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不敢耽搁,疾步奔回府中。祁循还在睡觉,他一眼看见成玖还在席上豪饮:“来,喝,今日将军大婚,一醉方休”。
门人奔至成玖身边,俯首在他耳边说:“玖爷,有军情,快去请将军”。
此时,成玖几近大醉,微眯双眼说:“别胡说,将军在洞房,我可不敢去请,要请你请”。
门人见跟他说不清,急得直跺脚,正被白玉青看到了,来问怎么回事,总算是来了个清醒的。
北夷人进城了,自祁循镇守以来,这可是第一次,白玉青深知其中凶险。此时,她顾不上什么规矩,隐私,疾步奔向洞房,高声呼唤云雀子佩:“去把成玖弄醒,让家丁护院”。
白玉青色厉声高,在场宾客都听到了,没醉的家丁厨子个个都去抄家伙。
白玉青推开洞房的门,径自闯入,高喝一声:“快起来,北夷人进城了!”
床上的两人被惊醒,祁循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在哪儿?”
“不知道,是你的斥候来报信”
祁循匆匆蹬上靴子便往外跑,都没发现夕玥刚才就睡在他身边。
“祈安尘你去哪儿?”
“乖乖待在府中,带家丁紧守府门,我不回来不准开门”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了我反倒分心,听话,乖乖待着”
再顾不上多说,祁循提起游龙,一边往马厩跑,一边大声叫“成玖”。成玖有些醉,云雀和子佩正用冷毛巾给他擦脸,他家王爷叫他,就算是在梦里也能听见。
“爷,我在”
“有敌情,随我去北营”
祁循和成玖出门,飞身上马,冲门人高叫一声“关门”,便疾驰不见了。
有敌情,这么急,他连甲都没有披!夕玥又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她的父亲就是在那一夜失踪的,她和母亲弟弟也是在那一夜分开的。
母亲和弟弟,他们住的小院院墙低矮,院门破旧,根本无法抵挡任何进犯,若真有北夷人进城,岂不是很危险。
夕玥提上凤翼,也去马厩牵马,管家上来阻拦:“夫人,有北夷人进城了,外面危险”。
“我的功夫不比你家将军差多少,不用担心,家中一切都听白大夫的”
下人哪里敢管主子的事,夕玥出了门,径自打马奔向南城。街上家家户户门户紧闭,一个行人都没有,也没有看到北夷人,这倒是与十年前的那夜不同。
北夷人在燕平州北方,应该是从北门进城,而夕家在南城,离南城门近。夕玥勒住马缰绳仔细听,北门方向有厮杀声,祁循一定是在北门,他在那里与人厮杀。北夷人善战,可是祁循连甲都没有披,刀剑无眼。
一边是母亲和弟弟,一边是新婚的丈夫,她该先顾哪边?
母亲和弟弟都手无缚鸡之力,祁循久经沙场,还有北营将士加持,应该不会有事。
犹豫片刻,夕玥打马去了南城。来到小院外,里面黑漆漆的,连灯都没有掌。夕玥叫了声“灵儿”,里面传出来夕灵的回应。
“姐姐”
他今天去将军府送亲,只用了午宴,未时末便回家了。
“灵儿,北夷人进城了,我怕你们有危险,过来看看”
“知道,刚才保长已经告知了,故此,家家户户都没有掌灯,也不准开门”
门拉开一条缝,夕灵探个脑袋出来,里面又传来脚步声,是夕夫人。
“北夷人进城一定是在北城,我们这边应该无碍,你速去北城帮助将军守城,若燕平州失守,云周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