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须弥界,圣天山
一群人聚集在烽火万丈的圣天山下,尚无人知晓究竟是朱雀门下谁点燃了烽火。
“究竟出了什么事,鬼金羊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看到烽火才知道出了大事。”
“那会不会是张月鹿点的火,他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该不会是公告一下,让我们出份子钱吧。”
“开什么玩笑,怎么不干脆上电视广告一下。”
众人不知所以然,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究竟是朱雀门下何人点燃了圣天山的烽火。
“斗木獬,你说会不会朱雀门下哪个星位被杀了?”
奎木狼问道斗木獬,眼睛来回扫荡了现场每个人,唯独缺了星日马。
“你是说天相星被宰了?哈哈……开玩笑也不看地方,他天相星不显山不漏水的,谁知道他的战力,宰他,你做梦吧。”
朱雀门下目前共计有七星宿,分别是: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翼火蛇、张月鹿、轸水蚓,七名星宿全部在位。
其中星日马虽然位列第四,但战力排在二十八宿中末尾,但他手下的两大干将却十分了得,天相星与轩辕星。因此论资排辈地位也就给衬托上来。
而斗木獬说这话也没错,往日山比武,天相星与轩辕星是不参加的,原因是惯例,几万年来这两个神职的担当者都不参加,因此就成了惯例。不过所有人都猜测,其实是因为深不可测,所以才不动手。否则天道将不是二十八宿,而是三十星宿。
可奎木狼寻思着,自从库楼、南门死了之后,顶替代权的是角木蛟麾下星位平道星,眼下平道星都来了,他星日马没道理到现在也不来呀。
就在这时候,空中一为白发老者坐着彩云凌空出现在圣天山脚下,众人一观顿时疑惑:
“瞧,那老东西不是天相星吗,他怎么来了?”
“谁知道啊,说不定动了凡心或者红尘未了,所以放把火公告一下呗。”
天相星虽然只是星位,但却是二十八宿中德高望重的尊者,平日都是呆在自己的道场中参悟学问,几乎很少过问二十八宿之间的恩怨。但眼下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乘风火云而来落入众人之中。
“诸位,烽火是我所点,召集众人前来实在是不得已之举。”
“不得已?天相你倒是说清楚。”
奎木狼追问,之前的猜测似乎被印证。
众人围拢过来,天相星拄着拐杖拖着老迈的身躯,坐在一方巨石之上,亢金龙此时皱了皱眉头:
“天相,你已一百年不露面,当下这节点突然现身,该不会是想昨收渔翁之利吧。”
亢金龙很担心,天相星德高望重且不说,实力并不在角木蛟之下,此时现身恐怕非善既恶。
“老朽也是不得已呀。就在前些日,那星日马被打成重伤险些丧命,所以老朽才放了一把火,来讨个说法。”
“星日马被打成重伤!”
“何人如此猖狂!”
这时,天相把目光落在亢金龙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
“天相,倒底是何情况!”斗木獬叫嚣道。
“这话要从当日说起,星日马邀我下棋说起……”
言道,天相详细说起昨日须弥界中与星日马在虚谷道场中下棋喝茶的事情。
“那究竟何人所为?”亢金龙追问道。
“怎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天相星反问,亢金龙心里顿是咯噔了一下:
“你说是他干的!”
“除了他还有谁!”
一问一答之间,众人心中便已有了眉目,亢金龙愕然不解:
“钩钤星,房日兔为何不早告诉我!”
亢金龙回首目指房宿星麾下钩钤星。
房日兔很少参加星宿集会,尤其是那些单调乏味老调重弹而没有新鲜事的大会她最无聊,因此很多时候都是由钩钤星代劳。
“雅砻消失有几天了,速度一直很快,恐怕当时确实是在须弥界中。”
钩钤战战兢兢道,他也没想到房日兔让他来参会,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不想竟然变成了兴师问罪!
“这么说来,他是有嫌疑!”
亢金龙道,立即被斗木獬抓住了把柄:
“什么叫有嫌疑,天相星亲眼所见焉能有假,你若是包庇便是同谋者!”
“对,这一次绝不能姑息,否则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
众多人义愤填膺,唯独几个阅历深厚的星宿缄口许久。
“天相星,现在只有你一面之词,既无旁人在场也无证据在手。”
武心蕊逼问,她完全不信雅砻干得出这种事情。只是此时天相星一副无奈之举,满脸尽是愁容,一副倚老卖老之色。
“当时形势危急,我只顾得出手何来记录,唉……若是有铁证在手,何须放这把火,老朽亲自便去诛杀这厮,还需与你等商量,岂非多此一举。”
天相之言博得众多同情,在斗木獬、奎木狼的夹攻之下,苍龙门下又爆发内讧。
“亢金龙莫,不是你有私心,不愿为库楼与南门主持公道不成!”平道星怒火中烧。
同为角木蛟麾下,库楼、南门先后死于非命,怎能让平道星忍气吞声。
“平道星,你也不仔细想想,雅砻不过一传承者,且不说他有何等之实力,星日马好歹也是二十八宿之一,单单凭雅砻之力怎能将其重伤。若是雅砻重伤了星日马,那杀库楼与南门星的又是何人,这岂非自相矛盾!”
平道星与亢金龙传音交耳,其他人意见趋于一致。亢金龙的质疑遭到了来自各方的反驳。
“谎言,都是谎言!完全是雅砻自己一手导演的把戏而已。先杀死了师傅角木蛟蓝刚,而后夺得了传承法宝与将军令。他为了达到一己之私,所以将上古武学传与了他人,然后明面上与库楼联手对付那白发青年,实则暗中借机出手杀死了库楼,难道不是这样吗!要不然他与世俗政府合作干什么,没有传承法宝,他何来的底气不站出来说明一切!”
天相星所言也许并不为众人所接受,但天相星接下来的结论才是最骇人听闻的。
如果一个没有杀人的嫌疑人仅仅因为没有坐实的证据,而终日躲藏不愿意在世人面前说明真相,那只说明一个问题,即便人不是他杀的,那麽他的动机才更可怕。
天相星无疑在暗示,雅砻即便没有杀库楼与南门,那么攻击星日马其中的深意便异常耐人寻味。
星宿之间众所周知,星日马战力排行二十八宿之末,远不及天相星。但却坐拥“苍穹文苑阁”与“星宿塔”,那么雅砻凭什么非要暗中偷袭至星日马于死地后快呢。
作为角木蛟的弟子,他有实力,甚至不亚于普通星位,假若他没有另一半的传承法宝在手,他也许并不会心生歹念。
但倘若有了一半的宝物,那么即便是个乞丐,拿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而身无分文付不起领彩票的车钱的时候。为了的车钱,他也会铤而走险的。
假若雅砻现在手握“紫薇宫”与“九渊殿”,若想继承角木蛟星宿之位,并非不可以,完全可以出来说清楚,而后进入星宿塔即可。
但他不愿意,定是担心要自己交出传承法宝,而他又心神贪念,痴人做梦想一跃成为四象之一,但苦于没有星宿身份,因而不惜冒险去抢夺那星宿塔,岂料天相在场,这才败露了劣迹。
“胡说,简直一派胡言!一个修行不过十数在的青年,焉能有实力重伤星日马,就是说给天王老子也不信!”亢金龙嗤之以鼻。
白鹭到场一战,亢金龙虽然没有试出雅砻实力,却也知道三分,他绝没有重伤星日马的战力,即便偷袭也不可能得逞。
“并非老朽恶意中伤,否则焉能让诸位来此论理。老朽只想要个公道,你亢金龙不信,大可去问闭关的星日马。只是恐怕去迟一步,星日马一闭关,少说半个世纪。”
“对,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趁着那欺师灭祖的小王八蛋未修得正果,先取了他的性命再说!”
斗木獬站到中人间撂狠下话,似乎铲除雅砻此人他责无旁贷。奎木狼即做公又做婆见缝插针:
“斗木獬,这件事好歹是苍龙门下家事,你我插足恐怕不妥吧。不如给他们三天大千界限期,若是三天不除此贼,那么休怪我们不给情面!”
一旦真动起手来抢夺传承法宝,奎木狼自知并非是斗木獬对手,而斗木獬若是全力一战,亢金龙也顶不住,眼下看来天相星似乎有意参合,若是他亲自出马擒杀雅砻,那么当下就是三足鼎立,作为奎木狼他无力割据,因此谁都不得罪才是王道。
只是亢金龙并非如此便善罢甘休:
“我看你们谁敢!”
摆出誓不妥协的姿态,亢金龙顶着来自内外巨大压力。
上古传承流传至今,每一个传承者都是宝贵的,更何况还是星宿。若是没有任何的实证仅仅靠着片面之词杀了雅砻,那就是传承的最大损失!
“怎么,雅砻并非你亢金龙的弟子,莫非你是要护犊子吗!”
斗木獬威胁之际,手中拿出了拴在腰间的坠物。
“哼,这件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让我问清楚了再说!”
“这件事没得商量,就一个‘死’字。至多给你三天时间,过了三天他若不死,那我便去讨他性命!”
“恐怕还由不得你!”
言语到此,亢金龙也取下了拴在腰间的万里海江印,气氛剑拔弩张。此时天相星走下石座来到众人之间,双手摁住他二人道:
“依我看,此事到此为止。让亢金龙去找那青年问清实情,倘若有人冒充,我们权且原谅他。可若是没有证据,他恰好又在须弥之中,此时便由不得你我。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传承着想,也为了性命着想,此人不得不除之!”
“天相星你!”
“亢金龙,老夫也是替大家担心,替传承担心,只要此子出来对质,若无过错,我的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你亢金龙若是执迷不悟,就是传承的罪人,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
天相星一语,将亢金龙结结实实给顶了回去。,一句传承的罪人的大帽子,足以压死一座山,更何况亢金龙何等好面子的一个人。
凭着德高望重的威信,天相一语定乾坤。
只要雅砻能够证明自己,并让法宝现身,便既往不咎。倘若抵死不交出法宝,且无真凭实据,那也只能除去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