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相视点头,弹琴的姑娘十指拨动琴弦,音符如山间溪水般流淌而出,另一位也将长笛置于唇边,吹出婉转悠扬的曲调来。
这曲子灵动清新,是祁循从来没有听过的。少顷后,吹长笛的姑娘站起来,将手中长笛一转,跳起舞来。衣裙飘飘,长笛上的流苏忽上忽下飘动其中,美哉!
只见弹琴的姑娘指尖伶俐地拨动,曲调变得更活泼。那跳舞的姑娘摆个麻姑献寿势,竟还唱起歌来。
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
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
江心鲤鱼跳出水,要听姐妹采茶歌。
姑娘的嗓音清甜,加上俏皮的曲调,令人耳目一新。一曲唱罢,祁循连连拍手叫好,想要打赏又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银子。自从做了皇帝,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银子了,慢慢也就没有了带钱的习惯。
他用肘碰碰身边的夕玥:“有银子吗?”
夕玥将钱袋递给他,他竟然看都没看,连袋子一起丢了过去:“唱得好,爷有赏!”
跳舞唱歌的姑娘弯腰捡起银袋子,冲他们低身行礼:“多谢公子打赏”,然后才轻移莲步回了座位。
夕玥用白眼珠翻了他几次,他都没看见,还兴致勃勃地说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正在高兴,只觉得脚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没等他抽回来,那压住他脚的东西开始转圈揉捻,而且力道越来越大。
这才侧目看看身边,夕玥正笑着他,不过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脚上的力道丝毫未减。祁循尬笑着道:“表弟,这曲子好听,我们在京城从来没听过,是不是?”
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是”字,夕玥才将桌下的脚抬起来。
酒菜上来,唐尧和梁生文筹非常热情地给他们斟酒布菜,尽地主之谊。夕玥道:“唐公子,不如你来介绍一下这牧心坊,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
唐尧冲在一旁伺候的两位姑娘打个手势,轻柔慢曲奏了起来。
“平日里出面的是一个叫应九的人,至于真正的老板是谁不得而知”
“那这里可有一位姓云的舞娘?”夕玥问。
祁循轻轻扯扯她的衣袖,是提醒她不可操之过急。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唐尧这几个月不在淮南,但是梁生和文筹在。他们说:“这里有很多舞娘,而且舞娘多用艺名,无人知道她们的姓氏”。
“那有没有新来不久的,比较出挑的”祁循问。
“这几个月新来的舞娘不少,据说还请了新的舞蹈教习,所以,最近的节目颇有新意,不过要到天黑才能看到”
一楼的圆形舞台,一看就是为大型歌舞表演准备的。
夕玥挽住祁循的手臂道:“哥哥,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耍上半日,等天黑了看个新鲜再回去”。
“好,难得出来,没了大人管束,且让你逍遥半日”
怕成玖来了寻不到他们着急,夕玥与祁循说:“我与家丁说好一会儿来接,既然我们不回去,我出去跟他说一声,叫他入夜后再来吧!”
祁循点点头,夕玥站起来,往外走,祁循在她手心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