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深涧总号比起夏城的总号,真是差的太远了,除了占地面积惊人以外,其他什么也比不了。
装修、布局一塌糊涂,这也不怪人家,弥深涧这个地方空气环境太恶劣,漫天的尘霾,经年累月,腐蚀就能把奢华的皇宫给腐蚀掉,对于一个精于算计的财阀,绝对不会花冤枉钱的。
步入总号,先是穿过的堂口,类似于办理业务的大厅,不过面积惊人,差不多两个足球馆那么大,毕竟是弥深涧,货流量、人流量太大。所以光各种管事和属下就有五六万人,掌柜一千多百名,员额大大超过夏城几十倍。
穿过堂口的业务大厅,紧接着进入视野的竟然是一座高耸气派的楼宇,占地面积也极为惊人,有重兵守卫,看上去不经常使用的样子。
指着那高耸入霾的惊人楼阁,雅砻不禁问道带路的管事:
“敢问管事,此乃何地,竟有如此气派楼宇。”
“哦,这是本号的拍卖堂,一般都是闭关着的,只有重大事宜才会举行拍卖,而且有钱还不行,得有身份。”
“原来如此,有劳管事了。”
“公子客气,咱们走吧。”
弥深涧的拍卖堂,号称募勤团大陆十大拍卖堂之一,只对持有商会总号签发的财运符开放,而且还得看是哪个国家募勤团或者唬唬噜族商会总号会长签发的财运符。
像那些个业垫底会长签发的财运符,弥深涧这种拍卖堂根本就是进不来的。
慕容志远的犒劳宴设在总号的后院大厅,款待此行护卫慕容香香的一百多人,还有雅砻和南宫三人。
一席酒宴让许多人感慨万分,还只觉得做梦一样。
“马博识此番劳苦功高,本家主替小姐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此乃老朽份内之事,岂敢贪功。还是小姐吉人天相,慧眼识才。”
马博识连番推辞,倒是让慕容志远有些不好意思,慕容香香见状,从容上前解围:
“马老,既然父亲相敬您就喝吧。”
“也罢,老朽感谢家主厚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博识一干二净,慕容志远大悦,然后又连拉着孤行天、董布晨等人连喝了好几盅,自从膝下儿女成年以来,慕容志远还从来没有今日这般心情大悦过。
“父亲,这三位是杜兰国君城南宫陨、南宫硕、南宫行世祖孙辈三代。”慕容香香介绍道,余光顿时落在了雅砻身上。
“原来是君城的南宫世家,没想到小女与南宫世家有如此缘分,失敬失敬。”
慕容志远拱了拱手心中大慰,因为他是知道这个南宫世家的。
“慕容家主过誉了。”
南宫陨面略显惭愧,他岂不知道这是生意人场面上的客套话而已,杜兰国不过是个边陲国家,南宫世家也就是在国内闻名遐迩罢了,要说能够传到慕容世家的耳朵里,真是祖坟上烧高香了。
不过慕容志远却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南宫前辈可还记得,二百三十多年前杜兰国内金娃参一事否”
“金娃参?”南宫陨顿时看向了南宫硕。
这两位都是常年呆在弥深涧的,家族事务几乎不再过问,所以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根本不了解。
南宫硕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南宫行
“行儿,金娃参一事你可知道?”
“原来是此事啊。”南宫行恍然大悟。
“怎么,真有此事。”
“回三世祖,确有此事。”
慕容志远与慕容香香顿时眼前一亮。
金娃参,一种形似婴儿的天才地宝,当时慕容家二世祖慕容进贤被打重伤,于是请来花仙谷神医救治,神医最后就开出了一副方子,照此方炼丹可救一命。
但问题是,此药确需金娃参,没有金娃参等于没用,于是慕容志远四下打探,花了天价向整个大陆求购一株金娃参,最后是在杜兰国内率先发现了一株,命人采得之后不料半道被歹人劫去,结果遇到了当时路过的南宫诺。
当时南宫诺行走江湖,结果一张灵符就夺下了金娃参,物归原主,最后才到了慕容进贤的肚子里,救了一命。
此后慕容志远听说此事之后,牵肠挂肚,事情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符咒师。太罕见,整个大陆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几经打听,很久之后也就打听出一个南宫的消息,之后就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不意,天下竟有如此奇巧之事,又让恩人再现,慕容志远岂能不高兴。当初要是没了这位药,恐怕也就没了慕容家今天。
“原来如此,家孙与慕容家主早有机缘,真是天作之巧啊。”
南宫陨、南宫硕感慨万分。
“是啊,在下也未曾想到,今日还能再见恩公,只是不知,南宫前辈膝下南宫诺身在何处,不知方便一见否。”
“此事倒也简单,带老朽家书一封,将其唤来便是,何须慕容家主劳心。”
“呵哈哈,如此甚好,为感多年救命之恩,在下再敬三位一杯。”
举手把盏,慕容南宫一饮而尽,内在的关联也因为一段小插曲又加深了一层。
就慕容志远而言,窥心术之下,南宫三人一目了然,胸内坦荡荡,心中浩浩然,没有犄角旮旯也没有山石嶙峋,正和慕容志远的胃口。再加上金娃参一事,更加深了一层关系,而且即将得到一位极度罕见的符咒师。
而南宫世家也已经铁定要进慕容财阀的核心圈,毋庸置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南宫世家从此土鸡变凤凰,今后的路也将变得不再一般。
三杯下肚,慕容志远目光落在雅砻身上,第一印象只是个年纪尚浅的青壮,岁月绝对不会比自己女儿大多少,但是却一身银甲虹霓双目炯炯有神,气宇轩昂却不失风度翩翩。
“香儿,这位便是香儿口中提到的雅公子吧。”
含笑望去女儿,慕容志远心中顿起疑窦。
“正是,这位便是有活地图之称的雅公子。”
慕容香香目光平平,没有显露星点的激动,被掩饰的干干净净,雅砻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仰慕或者任何能够被人解读的异色。
而慕容志远此刻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惊涛拍岸,雷炸了青天炮轰了司令部。
“怪哉,此人怪哉,窥心术竟分毫不透,这是何故?”
慕容志远疑窦更重,这还是慕容志远此身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在家族的历史上也不多见。按说,自己别说看透小小圣神武者,即便是真人也不在话下,而这位青年只如此年纪,自己却竟然看不透。
其实并非慕容志远看不透雅砻,他的道行远在自己女儿之上,更何况一身修为在身,要是连他都看不透,那才是见鬼了。实则是雅砻体内将军令起了作用,半道上截住了慕容志远的窥心术。
所以慕容志远窥心术只到雅砻目前视网膜那一层就被锁定,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所以给慕容志远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雾团。
洞观慕容志远神情迟疑了半刻,雅砻便知将军令成了。虽然慕容志远依然笑容拂面不动声色,实则心中已然是吃了一惊。
事情发生到这里,雅砻拱手一礼,上前一步躬身致敬:
“在下杜兰国夏城人雅砻,见过慕容家主。”
对于自己在夏城的一切,雅砻丝毫不会隐瞒,以慕容家族的能力,想必不会太久,自己在夏城的那档子事儿就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瞒也瞒不住。
“壮士之事,慕容以听小女说起,闻得阁下有活地图之称,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
慕容志远把盏敬酒,雅砻当仁不让也一饮而尽,慕容志远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脸上,也再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几次三番一般客套毫无所获,慕容志远也是处变不惊,纵然震惊到了天翻地覆的程度,却也定若泰山。只是匆匆掩饰了心中翻覆的情绪,便是不再多言,回到了正主之位。
慕容香香全然未曾发觉异样,只是最后回眸看了一眼雅砻,目光复杂。
宴席气氛非常热闹,慕容志远手执南宫三人游走席间,将他三人引荐给自己的属下和部将,如此一来算是向所有人宣告,从今天开始,杜兰国君城的南宫世家,便是我慕容家的核心幕僚圈的人,待遇与你们一样。
而雅砻一杯之后,几乎成了宴席上最冷落的一位,除了铁锅巴罗几位鉴定大师时不时过来蹭点好处,再有就是孤行天、马博识他们,全程慕容志远在未与雅砻照面,恐怕一是惊,二是疑。
惊与自己年龄,就有圣神九品修为,疑惑自己身份,究竟何许人也,能挡住自己的窥心术。
酒宴之上,慕容志远酩酊大醉难得在众人面前失态了一次,被属下抬回了寝室。
其他众人又是一次一醉方休,险些把总号的后院给拆了,能大胆、尾跛脚一众兽族高手,聚在一起喝酒赌赃款,都是抢的,而且当着众多财会的面赌赃款,唯独雅砻不敢掉以轻心:
“楠茜,盯住慕容志远。”
“嗯,那个二世祖又来了,阴魂不散。”
众人也许察觉不出来,但境中镜却无时无刻不盯着总号的一举一动,即便身在地下,也能挖地三尺把你找出来。
慕容进贤自始至终都在大厅的偏房之内洞若观火,慕容志远看不出来的,他也察觉了端倪。