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很快到了,这是夕瑶进宫的日子。固然不能吹吹打打,全副仪仗,但也是喜事。
这日,夕玥也过来添喜气,其实她是想趁乱再去书房找找密室。祁循这日也没事,作为大媒的她也跟着来凑热闹。
民间娶妾,一般在黄昏或者夜间来接,皇宫亦应如此。中午,陈府设了送别宴,其实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席间,陈庆余一直喝酒,闭口不言,虞氏又是哭涟涟的,不肯动筷子吃东西。人家就要母女分离,夕玥也不是那落井下石的刻薄人。她盛了碗汤给夕瑶:“妹妹,入宫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皇宫规矩甚多,要处处小心”。
皇宫规矩多,这谁都知道,夕玥的话挑不出毛病。夕瑶接过汤碗,冲夕玥点点头。
饭后,夕瑶回掩翠居收拾打扮。没有三媒六礼,皇帝只派人送来一套喜服算是恩典。喜服是她喜欢的紫粉色,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她的喜服上没有资格绣凤。
夕瑶对着铜镜自语:“阿娘,这一身与我平日穿的没什么两样,一点也不像是婚服”。
虞氏想起自己进陈府的时候,不能穿大红,不能吹吹打打,只在黄昏时分,由一顶小轿抬到后门,悄悄进门。
她不想女儿做小,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虽然是给皇帝做小,但是出嫁的场面,与民间娶妾并无两样,虞氏心中颇感悲凉。
穿戴完毕,虞氏又支开了房中的丫鬟,叮嘱女儿一些为人妇该注意的事,尤其是如何早日怀孕。
这期间,陈庆余喝多了,要去书房休息,夕玥主动去送,还用眼神勾上祁循。他们将陈庆余安置躺好,夕玥假说要找医书,冲祁循勾勾手指,将他叫到书柜后面。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祁循小声问:“怎么了?”
夕玥说:“这屋子里有密室,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帮我看看,机关在哪儿”。
祁循随手取了本书,假装在看,眼睛却一直在四处打量。密室,藏得再神秘也是要有空间的,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用步子大概丈量了一下尺寸,然后说要上茅厕,就出了门。
他在书房外又丈量一下,发现尺寸与里面大概相符,应该没有什么暗藏空间。如果真有密室,那么就只能在地下。再回到书房,他的目标着重放在了地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都没觉出异样,入口不在地面,那就只能在书柜或者桌子下面。
陈庆余睡在叠席上,他们不敢动作太大,还是要等他不在的时候再来找才行。祁循拉着夕玥说:“走,去你房里喝茶吧!”
他们两个出去了,躺在地上的陈庆余睁开了眼,原来他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想试试夕玥知不知道这里的秘密。
回到珠明轩,祁循让夕玥寻个陈庆余不在的时间再来找。
虞氏不想委屈了女儿,替她准备了上好的头面,请了喜乐班子。不过喜乐班子不能进宫,只能送到宫门口。
申末,夕瑶出来拜别父母,上花轿。只是一顶四人抬的小轿,也不是大红。进皇宫不能带陪嫁丫头,夕瑶的丫头豆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离别总是悲伤的,夕瑶这一去,路途不远,却是与家人隔着山海,再难相聚。
夕玥回头时,一直没有露面的胡氏也站在门内。夕玥回头,祁循也跟着看了过去,胡氏匆匆转身离去,那一转身的神情,祁循觉得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