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尔眯起眼睛。
“你在提醒我？”
穆回风说道：“有这回事吗？”
说完放松对阿波尔的压制，让他可以坐直身体，而自己也能倒回沙发上。
这一场看似暧昧的交锋，实际上，却是刀刃划过脖颈的冷冽。
温度不如想象的炙热，反倒似风雪过骨的寒凉。
亲吻时，狼的爪子在饲主的后颈上摩擦，好似随时会撕碎喉咙的利齿咬上滑动的喉结。
即使知道对方是人类，但……不只是耳朵和尾巴，穆回风确确实实像是一头野兽。
这令阿波尔产生一种错觉，他应该把这头野兽禁锢在怀里，就这样征服下去。
危险，强壮，又是男人都忍受不了的来自森林野外的直白杀意。
诚然阿波尔是虫族雌性，但是他的外表也是男人，他的本能和人类男性没有丝毫差异。
所以面对这头安静雌伏在自己身前，却好像随时在伺机狩猎自己的野兽时，阿波尔自己的情绪不受控的被牵引起来。
冷静久了就会被更加炙热的温度引诱，而最不可避免的……就是对方是个危险人物的事实。
阿波尔低着头，他跨坐在穆回风腰际，视觉是在俯视的角度，所以能把穆回风的慵懒姿态收入眼底。
“你这副样子就想打消我的怀疑的话，还不够。”
他这样说完，穆回风已经坐直身体，搂住他的腰肌，薄薄一层肌肉下的柔韧身段，令这头狼毫不迟疑的咬上阿波尔的领口扣子。
在阿波尔反应过来把他推开时，他已经咬下了一颗。
“呸。”
吐掉那枚白色纽扣，穆回风神色冰凉：“我是我，在你眼前的我，不要把我看成别人！”
语气有些低沉，阿波尔却从中听出怒气。
仿佛他的话并不从常理的那一层意义上激怒了对方，而是从另一方面。
“……”
阿波尔这次认真的看向他，有着同一个名字，又让自己不由的去怀疑的男人。
亮色的金瞳，危险的狼型外貌，但这都是外在的东西，随时可以改变。
那令自己忍不住去怀疑的到底是什么呢？
在他思考的期间，他养的这头猛兽像是等不急了，猛的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砰——！”
没有出现什么羽毛乱飞的情景，甚至穆回风还调整一下四条大腿之间的别扭姿势。
他凑到阿波尔脖间轻嗅着，又咬上阿波尔的耳垂。
金发下柔软的白色肉粒被含在唇间，却突然用力咬出血色。
“嘶！”
阿波尔皱起眉头，他的没有反抗何尝不是不定性的纵容。
但是穆回风并不满意目前的尺度，频频挑战他的底线。
穆回风说道：“留下我的印记，你这样还会把我看成别人吗？”
银发有几缕落到阿波尔的脸上，痒痒的，他侧开头，让头发自然滑落，没有回答。
手指戳中阿波尔的耳垂，穆回风又说道：“觉得愤怒吗？被我一名奴隶压制。”
阿波尔默了半响，终于说道：“我从没把你看成奴隶。”
是的，一开始他就没有……
“真开心，”得到这样的真心话，穆回风说着开心，语气却不怎么愉快的样子，“那么把我和那个人分开怎么样？”
压低的身体，收敛了危险的气息，反倒令阿波尔清晰的感觉到了穆回风的存在。
被黑色衬衫包裹的肩头就在眼前，他竟然真的认真去思考穆回风的提议。
“分开之后呢？”
他淡淡的声音响起，穆回风转过头，阿波尔的侧脸线条就在眼前，白皙的皮肤也就在眼前。
好想咬上去。
然后他就真的咬了！
这次小心的没有让犬齿划破阿波尔白皙柔软的皮肤，而是用牙齿在他的脸蛋上滑弄。
穆回风含糊道：“分开之后……”
“嗯，分开之后。”
分开你们两个之后，你又会想干什么？
阿波尔没管脸上的力道，冷静的说道。
穆回风的牙离开阿波尔的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独占你。”
阿波尔：“……还说不是狼。”
话虽这么说，他却笑了。
怎么说呢，突然不觉得穆回风会是那个人了。
那个人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也不会像是撒娇一样磨蹭他的肩膀，更不会压在他身上……
那个人不是一匹狼啊。
微合起双眼，再度张开，眼底已然清明一片。
因为“穆回风”而焦虑起来的心态恢复平和。
阿波尔说道：“看来还是需要找一下给你下药的人。”
穆回风愣愣，不知道阿波尔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的。
“因为什么？”
他问道。
阿波尔望着屋顶的灯光，抬手挡住眼睛，从指缝窥视世界。
“向他问问，你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如果太短的话，再要一瓶给你喝下去。
穆回风：“……还真打算把我变成狼啊。”
明明不应该知道阿波尔在想什么，他却理所当然的回道。
透过一层指缝两人对视，穆回风拉开他的手，阿波尔没有阻止。
清晰的把对方的脸都映入眼底，这一次不是抗拒的，而是被蛊惑般的唇舌贴合到一起。
争夺般的吻不断纠缠，潮湿的暧昧合着喘息回响。
阿波尔被压制在下面，先天就不利，但是穆回风明显没什么经验的吻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要、要做吗？”
他主动问道，胸口剧烈起伏。
穆回风尾巴一甩，打在他的腿上。
“你真的想做吗？”
说完，他又亲了上去，不满使他的吻越发野性，硬生生咬破了阿波尔的嘴角，血味令他的热血上涌。
之前没有意识到，但是自从穆回风决定顺从本能开始，狼的一部分开始占据上风。
说真的，他真没想到这个配装药水这么邪性，在和阿波尔互相试探的这不多的时间里。
他仿佛真的由人变成了一头狼，直线的思维，狡猾的诡辩，身体上的吸引。
占有阿波尔的想法不断，但人类的那一部分却在告诉他。
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什么？
因为这是自己的宿敌！
是死在他手上，和他死在自己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敌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现在却好像失控了……
这真的是一瓶配装药水的作用吗？！
穆回风在心底忍不住惊道，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
理智勉强维持在清明边缘，计划完成的超级好。
好到反倒让他不好！
两个人的心跳声都非常大，头顶的耳朵敏感转动。
只觉得阿波尔的呼吸都像是在他耳边，浅金的睫毛扇动，滑过好似羞涩的弧度。
穆回风看的呼吸一滞，整个人都乱了。
阿波尔又一次问道：“要继续吗？”
穆回风嗓子沙哑的回道：“你确定吗？”
他虽然这么说，但鼻子已经在阿波尔的下颚上不断磨蹭，仿佛在催促他赶快做出决定一样。
就在这连空气都滚烫的时刻，系统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阿波尔先生，独鹰船长请您享受下午茶。】
“Fuck！”
穆回风大骂一声。
阿波尔半撑起身体，勾住穆回风的脖子，送上去一个吻。
这个吻由冷静的虫族元帅主导，反倒清浅的仿若流水，仅在细小的地方擦出火星。
“我先过去。”
一吻结束，阿波尔的声线不甚明朗的说道。
穆回风点点头，从他身上起来。
阿波尔整理一下衣服，还专门把外套的扣子系好便走了出去。
他们都清楚，独鹰这样捉摸不定的家伙，最好还是不要忽略他。
等到阿波尔离开，室内的空气因为少了一个人，正在逐渐变的冰凉。
穆回风深吸一口气就捂住了脸。
“卧槽！”
他真的差点儿就……
“这不真实！”
不真实的好像他在做梦！
他保持着没脸见人的姿势僵硬了有三个小时，最终他爬起来，决定去享受一下下午茶，顺便冷静冷静。
虽然不管是他还是阿波尔都知道，宇宙中有个鬼的下午茶！
打开房门，走出去前瞥了眼活动室，那之前都是自己的隐蔽据点来着……嘛，算了，肯定还有使用的机会的。
想起张天师在对战平台上的化身崂山道，又想起悲风赤翼，对了，还有帝国里的那个男人……
死亡，背叛，仇恨，这三样转眼清空了热过头的大脑。
穆回风眼底神色晦涩不明，高挑的身材被走廊里的自然光投下覆盖墙面的暗影。
在下一次上去天网的时候，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
包括这扭曲了的关系……
房门在穆回风这样的想法下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