祈深吻,舌尖掠过他柔滑的唇瓣,在他口腔内摩挲挑逗,贪婪地吮舔着醉人的香甜。
聂祈快被吻得窒息,受不了的呜咽起来,“你清醒点,我们可都是男人啊!”卓燃不顾他的挣扎,摁着他渐渐向下吻去,在他修长的脖颈间、玲珑的锁骨上印下一串红色吻痕,像一簇簇小火苗要把他烧着。
“放开我!再做下去我绝不原谅你!”聂祈眼角含着光,挣扎中发冠滚落在地,衣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很快便与卓燃坦诚相对。他那白皙的肌肤因羞耻而泛起红晕,看得卓燃更是血脉喷张,欲罢不能。
他们不知道,之前喝的阳叶酒,小酌一杯就会浑身酥软,而喝上一壶就会如狼似虎,这恰巧印证了二人此刻的状态。
“我要你,只想要你,停不下来了。”卓燃粗重地喘息着,开始了真正的进攻。剧烈的疼痛撕扯而来,聂祈痛得惨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疼……疼死我了!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阉了你!”聂祈疼得浑身战栗,语无伦次,一声比一声喊得沙哑。
卓燃知道聂祈很疼,他也很心疼他,但就是压抑不住疯狂的动作,想将对方狠狠地贯穿。这一刻,心底埋藏多年的情愫爆发开来,他只想爱个痛痛快快,不再逃避。
情到极致,聂祈的眼神已经涣散,疼痛的声音渐渐变了色,染上了一丝娇媚的味道。而卓燃眼中也再无他物,只有他与身下的人儿纵情交欢。不管是要飞上云霄,还是要堕向地狱,只要享受这一刻的盛宴,他们才不管以后会如何……
彼时,林间还在举行篝火盛会,族人们言语欢笑热闹非凡。任树堡里的这番**再疯狂,再激烈,也没有谁会注意。
翌日天色晦暗,微微下着小雨。聂祈在极度疲倦中醒来,卓燃的手臂还环在他腰间,两人几乎赤身相拥。聂祈掰开卓燃的手臂,艰难地爬了起来,腰部酸涩得几乎要断掉,身后那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聂祈慌乱地套上衣袍,却发现身下黏糊糊的,回头一看,床上尽是血迹白浊。他羞愧地捂住滚烫的脸颊,记不清昨夜究竟做了多少次,也不敢回想做得有多么疯狂。
“呜呜,丢死人了!”聂祈越想越崩溃,明明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没睡到美人就算了,结果还被一个大男人给睡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初夜,被压的那个还是自己!简直没脸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聂祈在房内找到一把匕首,犹豫着对准了自己胸口。他已经没脸在这里混了,只要这一刀刺下去,他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再也不必面对昨夜的耻辱。
“你要做什么?”卓燃紧张地冲过来,一把夺走了聂祈的匕首。
聂祈一撞上卓燃的眼神就慌了,他躲开卓燃热切的目光,转身一脚踹开房门逃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啊?”卓燃急忙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缕不挂的,只得手忙脚乱的先穿衣服。
天空飘着细雨,聂祈跌跌撞撞地在林间奔跑,全身痛得像散架了似的。不知跑了多久,他来到了一处断崖上,崖下一片雾气氤氲。他站在崖边吹着冷风,心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会摔死,只要死了就能逃离这一切,再也不用面对这些难堪的事了。
“夜临——”风雨中传来卓燃的呼喊,聂祈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卓燃见状一个飞身向前,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卓燃努力伸手想抓住聂祈,两人的身影很快被云雾吞没。
聂祈紧闭着双眼,心想等自己再度醒来的时候,就不在这个梦幻的画中世界了。他会回到现实世界里,重执画笔,勾勒着自己喜欢的人物,描绘着淋漓的爱恨情仇。他的生活慵懒而平静,但他的画里却风翻云涌,燃魂高歌……
“夜临,夜临!”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聂祈皱了皱眉,猛然睁开了眼睛。他错愕地环顾四周,眼前还是那片迷雾森林,而把自己搂在怀中的正是卓燃。此刻他眼神如水,正关切的凝视着自己,“你没事吧?”
“别碰我!”聂祈一把推开卓燃,撑着身体往旁边退了一些。
“那我不碰你便是……不过,你为什么要寻死呢?”
聂祈耳根烧红,斜眼咬着唇瓣道:“亏你还有脸问我,难道不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吗?”
卓燃脸上迅速涨红,自己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像发了情的野兽似的,把人家弄流血了还不放过,不顾对方喊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的疯狂侵犯,真是禽兽不如啊!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要不你先抽我几巴掌泄泄气?”卓燃诚恳道,自觉地把脸送了上来。
聂祈沉着脸不说话,也没力气打卓燃了,他所遭受的不是一个疼字就能说清楚的,更关乎到男儿的尊严。他一直把卓燃当亲儿子看待,可这儿子竟然把老爹给压了,叫他这个爹颜面何在啊!
“昨晚是我不对,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聂祈顿时又气又想笑,“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难不成你还打算娶我?啊呸!难不成你想让我娶你?”
卓燃忍俊不禁,“我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都会守着你,护着你。”
聂祈嗤之以鼻,“你当是哄小女孩儿呢!你不是一心喜欢凉渊吗,你这样又置他于何地?再说了,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谁说我心里没有你?早在我认识凉渊之前,也许我……就在暗恋你了。明明是敌人,我却总是渴望见到你,期待着与你交手,你越强大我就越兴奋,你越针对我我就越开心……尤其是在我抓了你之后,我总是莫名对你产生非分之想……我这样子很奇怪吧?”
聂祈愣愣看着卓燃,这么说来,卓燃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
“昨晚我明知道不可以,但我看到你那样躺在我身下,我脑袋里便只剩下你了,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卓燃说着倒有点难为情了,他一直不敢正视这份感情,如今总算是当面承认了。
聂祈也跟着害羞了起来,虽然他不喜欢男人,更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但如果这个男人是卓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但他还是很气卓燃昨晚那样粗暴,便故意找茬道:“想不到你还脚踏两条船,一边喜欢这个一边暗恋那个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真恶心。”
卓燃忙解释道:“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原以为我们永远都是仇敌,所以一旦我对你产生什么念想,我都会立即把它掐灭……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等查清白澈的事情后,我就会跟凉渊做个了结,以后一心一意地对你。”
“什么一心一意,拿去给凉渊吧,我才不稀罕你的狼心狗肺。”聂祈说着便起身要走,可没走两步就跌了一下。
卓燃忙上前扶了聂祈一把,关切道:“没事吧,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崴到脚了,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都说了不要碰我!”聂祈挣开卓燃的手想自己走,不料又狠狠跌了一下,还真崴到脚了。
卓燃于是不顾聂祈的挣扎,强行将聂祈背了起来。聂祈实在是没力气折腾,只得由着卓燃背着自己,走在这片雨雾缭绕的古林里。
也许是怕惹聂祈讨厌,卓燃一路上都没再吭声。而聂祈也沉浸在思绪里,他虽然耻辱到了想死的地步,但一想到自己死了,卓燃又和凉渊打情骂俏怎么办?而且,他到现在还背着玷污白澈的污名,再怎么样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还白澈一个真相吧?
卓燃背着聂祈走了好久,身后留下一串泥泞的脚印。聂祈担心他累,几次想叫他把自己放下来,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这家伙昨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现在叫他吃点苦头那是应该的。
尔后雨停了,夕阳在林间映出炫丽的彩虹。两人终于回到了树堡外,卓燃这才将聂祈放了下来,累得直不起腰来。
树堡下的花丛里正聚着一群女子,而被众女子簇拥在中间的,是一名温文尔雅的青袍男子。聂祈看到那修长的身影,大致对上是哪个人物了,便高兴地挥手喊了一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