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整个世界都被无边夜色笼罩。
一点点光芒,忽明忽暗,时隐时现。
无法言说的恐怖气氛,于不知不觉中,悄然笼罩。
忽明忽暗的光芒中,卫无忌挺身盘腿坐在那里。
神魂意识所居之地,除了一轮似是大日般的光团之外。
丝丝缕缕的光芒,自那虚空处的光团垂降。
一丝丝,一缕缕,似有似无的光线,最终汇聚成了一团有形无形之间的火焰。
一颗似是钻石般的物体,散发着极其神秘的紫色光芒,放置在火焰中心,熊熊煅烧。
“这个见鬼的家伙,又开始偷电了,他还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于一闪一烁的光芒中睁开了眼眸,卫无忌开口吐槽。
完善的城市设施,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容易出现这种类似于电压不稳的情况。
除非影霸那个家伙,又开始作妖了。
能让整个城市,都陷入这般的情况。
看起来,这一回影霸是要玩儿场大的。
“跟我出去一趟。”在冰儿微微诧异,警惕中,敲开了她房门的卫无忌说道。
“我感应到了土影石的气息,得把它拿回来。”这话,无疑让冰儿又是一愣。
随即眸中闪动着一丝极其别样的神色。
如果土影石真的现身,按照以往对界王的了解,他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除了自己之外,现在界王所能驱使的手下,也就只有那两个了。
相对丑将,她更不希望碰上的人,会是西钊。
“土影石,真的是土影石。”影霸内心的情绪复杂,无法轻易用言语来表达。
若说那种情绪,更为明显一些,想来应该还是激动吧。
对他而言,土影石所带来的,绝不仅是实力那么简单。
还有内心深处,早已经无法抑制的无边贪欲。
“这么说来的话,应该是他,应该是他。”激动的心绪,逐渐得到平复之后,一抹惆怅,却是不由爬上了心头。
“可惜,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哼哼,说起来,也真是好久不见了。”影霸隐藏在黑袍下的眼眸深处,决然杀机将那一丝惆怅抹平。
“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这颗石头,给我拿回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块土之光影石,已经是他唯一的机会。
“身为地虎铠甲的召唤者,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土影石亮出来,真的合适吗?”站在报刊不远处,看着卖报的老大爷,卫无忌眸中闪过一抹认真,一抹恍然。
迈步走到报刊前,一句话,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口。
“伙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听得不是太明白。”报刊中,正低着头心擦拭着一块儿大石头的老大爷,听到卫无忌这么直接的一句话,瞬间于眸中闪过一抹警惕,随即一副迷茫的样子。
“原本我也不敢肯定,但看到您的这一刻,我肯定了。”肯定的语气,足以击碎一切的谎言与伪装。
“你想怎么样?”于无限沉默中,原本还有些佝偻着身子的大爷,紧握土影石,站直了身子,凌厉的战斗气息,于周身显现。
对卫无忌而言,这般的气息,自是无比熟悉。
唯有历经战火生死的考验,方能具备这样的气息。
而在这种战火气息的支撑下,土之铠甲的战斗力,也必将发挥到一个极致巅峰。
“您别误会,我不想怎么样,同样做为守护世界安全的一份子,我和您,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敌人。”卫无忌同样将自己的战斗气息释放。
瞬间,跟在卫无忌身后的冰儿,就觉得胸口一闷,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
又是这种骇人的气息。
这个看似平和的家伙,究竟杀了多少人啊?
“另外,我还知道。您之所以让这土影石出世,除了寻找宿命中的新一任主人之外,也跟某些私心之念有关。”如果没记错的话,影界的影霸,好像就是土影村的后人。
身上流淌着几乎差不多的血液,这位老人与影霸的关系,应该不同一般吧。
“这个事儿,你居然也知道?”老大爷吃惊,微微有些瞪大眼眸盯着卫无忌。
“趁着鱼儿还没上钩,能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卫无忌颇为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不是个没有下限的八卦之人,只是有些事儿,总得有个子丑寅卯的说法不是。
这么极有默契的黑不提,白不提,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回事儿?还能怎么回事儿?无非教导无方,扛不起那份儿责任而已。”老人家带着几分火气烦躁,瞪着卫无忌。
叫喊着,发泄般的说道。
“我有我的执着,他亦有他自己的想法,我终究不应该对他逼迫太多。”
“这份儿责任,终究太过沉重,不是谁都能扛起来的。”叹息中,一抹黯然自责,自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在记忆的极深处,一切却清晰如昨日一般。
“确实,有些责任,实在过于沉重,不是谁都有这个肩膀魄力,能够承担得起。”虽说的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却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魄力,做得了那奉献一切,危难关头,义无反顾,挺身而出的英雄。
“可这不能做为他背叛烙印在血脉中使命的借口。”五行血脉,除了使命责任之外,还有世代传承的荣耀。
即便这份儿荣耀,为了自身以及周边人的安全,无法万众睹目。
可那份儿内心深处的骄傲,荣耀,却是比任何的万众睹目都要来的更为切实。
“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整个人类的安危,其重量在您心中,想必也有数儿。”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卫无忌实在不想跟这位,默默守护,奉献了自己一生的老英雄撕破脸。
“这样的教育,我接受的比你多。”老爷子似是笑着看着卫无忌。
这样的教育,既是传统的延续,也是时代的特色。
“我只不过想遵从自己的私心,多一些机会而已。”他所求的,其实并不太多。
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
守着职责,无怨无悔的渡过了将近一生的时光。
除了心中的那些荣耀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
哪怕明知这样做,可能具有一定的风险。
为了职责,谨慎了一生的时光。
临了,大胆的疯狂一把,也不算自己度过的这么多年。
除了这些私心之外,将土影石这般招摇的摆出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块儿土之光影石,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时间了。
那份儿职责,也陪伴了几十年。
即便英雄,终究不可避免有老去的那一天,却还是想用尽光辉,爆发出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
“可以理解,我也衷心的希望,他能够理解。”没有处在当时的身份位置,就冲这位老爷子,太过分的话,也是不太好说出口。
对于邪恶,站在正义角度的批判,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对于这位老人来说,每一句批判,都不亚于刀在心头,剌了个口子。
“希望他能理解?”
“实际上,他能够理解。只不过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罢了,我终究还是有些异想天开。”心,实在是这世上最难以琢磨的。
有的时候,自己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何况是一外人。
若是真能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么长的时间,这条路即便没有走到尽头,也断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卫无忌沉默,大局,私情,当两者纠缠一起时,最难说清的便是孰轻孰重,做出选择。
这份儿选择,若那么容易,就能理智的做出选择。
人,估计也就不是情感最为复杂的人了。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野兽般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看来到了我发挥自己最后光芒的时刻。”于意念中,老爷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土之光影石。
“地虎铠甲!”依旧充满了杀伐霸气的身躯,随着召唤,激发光影石的能量。
被一层土黄色,闪动着金属光芒的铠甲,逐渐包围笼罩。
“土之地虎铠甲,现身了?”实验室,异能兽的出现,自然启动了监测全世界能量反应的卫星系统。
通过卫星上搭载的几何倍数,高清晰摄像头的图像传输。
卫无忌所处地域的一切图景,都出现了显示屏中。
“他怎么也在那里?”除了最为吸引瞩目的地虎铠甲之外,站在那里的卫无忌,自然也是美真的重点关注对象。
对于卫无忌能在这场光影大战中,所能起到的积极作用,美真心中本来就有数儿。
而明白了卫无忌帝皇铠甲的身份后,不自觉更多了一份认同,自然也就多加深了一层关注。
而且卫无忌在那个地方,现身的巧合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他或许早就清楚,土影石,以及土之地虎铠甲召唤者的下落。
“地虎铠甲!熟悉的地虎铠甲!”通过远程手段,控制着异能兽的影霸,对于这整个过程的变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果然是他!”一些早就该遗忘的记忆,这一刻,又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心头。
“出手!不惜一切,一定要把光影石,给我夺回来。”影霸坚决的命令中,手持三叉戟的异能兽,将尖锐的顶端,狠狠扎向了地虎铠甲的胸口。
清脆且蹦着火花电光的脆响中,地虎铠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论防御能力,土之大地属性的地虎铠甲,可以说是众多铠甲中的顶级佼佼者。
尤其这位,数十年的磨合,已然完美的发挥出了地虎铠甲的力量。
“裂地刀!”冲霄的刀意,化作一道土黄色的能量刃,将异能兽,直接劈成了魔贴的状态。
在这位老牌地虎铠甲手中,这只异能兽,连一招儿都接不下来。
“您意能之强,是我所接触的几位铠甲召唤者中,最顶端的。”卫无忌看着那位封印了异能兽,恢复了正常状态的老者。
“想要驾驭铠甲,发挥出铠甲本身的力量,意念本就是最核心的关键。”
“可惜,现在有些人却不懂。尤其是那位炎龙铠甲。”卫无忌摇摇头。
想要让李析南有重大的转变,还得让他经历一次极大变故才是。
“一千五百年前,就是因为火之铠甲意念薄弱,差点儿导致了封印的失败。”老人家脑海里思索着代代相传的一些信息。
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不仅是自身武力的高低,还有经验的积累。
“我也是担心,会有这方面的一些问题出现。四千九百九十九年,决定命运的一年。”
“你明白这些,我也就放心了。从此刻开始,这颗土影石,就归你了。”将土影石往卫无忌手里一塞,也不管这个居住之所的报刊。
放下了几十年责任,满是轻松的老人家,以最为轻松的姿态,踏上了自己依旧充满了朝霞的后半人生路。
这位老人家的潇洒,出乎了卫无忌的意料之外。
而将土影石握在手里的一瞬间,浓郁的属性元气,差点儿让卫无忌把持不住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持住自己,现在还远不到自己收获的时候。
莫要因为一时的贪念,而坏了最终的大计。
“你们可是有点儿来晚了哦。”重重急速的脚步声,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缓解了卫无忌内心的宠宠欲动。
两个青年,出现在了卫无忌不远的距离位置。
而看到握在卫无忌手中土影石的一瞬间,两个青年中的一个,便难忍冲动。
一个箭步,就要动手抢夺。
东杉及时出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一场冲突的爆发。
“你拉着我做什么?”性格有些霸道,暴躁的北淼,瞪着出手阻拦他的东杉。
“有话慢慢说,还是先别动手比较好。”
“额,可以把土影石,给我们吗?”东杉于不自然的嘴角眼角抽搐中,看着卫无忌说道。
因为内心深处,一些不太好启齿的缘故,实际上,不太乐意跟这个人打交道。
现实的情况却是,他必须得跟这个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