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雅玉轩警铃大作
稀里哗啦,嘭嘭嗙嗙打砸声持续了很久。
“头儿,快过来看,发现一个大家伙!”
蒙面人手持铁棒,在角落里发现一尊羊脂玉石如来坐像,高度少说超过半米。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吓人!”
“头儿,这是尊如来坐像,标签上写的明明白白,是羊脂玉的。要是咱们把他弄走,今后的生活可就不愁啦!”
语速飞快唾沫横飞,这时候所有蒙面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脚,聚集在如来坐像前:
“哎呀,真是发啦,少说上千万呐。”
“是啊,这可比咱们吃力不讨好赚的多了去。”
目露贪婪之色,心中各自盘算着今后的美好日子。
“猪,都是猪脑子。寻衅滋事扰乱治安也就是蹲半年,咱们今晚是来砸场子,不是来打劫的。要是这尊如来坐像明天一早没了,还不闹得满城风雨。砸,给老子砸!”
带头魁首一声令下,二十多个小喽喽谁也没敢啃声,只能收敛起贪欲,下了狠心,举起铁棍太平斧一顿稀里哗啦,没一会儿功夫,蛮好的一尊如来坐像就在暴力的摧残下,化为了一堆碎块。
“走,弟兄们,回去领赏去。”
带头蒙面壮汉大手一挥,散布大厅二十多号人立马收手,干净利落。坐上面包车,在警方赶到之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监控探头记录下了整个过程,最后却在一处下水道失去了踪迹。
等到警方带着雅砻一家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方的刑侦大队已经开始现场勘察。
“哎呦,我的宝贝疙瘩呦,宝贝呦……”
老爷子雅致文欲哭无泪,差点当场昏厥。父亲雅平安眼见几十年心血化为废墟,顿时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垂头蹲在点门外使劲搓着脸,想哭,却没有勇气。
这是几千万的损失啊,全家几十年积攒下的大笔产业都在这里,现在一夜间化为乌有,轮作是谁都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案发当夜,一家人带往分局,刑侦二队长刘为民仔细询问了雅家的境况,也了解到从玉茗雅都搬到风林别院的这么个事情。不过让刘为民很意外,玉茗雅都搬迁这件事,竟然是江南市局长亲自过问的。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我雅致文从来都是本分做生意,从来没有亏过良心,买过一次赝品,今天真是遭了八辈子劫难!”
“雅老爷子,这件事看来是有预谋的打砸,最近你们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老爷子一番诉苦,刘为民心里大致有了底:
“原来这样,阿福哥的案子和你家孙子有牵连,我调取了相关的宗倦,总局的报告显示,你家孙子没什么嫌疑,罪犯张恤已经在公诉当中,想必不用几天就会出结果。”
“可这和我家雅玉轩有什么关系,我这是得罪了谁啊!”
“老爷子,这件事也不难判断,从现场打砸的迹象来看,对方没有拿走值钱的财物,单纯就是为了打砸,动机无外乎勒索,或者报复。现在来看,报复可能性更大。”
“刘警官是说豹堂盯上咱了?”
雅致文顿时心凉半截,当初阿福哥的案子分明是和自己家没任何牵连,警察局早就来人说过。现在突然变了口风,难道说这只是开始?雅致文不敢往下想。
这时候,雅砻被单独隔离接受询问,内容无外乎自己最近的活动情况,社交圈子,以及上次阿福哥被杀事件自己在干什么,而父亲雅平安留在了雅玉轩评估损失。
询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警方通过调取录像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作案的嫌疑人员在最后把三辆面包车,停在了一处地下竖井,然后就钻入竖井,逃之夭夭。
这次雅玉轩被砸,家里少说损失了三千多万,其中光那尊羊脂玉的如来坐像,就价值过两千万,乃是家里的镇宅之宝,是爷爷雅致文年轻时候攒下的家底,现在一夜之间化做了瓦砾,心头的痛是可想而知。作为家里的独苗苗,雅砻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爷爷,您暂且宽心,这案子警方一定会给一个交代的,咱们先回家等保险公司来理赔吧。”雅砻安慰道。
“雅砻啊,这次咱们家可是要遭大难了,惹上了豹堂,可没好果子吃。爷爷不怪你,只怪这个世道好人自认该倒霉!哎……”
雅致文老泪纵横,原本健朗的身子骨,一夜间就垮了。
这次的打砸时机耐人寻味,豹堂大佬刚刚回到江南市,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明摆着是阿福哥被杀的报复行动,龙口大街被红巾侠客一窝掏也激怒了豹堂,无的放矢之下,雅玉轩就成了发泄目标,这一遭如果轻易放过了,下一次就得蹬鼻子上脸,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世道险恶,尔虞我诈争名夺利本无可厚非,但是打砸我的店,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我绝不容许!”暗下杀心,抑制着心头怒火,雅砻扶着爷爷,一路先回了家,等着保险公司上门理赔。
雅家出事的消息,当天中午上了江南市的午间新闻头条。与此同时,在江南市特勤局办公室,汪立山这时候正在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喂,是金钻石保险公司的王董吗?”
“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私人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慵懒的胖子坐在吧台上,左拥右抱**着上身,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年轻女子咯咯唧唧的风骚声。
电话那头,汪立山有一种立刻钻进电话给对方两巴掌的冲痛跃上脑门,但还是忍了。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们应该接到了一单理赔,打算怎么处理?”
就像空气一样,汪立山半晌没有得到答复,反倒是电话那头传出了不堪入耳的**:
“来嘛王董,再摸一下,再摸一下嘛……”
“嘿嘿,小狐狸精,就知道这里边有糖吃,来来……”
汪立山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最近麻烦事特多,可没工夫听这些“风雅”。顿时间,电话这头的汪立山额头上暴起了绿条青筋,恼羞成怒:
“王八蛋,就不能看一下电话的区号吗,猪逼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区号?”
烂醉之际,王董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来电显示,是“四杠”。
“……1111,噗……”
酒喷女人一脸,半晌王董没敢啃声,手更是抖的利害。
四个一是特勤局特别号,就像110、119之类的,都是特殊号码。但不同的是,1111是打不进的,只有他打给你的份。
“呃……抱歉抱歉,我刚才失态了,请问您有何贵干。”
“醒了吗!”汪立山厉声如雷,扯了扯衬衫领口,这时他真有痛揍对方一顿的想法。
“醒了,彻底醒了。不知贵局有何贵干,是投保还是投资。”
“直说吧,雅玉轩投保金额是多少?”
“雅玉轩”三个字让王董清醒了不少,昨晚刚刚接到的理赔单,今天都上了新闻头条。
“这个要看实际损失,我们的评估专家已经去了事发现场,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出结果。不过理赔上限是五百万,超出部分由当事人和犯罪份子承担”
“什么啊,你吃错药了吧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上限不上限,给我照价全额赔付,超出部分到特勤局报销,今天晚上五点之前必须到位。如果不照做,明天你就等着呆在‘金钻石’做的监狱渡过余生吧!”
啪!汪立山猛甩掉手中的座机电话,一拳头砸在了办公桌上。
“一群奸商,成天就知道醉生梦死,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五百万,耍猴呢!”
额头上暴胀着青筋,汪立山怒气远未消。
对这些投机奸商,他早就看不惯了。多保少赔连特勤局都敢蒙,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师兄,消消气。”
“师弟你说说,我们这些人成天出生入死,到头来就是保的这些昧良心的奸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商人嘛,逐利而为,没谁干亏本的买卖。不过最近豹堂的骨干从麻山市返回后小动作不断。雅家这件事,我看多半是豹堂干的。”
“这还用说,现在最棘手的是怎么想红巾侠交代,弄的不好红巾侠是要报复豹堂,恐怕江南市要赴麻山市的后尘。”
“师兄大不担心。红巾侠不是小军鼓,做事有分寸能力出众,就算出手也是手到擒来。”
汪立山虽然是局长,但他没有权限参与境外任务,所以也就无从谈起对红巾侠实力的了解。
麻山市侠客小军鼓剿灭龙炎会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虽然结果是龙炎会覆灭,几个重量级大哥都被毙命,当地警方和特勤局也付出了相当代价的伤亡,经济损失不小,为此小军鼓还在特勤总局记了一次大过。
雅家既然受到特勤局的暗中保护,却没尽力,还出了纰漏。同时,雅家作为红巾侠客的安全武库,显然红巾侠客是不会买这个账的,这是正常思维。何伟想到这一步,也是出于对红巾侠的了解。
但并不是什么人都知道内情,此时总部位于清江路的豹堂总部,环球商业大厦会议室,豹堂五大巨头骨干都已经到齐,在香槟美酒女郎艳舞的糜烂氛围中,五巨头举杯言欢大快朵颐:
“大哥,这次咱们麻山市的收获可是不小啊,大小门面收了上百,咱们的事业可又壮大了!”
这会儿,左手搁着美女,右手拿着杯酒说话的光头横肉壮汉,正是是豹堂第五把交椅,人称唐老五的“唐霸天”。
“还别高兴的太早,快闪帮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将是解决快闪帮。再有就是阿福的事情,昨天晚上老五你让人干的很不错,麻山市带回来的妞你挑几个自己留着吧。”
“好嘞大哥,多谢啦!”
一提到女人,光头唐霸天脸上的横肉挤兑的都能掉下一锅来,论是谁看了都恶心。
“大哥,要不把那家都做了得了,咱们至于拖泥带水的吗,这可不是咱们豹堂的行事风格。传出去不免让人说咱娘们儿。”说话间,拿着吧扇子的的这位是豹堂老二,人称铁扇王窦荣。
“你懂什么,最近警察和特勤局都盯得紧,找两个兄弟做替死鬼没问题。万一被咬住把柄,到时候死的就是你我,别忘了麻山的炎龙会是怎么栽的跟头,不就是一桩案子吗,记住能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大哥说的是,二弟我明白。后天晚上的宴会才是重中之重。”
“嗯,知道就好。诸位弟兄各自先行回去准备准备,后天晚上的商务宴会务必做到威武不屈,不要让这些士绅看扁了我们!”
“是,大哥!”
作为豹堂的大哥大,陆兵肩上的担当远比表面的风光来的多。
麻山市的教训,让他意识到豹堂的架构已经难以为继,已经到了改换门庭,以另一种更加合法更加隐秘的面目出现的时候。至于阿福哥,在陆兵眼里只是个弃子而已,雅家更不值一提,他这么做就是要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